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九王子的意图,晴岚毫不掩饰眼中的厌烦神色,借拂袖的机会避开九王子的靠近。
见九王子没有进一步动作,晴岚才收回手,没有浪费掉好不容易得来的药。
作为柳芽的人,晴岚孤身在兽族,又怎么可能没学过几招防身的毒术?只是从来不曾让外人知道罢了。
只要有植物的地方,必然能会有相克的东西存在。
且九王子为了表示诚意,让晴岚住进了当初越扎住过的地方,只是他认为屋子被搜过,绝对不可能藏有东西。
“晴岚,等你我成亲之后,我会先将古衣母子先软禁起来,等你正式为大妃并生下我们的骨肉后,我再将他们交给处置如何?”
九王子还在谋算着,希望能说服晴岚。
冷眼睨着九王子,将他的算计看在眼里,晴岚懒得去揭穿,便道:“现在是多事之秋,我可以暂时留着他们的命,不过也是有条件的。”
“你说。”九王子痛快的道。
“将古衣生的孩子交给你现在的大妃照顾,日后便记在她的名下,那孩子要是有个闪失,便让她的孩子来陪葬。”
晴岚冷漠的视线落在大妃身上后,又扫过她的二子一女。
九王子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
“第二,我身边伺候的人已经被你们杀了,就让古衣来伺候我。”
“既然能做你的宠妾,想来是会伺候人的吧?”
晴岚瞧不起自甘做妾的女人,只是也没有要非杀对方的理由。
但对方是九王子的女人,六长老更是九王子夺位的支持者,那古衣便是有了原罪了。
反倒是大妃母子,晴岚并不在意他们的生死,如果他们不主动和自己为敌,留了性命也并非不可。
重点是,大妃的孩子们天生没有驯兽的天赋,这也是被九王子抛弃的重要原因。
“是。”
九王子尴尬的应了一声,没人比他更清楚,古衣只是会伺候男人罢了,就连端茶倒水也做不好,但这话显然不能直说。
“既然如此,你们就住在我对面的那间屋子,没事不许在我面前晃悠,除了我的命令外,不许再听任何的话,可记下了?”
晴岚看向大妃,余光自是将屋内其他人也一并扫过。
大妃连忙点头,能和孩子们一起活着,她哪还有拒绝的可能?
挣扎着起身,大妃母子几个立即出去,保持着被捆绑的姿势去了对面狭小的屋子,才敢去为彼此松绑,但却不敢说话。
晴岚的视线始终看着大妃的长子,那孩子的身高与越扎相似,就连长相也有三分像,这也是她会心软的原因。
直到对面的门关上之后,晴岚才冷声道:“九王子还有事要说?”
“我……”
九王子刚说了一个字,晴岚便打断道:“我是个遵守约定的人,希望九王子也是。”
原本还想要套话的九王子,纵然心中不满,也只能说了几句关怀的话之后便离去。
屋内,晴岚走到铜盆前,用力的搓着手背,差点把一层皮搓掉了才住手。
看着水里的倒影,晴岚猛地闭上眼睛,那阴狠的目光不该属于她,儿子和亡夫都说最喜欢看她清冷却又温柔的眼神。
‘快了,待大仇得报之后,我们一家人再聚。’
晴岚默默的想着,尚未接到越扎平安消息的她,已经认为越扎遭了九王子的毒手,否则也不会和暗卫约定要在九王子所定下的大婚那日动手。
还有给柳芽的那封信,虽然没写明自己的求死之心,也没有交代任何身后事,却是晴岚用最温和的方式在永别。
却说越扎几个小的,竟然在没人引路的情况下,绕了几个弯子来到边关。
其中自然也遇到艰险,可三个小活宝各自使出看家手段,竟然躲了过去。
当然,越扎也隐约明白小公主的与众不同,却又猜不出是哪一点,而暗卫虽没明着出手相助,却也暗中抹去了有关他们的痕迹。
将军府。
已经成亲的七弦,在太平盛世后才敢备用,如今才刚刚怀了四个月的身子,孕相还不是很明显。
看着眼前的几个小人儿,七弦直想昏过去,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常威是入赘到侯家,故而在七弦有孕的时候,侯家军是由他来掌管的,下属们倒也服气。
“将军莫急,先将几位小客人安顿好,再议不迟。”
常威压低了声音,扶着七弦站稳,心中也是犯愁。
帝后感情和睦,一共只孕育四个子女,哪一个都是凤子龙孙,真正的金枝玉叶啊!
至于越扎,那也不是寻常人,必须保证他的安全才行。
“常副将说的是,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歇会,晚上再给几位小主子接风洗尘。”
后半句话是对二皇子几个说的,七弦行了个军礼,便告辞离开。
夫妻俩成婚多年,还是习惯以前的称呼,私下里也鲜少会有夫妻间亲昵的称呼。
常威这边自然是安顿好几位尊贵的小客人,七弦那边则是传来了暗卫,跟在靳北疆身边多年,自然知道暗卫绝不可能失职的让几位小主子单独行动。
当得知靳北疆的命令后,七弦的心才算安下。
正准备休息之际,曾经的德容郡主,也就是侯婉月带着补品来看望七弦。
靳北疆登基之后,侯婉月曾借着郡主的身份进宫,想要害柳芽,靳北疆自是不能容忍。
最后是七弦愿意用一切来换堂妹的生路,柳芽不想因为私怨而让老臣寒心,更不想有人利用这个机会导致侯家军军心动乱,便劝说靳北疆放了侯婉月。
而侯婉月的郡主身份自然是保不住了,已经是庶人身份的她被七弦带走,在北地以侯家二小姐的身份生活着,依旧锦衣玉食。
只是侯婉月仿若变了个人,连七弦也认为她是真的改过了,对这个妹妹更加好。
“我来给姐姐送汤,军务再忙,姐姐也得顾好自己,何况姐姐腹中是咱们侯家下一代的第一个子嗣,姐姐不心疼他,我这做姨母的还心疼呢。”
侯婉月浅笑着坐在七弦身侧,端了一碗清淡又温补的汤给七弦,视线不时的会扫过七弦的肚子上,又似是怕被她看到一样的躲开。
出了那回事之后,侯婉月就已经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是以来到边关之后虽然有人求娶,可侯婉月一直不肯点头。
纵然做继母也是做娘了,可侯婉月不想为了别人的孩子费心费力,而她也直言自己没准备好教养出好孩子,不想害了旁人。
至少七弦是信她真的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