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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倒是有心要召见柳芽,可一干臣子纷纷去哭诉膝下少有的嫡出子女被太子扔在江南的事,悲惨的让皇帝想要把人撵出宫去都不行。

像是约好了一样,大臣们都是单独进宫面圣,让皇帝连批阅奏折的功夫都没有。

尤其是祁阁老竟然在御书房外,跪着请皇帝给祁家一个公道之后,皇帝只觉得脸疼的厉害。

太子带众人同行返京,不乏有拉拢他们背后家族的意思,结果却连连出现事情,连京城的那些纨绔都不如!

“皇上,三位御史大人在外求见。”

小太监低垂着脑袋进来禀报,每次有御史求见,皇帝的心情都不好,所以这通报的事就交给资历浅的小太监,已经成为御书房的惯例。

“御史来添什么乱?”

皇帝揉着发胀的脑仁,刚刚将祁阁老送走,已经忙到过了晚膳的时辰。

宫规有规定,御膳过了时辰便不可用,饶是天子也只能喝些汤品,就着几块点心垫垫肚子,就连这也是有定数的,简直憋屈至极。

“回皇上,几位御史要弹劾太子殿下德不配位,能力不堪大任。还有德容郡主……”

小太监越说声音越小,生怕再说下去就会被砍了脑袋,可皇帝问话他敢不答吗?

皇帝气的将御案上的奏折扫落在地,用力的拍打着桌面,怒喝道:“一个个都闲得很吗?太子是储君也是朕的儿子,轮得着外人来干涉?”

“德容郡主的事,自有长公主处理,那七弦不是已经进京了吗?这种事难道还需要朕这一国之君去操心?”

皇帝怒骂的声音传到外头去,可御史们又怎会畏惧皇帝震怒就落荒而逃?

于是御书房前又热闹了一番,直把皇帝气的要杀人来平息怒火,又哪里会顾得上要召见柳芽的事?

接下来几天,京城内流传起皇帝要废太子的传言,皇后和太子一党无不积极奔走,连算计靳北疆和德容郡主的事也暂时抛诸脑后。

儿女情长的私事再怎么闹腾,也比不过储君地位不稳更引人注意。

“柳姑娘,祁阁老带人送来千两黄金的诊金,您要出去过目吗?”

内卫恭敬的问话,丝毫没有自己是有编制的内卫的自觉,完全是下属的姿态。

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的柳芽,闻言坐起身来,笑眯眯的道:“呀,祁阁老不来我都快忘了这茬了。”

“就冲祁阁老这份主动,也该给老人家些面子,准备点回礼才行。”

柳芽的话虚假的让晴岚当做耳旁风,方才主子还她念叨着:‘进京这么久了,欠我诊金的人却没有任何表示,好桑心呢。那可是三千两黄金啊!’

“晴岚,去我的药箱里,在最底层有一个红色药瓶,你可要找个看上去贵气点的锦盒装好了,一会送给阁老大人。”

老人家难免有个心脑血管类的疾病,柳芽不由得感叹自己太大方了,这份礼物送的可是再合适不过了。

简单的整理一下仪容,柳芽随着内卫去大门外见祁阁老。

一路上柳芽想着让晴岚整理的京城权贵的信息,这位祁阁老可是个妙人。

明晃晃的支持靳北疆,只承认是先帝的臣子,可祁家却能屹立不倒,可见把政治玩在指尖上,心思定然是九曲十八弯的。

“民女见过祁阁老。”

柳芽含笑福身,垂眸的时候视线落在一箱箱的金锭子上,嘴角的弧度又大了几分。

一两黄金等于百两银子,柳芽倒不是缺这等价于十万两的银子,而是这个时代的黄金稀缺,且价值最为稳定,可不是白银能替代的货币。

有空间在,柳芽不愁黄金没地方安置,哪怕是兵荒马乱的年月,也足够柳芽不为五斗米折腰了。

“你便是柳芽?”

虽然早就知道柳芽的年纪,可看着面前这个灵秀的少女,祁阁老还是怀疑她的医术。

“如果祁阁老要问的是拿着祁小姐亲手写下欠条的柳芽,那民女如假包换。”

柳芽抬头直视祁阁老,笑意盈盈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个没有心机的半大孩子。

当然,因为年纪的关系,也不会觉得柳芽失礼,却又不自觉的产生一种平等的感觉。

打量着落落大方的柳芽,祁阁老觉得自己的认知被颠覆了。

一个农家少女,竟然比京城里那些闺阁少女更有气势,却又不会显得咄咄逼人,便是皇家公主也做不到。

“千两黄金为诊金,老夫感谢柳姑娘救治瑶儿之恩。”

祁阁老语气平板,自带官场上才有的威压。

柳芽不为所动,在靳北疆身边都能自若,其他的气场她有何畏惧?

“祁阁老客气了,这份便是祁小姐当初写下的欠条,还请祁阁老核对。”

柳芽微弯着身子,将欠条递给祁阁老,这是对老者的尊重。

祁阁老扫了一眼便放入袖中,望着空空的大门,不再言语。

摸了摸鼻子,柳芽试探的问道:“祁阁老可要进王府喝杯茶?不过民女也是借住,只能请祁阁老去客院了。”

能让祁阁老亲自登门,柳芽可不认为自己有那个颜面,倒是祁阁老要见靳北疆却拿她做由头才是真。

“如此,老夫便打扰了。”

祁阁老客气话出口之际,人已经踏步进了贤王府,身后则是跟着阁老府的下人,自然也都带着登门拜访的礼物。

被无视的柳芽也不在意,随手抓了两个金锭子给了为她引路的内侍,笑呵呵的道:“麻烦侍卫大哥把这些金子送到我屋里去,这两锭金元宝,是我的一点心意,请帮忙的大哥们喝杯热茶的。”

内侍忙推拒,但柳芽已经进了大门,赏出去的东西自然不会收回。

不出柳芽的意料,祁阁老进了贤王府,却是去见靳北疆,根本没有要来柳芽这里讨茶水之意。

看着一箱箱黄金,柳芽心情倍好,自然不会去管祁阁老要和靳北疆说什么。

有祁阁老大张旗鼓送诊金的事,京城很快便又多了一个谈资。

一个凭空冒出来的小神医,竟然开出诊金千两黄金的天价,偏偏欠银子的都是权贵之家,如何能不让人好奇?

而太子府和长公主府也欠柳芽诊金的事,更是如风一般的传出去,那些等着看太子被废的人,竟然把这事捅到金銮殿上去,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让太子又一次丢脸。

“父皇,太子身为储君,回京多日却不曾奉上诊金,实乃是皇室之辱。儿臣刚刚领了差事,手中闲银不多,但也愿意凑千两银子给太子,以免被百姓误会我皇室是民间所说的‘癞子’,从而失了民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