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点不同，铃木凉的脸霎那间变得惨白起来，伏霖却更加有了兴致。
若是他仅仅只是哭喊，或许还不会引来伏霖的关注，可偏偏那侍卫往前凑着身子，脸上的表情并不害怕，反而带着兴奋，或者说是威胁。
那么这个得力助手到底在什么地方得力，就不言而喻了。
“住口啊！！”
铃木凉像是再也受不止了一样，崩溃的捂住了耳朵，失声尖叫着：“滚开，滚开啊！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她生的美极了，像是雪山上无意跌落的雪花，在落地的那一刹那，化身成绝世佳人。莹白细腻的肌肤因为激动染上了淡淡的粉色，漂亮的脸埋在膝盖中间，似乎就算是惊叫都会显得格外甜美。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漂亮的姑娘，如今瞪大了双眼，整张脸都隐隐的扭曲起来，好看的五官一下子就变得可怖起来。
原本还围在她身边，想要安慰一二的小姐们纷纷大惊失色，害怕的躲得远远的。
有个小姐年纪还小，还想着要不要去劝解一下，正要上前却被身侧的另一个小姐拉住。
“你去做什么？也不怕被她的指甲刮到？你瞧瞧她的样子，这么吓人，你也不怕？”
那姑娘还不依：“可她看起来很害怕，我想安慰她。”
大一些的小姐简直要笑起来，她揉了揉姑娘的脑袋，将人牢牢的搂在怀里。
“你听我的，我绝不会害你，别去，离她远些，自有陛下处置她。就算她无罪，也有南理的人安慰，哪里轮得到你？”
她们两个小姐妹凑在一起说话，身边的议论声也一直没有停下来。
“她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这么吓人？”
“快离远些，这圣女怕不是得了病，方才又被指认成凶手，只怕是失心疯了呢！”
“嘘！你看她眼睛通红的样子，可是吓人呢，你若再说下去，只怕她要扑上来打你呢！”
“还是南理圣女呢，总以为多高洁圣雅，竟是这幅德行！”
“可不是，你们说，圣女尚且如此，那整个南理会不会……？”
“嘘…陛下过来了。”
铃木凉根本堵不住那些世家小姐的嘴，只能无用的瞪着眼睛，以一种极为吓人的模样，想叫她们闭嘴。
可这些小姐也都是人精，自然是看得出来铃木凉的外强中干，是以说起话来根本不避讳，就连调笑都要当着铃木凉的面笑嘻嘻的说。
就在这几个小姐们议论纷纷的时候，上头的伏霖忽然站起身，随手点了几个侍卫压住了那个男人，也压住了铃木凉。
他慢慢的走近了，不弯腰，只是淡淡的颔首，那领头的侍卫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一把抓住铃木凉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看着伏霖。
“此人与你，到底是何关系，你可要细细说来？或许我能替你做主。”
铃木凉瞥了一眼那个被死死压住的男人，又把目光挪回来，看着伏霖。她有些疯魔的眸子，逐渐亮起来，她冷静下来以后，忽然嗤笑一声。
“做主？至多也不过是劝诫几句，至多也不过是口头说说罢了。说过便忘的东西，没有人会记住的。大梁的陛下，都这么蠢吗？”
被骂蠢货也没有让伏霖有半点生气的样子，他显然是看穿了铃木凉：“你不必用激将法，我只是好奇，燕是雾好歹也是褚燕皇太女，若是不出错便是未来的女王，为何会听从你一个小小圣女的唆摆。”
“还有北汉，北汉与你又有什么矛盾，以至于你要让金罗帝姬这样痛苦的，被火活活烧死的方法死去。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朝的周汉长公主，若是普通仇怨，何至于此。”
铃木凉斜着眼睛看上去，哈哈大笑。
她笑得张扬而肆意，也不知是在嘲笑伏霖的笨，还是在得意自己藏的好。
过了良久，她才慢慢说：“你很聪明，不如继续猜猜，我为什么要这样。”
伏霖没有立刻说，他做出一副并不明白的样子，铃木凉立刻接上：“我以为你一定知道，却不想也不过如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必多费口舌问我这种无聊的问题。”
“世上唯有情之一字最伤人，想来，你能说动燕是雾，也是知道了她芳心暗许了谁家公子吧。”
铃木凉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这一切都只是伏霖瞎编的罢了。可伏霖却看见了，铃木凉抓在衣袖上的手指拼命地捏紧，直到之间泛白也不肯松开半分。
“你在大殿上这么疯癫，也是因为你代表了南理，”伏霖说着忽然蹲下来，放低了声音，“你想置南理于死地，对吗。”
是问话，却是肯定的语气。
连舟的话也好，突然出现的护卫也好，就比不过铃木凉自己在大殿上，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癫狂的表现。
今日过后，南理圣女铃木凉是个疯女人的事情，就会被传出去，她设计陷害褚燕皇太女的事情也会被传到褚燕。
更有甚者，就连金罗帝姬的死，也会跟着人云亦云，跟着侥幸存活的九皇子一起，回到北汉。
现在的世道，只要有足够的理由就可以出兵，更何况，这些理由都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足以借此调动全国上下民众的心。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铃木凉整个人都僵住了，可她依旧嘴硬：“大梁陛下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哈哈哈哈，可惜这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顺着你的心意的。”
“我刚才一直在想，什么叫得力助手，现在想想，我大概知道了。或许不仅仅他是得力助手，还有其他很多人，都很得力。”
伏霖没有想过要给铃木凉留面子，今日的这件事情，如若不是燕是雾突然反水，如果没有连舟的作证，没有那个护卫的自爆。
那么或许大梁就成了铃木凉手里的长枪，带着北汉一起，对准了褚燕。
只要随口挑拨几句，就会猛的扎下，褚燕便要遭受灭顶之灾。
而这一切，都仅仅只是因为铃木凉的报复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