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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事不用柳芽再操心,用了半个月时间为陈阁老调理身体,柳芽将诸多生意赚来的银子都收拢起来。

尤其是江南那边的收入,在靳北疆告知柳芽安排她回北地的时候,就已经陆续的在运往北地,或是变换成物资运送过来。

锦城与京城毕竟有一段的距离,很多消息都无法及时互通,很多时候得到的消息已经有了结果。

一如,四皇子斗垮了三皇子,得力的却是二皇子。

“想来二皇子也没有几天风光,皇帝也不会让四皇子好过,京城是真的要变天了。”

看着要乌云遮挡的天空,柳芽皱了皱秀气的眉头。

只是要下雨便让人的心里沉甸甸的,而京城的变天是皇权更替,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死在这场皇室的暴风雨之中。

可柳芽与靳北疆定情的时候起,便注定了要坚定的站在靳北疆这边。

不与当今皇帝一脉斗,靳北疆必死,他身边的人也不会有好下场。

人总是自私的,柳芽阻止不了争斗,那就只能盼着靳北疆这一方会赢。

“奴婢把窗户关上吧,要起风了,也不知道这场雨会下的多大。”铃铛边走边道。

柳芽没有阻止,上午还闷热的天,此刻已经阴冷,只怕会是一场暴风雨。

铃铛关好窗户的时候,白芍拎着食盒进来,走到桌前才道:“主子喝点热汤暖暖身子,对账的事交给奴婢几个做吧,可不能这么没日没夜的看,眼睛还要不要了?”

“你倒是把铃铛的模样学了个十成十,都成了爱唠叨的。”柳芽轻笑,让几个丫头也喝点热汤,这几天她们一样辛苦。

冲白芍哼了一声,暗恼白芍和自己抢主子的宠爱,铃铛很自觉的自己盛汤喝。

白芍是怕铃铛的,自然不敢和她争什么,利索的盛了一碗汤给莲心送去,这才给自己盛汤。

柳芽只当没看到两个小丫头的互动,只要不是真的掐起来就由着她们争闹,这样才有人气。

人啊,什么都不争那是圣人,连出家人不也是活着的时候争住持之位,圆寂后争成佛的名额吗?

“铃铛,明日你去北地与表哥汇合吧。他一个人在那我不放心,你去了之后能帮什么就帮什么,最紧要的任务是保护他的安全。”

对于王青的办事能力,柳芽只能打个及格的分数。

毕竟王青前十几年接触的东西太少,处事方面还有些欠缺,尤其是玩阴的。

铃铛是不知道柳芽把她定位为小心思多的人,否则就不会只是因为要离开主子而难过了。

能被主子委以重任,那是信任。

“那奴婢去收拾一下,主子想想可有东西要奴婢给表公子带去。”

说完,铃铛瞪了无辜的白芍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柳芽失笑道:“放心,谁也取代不了铃铛在我心里的位置,你可是第一个跟在我身边的人。”

铃铛一脸笑容的离开,就差像孔雀一样开屏了。

白芍和莲心也不觉得难过,毕竟柳芽说的是事实,除非铃铛叛主,否则她的确是不一样的那个。

“莲心,明日雇几个账房来,把这些账本分批让他们核算,最后总账的事情交给你负责。”

喝完汤,柳芽有了困意,在看着书房里堆放的各种账本只觉得头沉的很。

账目要查清,可为此而把自己累到就不值了。

莲心领命后,柳芽活动着手腕,对白芍吩咐道:“你回杨柳村一趟,给家里送些东西。告诉我娘去北地的事不急了,照顾好我大姐是紧要的。”

柳芽没提安逸的事,想来安逸定有他的渠道和柳叶交代清楚。

柳叶离京的时候,尚不确定是否有孕,安逸尚且给柳芽写了一封信交代,那么在确定柳叶有孕后,更不可能置之不理。

倒是柳叶回娘家便是常住,少不得有些闲言碎语,可眼下这些都不算事,只能交给家里人去应对。

在姐姐们陆续离开家中之后,柳苗已经成长许多,柳芽倒是不担心王云一个人应付不好这些事。

“主子是要奴婢回去传话,还是要奴婢留在老家那边啊?”白芍苦着小脸问道。

柳芽失笑,合着她身边的丫头都担心会失宠吗?

“夫人那边要是缺人手的话,你想留下也是可以的。”柳芽逗弄道。

“那怎么会呢?夫人可是四品恭人,大姑娘也世子妃了,自是不缺伺候的人的。”

白芍忙自说自话,瞬间有了笑模样,忙询问道:“主子要奴婢带什么东西回去?奴婢这就去准备。”

原本还有几分困意的,此刻柳芽倒是没了睡意。

既然打发两个丫头回去,自是要准备好让他们带走的东西,免得还得再派人去送。

“趁着没下雨,莲心你赶紧去一趟表姐那,问问她有啥东西要给表哥带去。账房的事,你也看着安排吧。”

王家人都回乡下去了,只有二房在这边做小买卖,还有一个王兰留在府城。

虽然王家没分家,可到底王青是大房的儿子,和王兰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更亲近些。

如柳芽所想的这般,京城果然彻底变天了。

短短几个月的功夫,皇帝废了太子,又为了平复悠悠众口和安王府的怒火,狠心的将五皇子逼死。

如今三皇子已经被贬为庶人,只剩下扶不起的二皇子和性子阴沉的四皇子,饶是怕儿子夺权的皇帝也不禁为这样的局面恼怒又忧心。

身为帝王,除非是有特别偏宠的子嗣,否则谁愿意将江山交给不成器的皇子?

偏偏朝臣们请立储君的折子如雨般堆积到御案前,支持二皇子和四皇子的且不提,便是请立靳北疆为储君的奏折也不在少数。

皇帝甚至怀疑,若不是靳北疆压着,请立他的奏折是否会比那两位皇子的呼声更高?

“呵!朕还是真的小看了他靳北疆,一个将死之人也敢妄图朕的江山!”

“一群狗胆包天的臣子,竟敢说靳北疆才是正统,那朕这皇帝是什么?”

“可恶!朕养的好儿子,都想逼死朕吗?”

“噗!”

连续多日的怒火攻心,皇帝在御书房发火之际,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如寒梅般洒落在一堆奏折之上。

已经取代了其师傅成为皇帝心腹的元朗,见状等皇帝咳嗽了一会,恭敬的递上了一杯清茶给皇帝漱口,却没有询问是否要请御医的话。

皇帝这样的症状已经有些时日,一直不允许御医前来请脉,大概是怕消息会外传,届时会有人坐不住的逼宫。

“咳咳!”

缓了一会,吞了两颗药丸后,皇帝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手却紧紧的攥握成拳。

元朗默不作声的静立在一旁,他的安静正是皇帝最近喜欢将他留在身边伺候的原因。

“你下去整理消息,让你师傅进来吧。”皇帝有气无力的道。

元朗应了一声是,躬身之际,视线却落在奏折之上,不做停留的便退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