乔乐看着云惊月,眼底透着难言的怜惜。这种瞧智障的眼神,她是不常用的。
可若这智障非逼你用,你也不能不用不是?
眼见云惊月拂袖,张口便要反驳。乔乐却不打算,给他说废话的机会。
乔乐:“诸位,既然沐三小姐都解释了自己的画,那我也为你们解释解释,我这幅画吧。”
指着自己的采莲图,乔乐朗声道:
“正所谓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我这采莲图描绘的,就是百姓日常生活的一景。采莲拂水,日落而息。诚然,它是田园,却并非野趣。”
说到这里,乔乐看着云惊月,以及那些同样有这般想法之人的目光,都冷了几分。
“你们说,雪莲图是家国情怀,是悲壮傲岸,我承认,十万将士喋血沙场,只为固守天昭,抵御外敌。可我也要问一句,这般固守的背后,守的,究竟是什么?”
是啊,守得,究竟是什么呢?
乔乐的一问,噎住了不少人。
云惊月:“这守的,自然是大好山河,国家社稷。”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能说出些什么道理来。
“是啊,如惊月太子这样的贵人,就只看得见国家与社稷。可何为国家,前是国,后是家。国是百姓的国,是由一个个小家,组成的大家。君王府守的是什么?十万将士守的又什么?是黎明苍生,是北关之后,无数的天昭人民。而不是,那虚有其表的江山社稷!”
乔乐此话一出,方才的质疑声竟在顷刻间泯灭。
不止是那些官员,连楚沁与乔轩,甚至是君晏都面露惊异之色。
更不要说,下方的云惊月了。
“何为黎明,我画的,便是黎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简单的生活,简单的快乐,没有尔虞我诈,只有平安喜乐。他们才是国家中的大多数人,是国泰民安,社会繁荣的象征。也是那一个个从这样家庭中走出的将士,真正要守护的东西。如此这般,你们还认为,这是田园野趣呢?”
乔乐话音平静,却字字锥心。
至少此刻的云惊月,已经面色苍白,哑口无言。
低眸望着他,乔乐勾唇冷笑。
杠是吧?
来啊,我二十一世纪顶级键盘侠,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熟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背过唐诗三百首,读过百万字心灵鸡汤,写过八百字作文儿无数,还怕你不成!
你说我画的东西没有意境,那我即便是编,也要给你把意境编出来。
鲁迅先生说过无数的名言,但其中一半儿都是大家编的。
各种阅读理解,无数诗词解读,编点儿废话算什么?
你云惊月会,我乔乐就不会了?
正所谓求锤得锤,你既然都求了,那今儿个不把你怼自闭,我乔乐就不信乔!
事实上,云惊月的确自闭了。
他在想对策,想自己要如何回答乔乐的反驳。
然而就在他聚精会神之际,却有一茶盏忽然坠落,好巧不巧,落在了他的脚边。
茶水四溅,即便他立刻闪身后退,也依旧因事发突然,而狼狈中招。
“抱歉,小爷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