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两人的关切目光,白云楼微微一笑,并未直接说出那神秘的修行之法,而是从识窍内摄出两株彼岸花。
“彼岸花!”
金蝉曼萝二人见之,不禁同时惊呼出声。
见两人如此反应,白云楼随口问道:“此花只是品阶极低幼生灵植,想来并不算稀有吧?”
“师兄一直在域外游历,不知此间隐秘,若是在万余年前,这等品相的彼岸花虽然稀少,却也有迹可循……”
金蝉毕竟得了正统的佛道传承,佛门小世界的秘辛大多知晓一二,稍稍一顿后,接着说道:“可能是为了度化域外的魔化生灵,佛祖前往域外之时,顺道带走了神品彼岸花。”
“自那以后,此方小世界便再难寻到彼岸花的踪迹,哪怕进入至宝虚像,同样是一无所获……”
这时,一旁观瞧的曼萝却微露失望之色,轻声叹道:“小妹也曾前往那神品彼岸花的虚像中探寻过多次,却连一缕神花的本体气机都未寻到,师兄这两株彼岸花神韵非凡,其品阶却有限,恐难助小妹破开生死玄关。”
“那时自然,这个只是药引……”说话间,白云楼直接捏碎了封印在无常结界内的两株彼岸花。
这两株彼岸花立时化作两团迷雾,裹挟着梦道真意,瞬间灌入两人的眉心识窍之中。
须弥之间,白云楼借着彼岸花的神效,将两人分别拉入不同的虚幻梦境。
说是梦境,却极为真实,因为其内大半剧情皆是白大行者的亲历见闻,只是为了更好的引导二人,白云楼做了些许微不可察的调整。
实是见不得娇花凋零,白云楼这才费神凝出了两团梦境,以助二人闯过情关。
这两人性情不同,执念不一,自是得分开两处。
金蝉的梦境中,白云楼特意为其准备了两段经历,一段是自己与绿蚁的缘法,另一段则是天音小和尚与采薇间的过往。
一个俏生生的小姑娘主动登门侍奉,还一口一个公子地唤着,白大行者却并未将其直接拒于门外,而是谨守本心,细心探寻本相,最终知晓了绿蚁生性执着的因由。
随后的一道修行之下,不仅潜移默化地改变了绿蚁的木讷脾性,还将其认作自家妹子,如今的绿蚁早已摆脱了修行桎梏。
而天音与采薇的经历,白云楼则做了不少话本式的修正。
前面的经历大差不差,天音被其师尊封了静心神通,随之生出了烦恼丝,不过在采薇的相助下,重新开得心窍。
梦境之中,天音与采薇最终结成了修行道侣,游走山河,大道同修,好不快哉。
只是梦境到了二人在夕阳峰顶畅谈佛理之时,便戛然而止,随后的发展,白云楼自是不想多加展示。
毕竟这等点化之事,需得注意分寸,点到为止即可……
见金蝉在梦境中还算正常,心神也颇为契合梦境,白云楼微微点头,转身向曼萝的梦境显影看去。
此时梦境中演化的,也是天音与采薇这一段,剧情与金蝉那边如出一辙。
金蝉那边,白云楼是想引导其慢慢了解并接受眼前的缘法,而对于曼萝,则打算让其领略一番修行道侣间的相处之道。
旁观之下,白云楼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位修行不弱,佛理精深,就是太过不通人情世故。
给曼萝展现的第二段剧情,则是自己与紫嫣的因果缘法。
为了让剧情更加连贯,白云楼直接省去了与紫嫣相识相知的环节,直接从云端结为道侣那段开始演化。
随后经历了各种艰难险阻,二人一直知礼守节。
到得白云楼自斩凡念悟道破境之时,紫嫣则默默地在旁相守,相助回复本识心念。
经历了无数岁月洗礼,白大行者最终寻回了往日记忆,也洞悉了本心所在,于是向紫嫣透露了心迹,从此由道侣变为情侣……
剧情到了这里并未结束,白云楼索性将此行目的也一并演化了出来。
结为情侣后,两人并未沉溺情爱,而是为了一方小世界的安危各自奔忙。
灭世大劫在即,偶得神品彼岸花的讯息,紫嫣于是横越无数星域,前来此间探查,却不想身陷佛门至宝恒河沙之中。
感应到紫嫣有难,白大行者当即跨越星海而来,正是为了寻机救出爱侣。
“道侣,爱侣……,紫嫣姐姐当真是清幽若兰,风华绝代……”
曼萝先一步醒神,似对梦境甚为留恋,感叹之时,其眼眸中满是羡慕之意。
让白云楼颇为满意的是,经过梦境一番洗礼,曼萝的求生意志终于再次翻腾起来,其灵识深处的那抹死气被再次压制下去。
正感慨间,一旁的金蝉也从梦境中挣脱了出来。
“抛却三千烦恼丝,诚修佛意入空灵……,好一个灵秀的小和尚!”
这两位果然与众不同,一个被紫嫣的气质吸引,一个置身梦境,依然在探寻佛理,梦境中那情字的神髓,还真是半点也没领悟到……
不过无论如何,事态终究向白大行者希望的方向发展了。
曼萝应下了同往法会寻找机缘的建议,金蝉对醉花楼大娘子也没了抗拒之念。
忽然间有了心气,曼萝索性取出了醉花酒楼内暗藏的所有家底,义无反顾地跟随白云楼二人,踏上前往神山法会之路。
一问而知,原来这法会除了推衍探讨佛法之外,也是佛门最大的易物之处。
法会之上没有所谓的神晶或银钱,皆是以物易物,讲求一个缘法。
甚至连那至宝虚像亦是如此,若想引出虚像感悟,就得在相应的法台上送入奇珍异宝。
这一路再无波折,不到半日工夫,三人便飘然来到神山脚下。
到了地头,金蝉还想如往年一般寻那高僧讲经处聆听佛理,却被曼萝柔声唤住,言说百闻不如一见,与其听闻他人讲道,不若随白师兄增长见识。
听曼萝将民间俗语解释的如此新奇,白云楼的嘴角忍不住弯了弯,原本生出的几丝急切之意立时随风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