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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宋仪清已死,死无对证,桃时修想只要他一口咬定此事与他无关,那么他相信其他人便奈何不了他。

桃时修在末尾表述出的观点成功引起了许其华的不认同,不免开口道:“舅父,你这……”

自己好淫,别扯上他人啊。况且自己的女儿与侄女还在场,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显得不合适。许其华本想反驳几句,但张了张嘴却发现竟不知该如何说,索性不说了。

“当然,你这受圣贤书荼毒,坏了脑子的傻小子除外。”桃时修略带鄙视地瞧了眼许其华,随后不再做声。

这番言语简直气得桃枝肺疼,鱼水之欢这种词也好意思说出口,而且还是当着他们四个直系晚辈的面说出来,可谓是没一点羞耻心。为此,桃枝拉着许其华便走,并对身后的人吩咐道:“拿去扔了,婶婶责问,就说是我的命令!”

桃枝完全没想到,这场无谓的纷争竟是由自己叔父一手挑唆而起的。更没想到,因他那一点贪念,间接害死了她那个忠心耿耿的师兄,以及枉送了那么多门人的性命。这一切直令她感到痛恨,但终究连着血脉亲情,她能如何?

也幸亏今夜宫内的大部分人都去为柳展宿守灵了,否则她叔父房内的动静势必会传开闹大,届时只怕她想保他都难。先不说钟离湲是否会追究,仅凭柳义澜都饶不了她叔父。这些年若不是有她婶婶的制约,她叔父还不知要生多少乱呢。

当初她祖父便是看出了自己儿子的心性,因此才为其选了一庄亲事,将自己得意女弟子许配给了这个儿子,目的便是为了防止自己百年之后,这个儿子在宫中胡作非为。

离开桃时修的住处,桃枝回到房内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她对着灯火默默坐着,许其华也不知该如何宽慰,毕竟他舅父所做的事有目共睹,实在太过恶劣。但她就那般自己跟自己生闷气也令他看着心疼,便伸手想要抱她上榻。

桃枝察觉后不禁失笑:“表哥这是作何?我这般重,你怎抱得动。”

“那怎办?我突然想与枝儿亲近,可你又迟迟不上榻,难道要在这地上不成?可地板太凉。”许其华从侧面将桃枝环在了怀里,顺手解开她的衣带,自领口滑落了她的衣物,在她肩上落下一吻。他清楚,不是桃枝太重,而是他身子羸弱,没有一般人的气力。

冰凉的吻令桃枝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却及时制止了许其华接下来的动作,仰头瞧着许其华道:“我担心你的身体。”

许其华不禁温和地勾了勾唇角,摇头道:“偶尔一次,无碍的。”

“好。”这一次换桃枝主动起身,带着许其华直接飞进了帐内,顺便灭了灯火。

桃枝由于这夜休息得太晚,又有孕在身,因此在钟离湲都已出宫行至山脚了,她都还未醒。当然,钟离湲从云陌丰的住处出发时,天色也才微亮,走得相当早。

钟离湲临走时也并未亲自去知会桃枝,只是随意向一名弟子留下了话,让其代为向桃枝转达她出宫的事。而为了避免陆府门人一时寻不到她而担忧,她也顺便命人去通知了他们。

然而,陆府门人知晓后,执意要跟随钟离湲一同前去,钟离湲就带上了其中两人,两人名叫陆启峻和殷菲菲。

陆府门人办事迅速,昨日下午便准备好了钟离湲要的马车,因此这次进城,他们直接用了马车。

马车行驶了一路,直到临近城门口,他们看到贴了告示的城墙前围满了人,才放缓了速度。

城门口把守的官兵竟比平日里多了两三倍,看告示的人将城门通道都堵了大半。人群中一片闹哄哄,只能听见里面有官差在高声读示词、并进行解释,却不见其被人群淹没的身影。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驾驭马车,一时半会儿肯定无法通过城门。陆启峻向车内的钟离湲禀明情况后,将马车停靠在了路边一棵凋零的杨柳下,打算等人群散去些再走。

清晨正是百姓出入城门的繁盛期,此时官道上行人络绎,不过每一个进出之人都要接受官兵盘查,力度严格。

依照这情形,长沙郡似乎发生了某严峻的大事。殷菲菲在闲余之中,瞧着前方哄闹的场景,出于好奇,于是跳下马车向前走了几步,拦住一个刚从人群中出来的粗衣男子询问了一番。

待打听清楚事情缘由,殷菲菲去官道外的货摊上买了几个麻皮秋梨,随后回到马车旁,隔着车壁向钟离湲禀报道:“看来如今君都城内暗流涌动,竟又是一位贵胄子弟离奇失踪,生死未卜。”

初生的朝阳明媚灿烂,晨风却有些凛冽,刮在脸上令人感到生疼。殷菲菲用匕首削着梨,停顿了一下道:“当然,失踪之人还只是次要,重点是前几日,这城内竟有一户名士之家遭难,府内被洗劫一空,不过蹊跷的却是无任何人员伤亡。

事情在城内引起轩然大波,惊动郡守,令其愤然,便下了彻查此事并搜捕凶手的命令,因此城门口才突然多了大批官兵,挨个严厉盘查。两份告示皆未经由底下的官署,乃是郡守府直接发出,事态严重性可见一斑。”

“嗯,听闻陆府在这城中也开有乐器行,进城后便直接去那里吧,明日回徽州。”钟离湲本打算直接找个客栈住下,如今看来,这城中可不是逗留之地,她不想再沾染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为保险起见,她觉得还是去陆府的乐器行比较稳妥。

两人应下钟离湲的吩咐,随后殷菲菲将削好的梨递进了马车内:“夫人,口渴了吧,吃个梨。话说,这抢劫之人确实够大胆,竟敢公然在城池中做下这般匪夷所思之事来,这无疑是对朝廷的一种挑衅。”

钟离湲瞧着递进来的梨,却没接下。由于凌晨起得太早,加之昨日的大战,此时她在马车内感到昏昏沉沉,有些犯困,提不起食欲。

几人本以为城门口的百姓很快就会散去,却不曾想,这一等就过去了半个时辰,当陆启峻驾马再次上路,马车的晃动不禁扰醒了一直靠在车壁上浅睡的钟离湲。

迷迷糊糊之中,钟离湲感受到马车行驶了片刻竟又停了下来,并伴着一道陌生的制止声:“例行盘查,请出示私人信证。”

在陆启峻驾车时,殷菲菲还并未上车,他跟随在马车侧面,见几个官兵拦在车前几步之外的地方,他不禁向前疾走了几步,从袖中掏出一块白玉牌递给官兵:“我们乃是同行之人,进城办些事,还劳烦通融。”

“殷家人?远客啊。哈哈,别说,兄台这名倒是别具一格。”那领头的官兵看到玉牌,神情略略一变,随后反复端详了一番玉牌的正反两面,竟是调侃而笑。这玉牌正面雕刻着殷菲菲名姓,反面则是其出处的印证,代表了殷家,颜色与玉的质地则区分内部等级。

殷菲菲环胸而站,看到官兵这反应,忍不住翻白眼,倒也不跟官兵一般见识。这些年,以名字调笑他的人难道还少?就连陆辞都时常说自己母亲做事不地道,不过他本人倒是从未在意过。

说起来,殷菲菲手里虽拿着殷家特有的信证,但却算是从小便生在陆府。他是陆辞母亲当年还未嫁给陆伯之前,从匪寇手中赢来的赌品。陆辞母亲许是有些迷糊,因看他长相清秀,竟将三岁的他当做了女童,因此为他取了一个女名,带着他一路闲游到了徽州。

陆辞母亲殷倾宁与陆伯成亲后,殷家人曾去过陆府。那时,陆景行的祖父尚在世,对于殷家人的到来,他直言不愿与任何一方朝廷有过多牵扯,若是想让陆伯去殷家,他倒是不做任何阻拦。而陆伯对陆府感情深厚,自是不愿离去,后来便有了殷家对外宣称与殷倾宁断绝关系一事。

殷家的兴衰荣辱全系在殷倾宁一人身上,得知殷倾宁收留了一个孩童在身边,他们原本想带回殷家,但殷倾宁不许。他们为讨好殷倾宁,便给了殷菲菲一个殷家人身份,户籍也在东洹国。当然,考虑到陆景行祖父的意思,他们给殷菲菲的身份在殷家内部的等级中很普通。

官兵笑过之后,神情却又突然严肃起来,质疑道:“这信物真是为你所有?”

面对质疑,殷菲菲不做解释,直接撩起衣袖,露出了手臂上一块刺青图腾,信物可以从别处抢夺而来,可这图腾却造不了假。

“看这痕迹,确实是多年前所刺。放行吧。”那官兵脸上盛笑,归还殷菲菲玉牌的同时,他对一旁手下做出示意,随后又豪爽道,“我这人善结友人,今日午时换岗,不知二位兄台可有兴趣与我喝上一杯啊?届时兄台去连祁街的西斜轩寻我便是。”

这份热情似乎来得有些突然,殷菲菲略略低头颤了颤眼睑,随即又抬头淡淡一笑,拱手婉拒道:“承蒙看得起,只不过我等小民,怎好高攀。

实不相瞒,在下户籍虽在东洹国,但却早已不再是殷家人,自幼年便四处漂泊,最终好在遇到了如今的主子,因此在下与布衣平民别无二致。这份心意,在下领了,但确实不敢高攀。况且此次进城乃是奉主子之命办些要事,又怎敢擅自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