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看了一眼手里的飞机票,抬头望着旭日市航空站教堂般的穹顶。
明明买的是红眼航班的机票,航空站里的人却丝毫不少,或者说这一个月里旭日市的人流量都很大。
协会变革带来的后续影响比想象的还要严重。
足足一个月了,候机厅里的大屏幕却还在反复播报着协会变革的新闻,甚至还有稀稀拉拉的人正站在巨幕下高举着巨幅白布反对改革,里面多是白人和黑人。
但相比白天已经少了很多,唯一证明他们存在过的证据就是满地纸片,标语牌和饮料罐的候机大厅。
“先生,加入我们吧。”一位白人妇女跑过来递了一张传单,嘴里说着蹩脚的普通话,“我们需要团结起来,
可惜周安残忍地拒绝了她。
“哦,这些九州人没有一个有危机意识!等他们大难临头时一定会后悔今天没有选择和我们站在一起的!”
被拒绝的白人妇女用高特语骂骂咧咧道,殊不知全被刚走不远的周安听了个清楚。
“看来改革还真是弄得人心惶惶啊。。”
将传单扔进垃圾桶,周安倒也不在意那位大婶说了什么,他努力变强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能够在这种情况保护好自己和自己的想保护的人,不至于在灾难真的发生时只能通过谴责来寄希望于别人的帮助。
钟声回荡,似乎来自很远的钟楼,月光泼洒进来,仿佛扑近海岸的潮水,整个候机大厅被笼罩在清冷如水的的月光之中。
飞机到达很准时,周安在候机厅坐了不到十分钟就听到广播通知登机。
站在过道上,他将小包放进行李架,小包里面是几件换洗衣服和一叠文件,文件是张明远给的,都是一些他的笔记心得还有后续修行的一些方案。
竖起秋水插在一旁的卡座里,周安拿出眼罩准备入睡。
红眼航班都在深夜至凌晨飞行,于翌日凌晨至早上抵达目的地,他需要好好补个觉,但在此之前还有一场小小的修炼要进行。
一位位乘客从过道走过入座,小蓝毛从背包里钻出来趴在扶手上透气,这一切都在周安的感知中,启灵果让他的感官变得敏锐很多,附近乘客的切切私语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果酱味,烟熏味飘过,这位乘客应该吃了宵夜。
嗯,很浓的香水味,脚步轻盈,身高应该在一米六,体重在五十千克左右,穿着高跟鞋的女士。
淡淡的汗味和烟味,根据震动感是个小胖子。
脚步沉稳,男士。
步履颤巍,老人。
嗯……这位心跳非常快啊,是刚运动完吗?很重的汗味和石膏味,他受伤了?味道在上半身最重,范围不大,受伤的应该是手,但石膏味里还有淡淡的纸浆味和……
周安一把将眼罩扯下,歪头向旁边看去,过道旁,左手缠着绷带打着石膏的男人缓缓走过在后排坐下。
他伸手按下头顶的呼叫按钮。
“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乘务员很快走过来询问。
“我要见机长,有紧急情况。”
乘务员歪了歪脑袋。
周安呼出一口气,碰上这种事让他有点想翻白眼,这是第二次了吧?
可乘务员却愣着了原地。
周安翻了个白眼。
“我要见机长。”
“稍等。”
乘务员这才回过神来,踩着高跟急匆匆的离开。
没多久,穿着制服的机长领头,带着刚刚那名乘务员神色严肃的站到周安的座位旁。
“请讲。”
“32C座位上有一位手臂打着石膏的男人,
机长和乘务员下意识向后看去。
“您怎么得知的?”机长回过头来怀疑道。
“味道我绝不会搞错。”
机长深吸一口气,回头和乘务员对视了好几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可思议。
“也就是说……您是闻出来的?”机长低头看着坐着的周安语气不善,“很抱歉,以您的年纪,就算是真武我也从没听说过有谁能闻……”
周安撇了撇嘴角,从旁边的背包里翻出天幕执照拍在机长手上。
机长面带震惊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乘务员,却发现对方脸上几乎是惊吓。
“在驾驶舱。”周安端起纸杯喝了口水
两人彻底蒙圈,最后还是机长反应过来,微微弯腰后带着乘务员快速离开。
周安重新戴上眼罩,耳朵里插上耳机播放着轻音乐。
杂乱而频繁的脚步践踏感顺着机地传递到椅背。
……
“昨晚在岚桥国际机场抓警力成功地抓捕了这名犯人。”
出租车上,周安睡眼朦胧看着司机打开了早间新闻,随后调小了音量。
“据警方声明,该男子因对协会改革感到愤怒,这让我们进一步的意识到了协会改革的后续影响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更加严重,
“嘿,还怪吓人的,搞的我都不敢出门了。”
出租车司机见周安睁开眼,将音量调大后笑道。
“是啊,真危险呢。”
周安迷糊着回应,昨晚飞机不出意料的被滞后飞行,搞到凌晨才能起飞,直到今天早上九点才到。
好在终于能回家了。
关上车门,他走上台阶打开久违的家门,好久没打理的院子长起了杂草。
但更显眼的是摆放在院子正中间的大木箱。
那是秦荔送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