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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下!”

想容的手下齐齐呼喊,可她已经疼昏了,倒地不省人事。

修宁淡淡的看着这个阔别五年的长姐,她与想容之间什么都没剩下,有的,只有日复一日加深的仇恨。

“杀了这个疯子!”有人下了命令。

众人停滞一下后,疯狂的朝修宁扑了过来。

想容已经昏过去了,现在不解决修宁还等何时?

修宁银发飞起,露出精致的侧颜。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安稳度日的,可一步步,终究还是走到路的尽头,无处可退。

修宁攥起双拳,发出咯咯响声,随后闪身至人群里,没人看清她是怎样动作的。

荒山野岭,正午阳光,可却从这里传来极不合时宜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无端端为正午的烈日增加一抹阴森。

杀了最后一个人后,修宁干脆的拧下他的脖子,看着猩红的血液从腔子里喷出,心底毫无波澜,淡淡道:“在我面前,装什么疯子。”

修宁扔下人头,抬眼看不远处一动不动的纪斯简。

心口密密麻麻蔓延出痛意,如针扎一般。

纪斯简情深且贞烈,她从来都知道。

所以也从不去招惹,对他的感情仅限于主仆,点到为止。

可时至今日,哪怕修宁此刻是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亲眼看到纪斯简所遭受的一切,也不能不动容。

修宁不知是怎么挪动的脚步,只知道自己在向纪斯简靠近,跨过一具具横七竖八的尸体,来到他的面前。

纪斯简目光空洞的盯着蓝天上一群燕子飞过。

俊颜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唇边被磨破了,又红又肿,至于身上更是没法看,被蹂躏的惨不忍睹,刀伤剑伤夹杂着青紫痕迹,严重的甚至皮下出血,一片一片的,十分恐怖。

而这些,都是拜想容和那三十几个人所赐。

修宁颤抖的跪到纪斯简身边,不知该怎么开口。

努力了几次,终究还是温柔的拨开他凌乱黏腻且沾满灰尘的头发,露出被指甲抓破的眼角。

纪斯简微微偏过头去,不想面对修宁。

修宁轻轻的扶起他的头垫在自己腿上,声音很轻,生怕刺激到纪斯简:“我带你回去。”

纪斯简没有动,甚至没有反应。

修宁深知这样下去他根本活不了,一边抓地上散落的衣服一边道:“能起来吗?你必须马上看大夫,不然会没命的。”

说着,修宁强行拉过纪斯简的手臂,挎到自己肩上,支起一条腿,慢慢带他站起来。

纪斯简闷哼一声,不由自主的随着修宁的动作起身。

双腿颤抖,可他还是一言不发任由修宁拉着,忍住身下一阵阵令他眩晕的疼痛。

修宁垂首抱住他的腰,却发现他的大腿上顺着流下一串串殷红的血迹,他却仍在强撑着走路。

修宁双目刺痛,不由分说的把纪斯简背到背上,不允许他再多走一步。

随后把他放到马上,修宁又转身把兔子尸体装进笼子中,拔下枯萎的黑莲,最后瞧了一眼昏厥的想容,拎起她的后脖领横放到马背上。

随后自己翻身上马,搂紧纪斯简,沿着来时的路下山。

其实修宁头上的伤口也在流血,滴答答滴了一路,可她顾不得了。

相比这点小伤,她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下山要比上山更快,可纪斯简重伤,修宁只得走走停停,想容中途醒过几次,可每次醒来都被修宁无情揍晕,然后继续赶路。

两天后,就在纪斯简奄奄一息发着高烧的时候,修宁终于拖着两个人赶到了杨奋的太守府。

杨奋迎出来的时候看到马上面奇形怪状的几个人时,彻底吓坏了,知道事情不对,赶紧关门封消息。

修宁来不及解释什么,只命杨奋好生将烧昏过去的纪斯简抬到房间,吩咐道:“你立刻去请大夫来,给他做全身检查,明白吗?”

杨奋被修宁猩红疯狂的目光盯的一动不敢动,只能回答:“是,卑职明白!”

“还有,”修宁扯过想容丢到地上,“把她关押起来,别让她死了。”

杨奋看到想容那张脸,魂都快吓没了,修宁这是经历了些什么,怎么把骨折的想容带了回来?

“那这兔子……”杨奋看那死的不能再死的兔子,迟疑道。

提起兔子,修宁一阵窒息,可她也撑不住了。

为了给纪斯简吊命,所有的食物都给了他,两天水米未进,头上两处伤口的修宁,终于天旋地转,一头栽了下去:“谁也别动我的兔子……等人回来……”

话没说完,修宁已经扑到地上不省人事了。

太守府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修宁发现自己总是很有本事,走到哪里就能把哪里弄的狼烟四起不得安生。

再睁眼,修宁已经被洗了个澡,伺候的干干净净,头上的伤口也包扎好了。

这几天赶路来不及消化的记忆,在此时得以理清头绪。

三年来,穆非安从未离开过。

她感受到了,也看到了。

只是从两天前她清醒的一刹那,穆非安的脸逐渐在空中消散,她便知穆非安再也不能守在她身边。

可修宁不信,不相信他就这么离她而去。

所以一意孤行的摘下枯萎的黑莲,带回兔子的尸体,期待着穆非安魂归,也期待着星言有一日归来,有解决此事的办法。

他一定不会离开自己。

一定不会。

修宁克制不住另一个暴戾的人格,蹭的坐起来。

至于纪斯简……

修宁以前从未动过其他念头,可现在,纪斯简在她面前遭受了这样的灭顶之灾,而且还是为了救她,为了救穆非安。

作为一个女人,她必须要给纪斯简一个交代,哪怕无关感情,哪怕愧疚居多。

修宁起身,额角咚咚直跳,扯的伤口火辣辣的疼痛。

下地路过铜镜的时候,修宁驻足看了一下。

镜中的自己比三年前瘦了一些,原本漂亮的青丝变成现在刺目的银发,配上她这张冷漠森寒的脸,充满暴戾的目光以及雪白的一尘不染的衣裙,修宁自嘲,还真是够冷。

可比之三年前的冷,现在周身更多了种生人勿近的寒,还有眼神中稍不注意就会显现出来的癫狂。

瞧啊,她现在就是个意识清醒却彻头彻尾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