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夫人的人选一天没定,全国,乃至全世界的未婚姑娘都有机会。
护士觉得,以自己的条件和崔永姿挣,肯定没胜算,与柏念慈挣的话,她还可以试一试,心不在焉的结果是一不下心打翻自己的托盘。
“对不起,对不起。”连说了两声对不起后,护士慌忙蹲下身躯去捡掉落在地上的物品。
捡完物品,护士紧紧抓着托盘站起身,一张脸红的能滴出血来,眼神闪躲,不敢看靠坐在病床头,自己倾慕的男人,怕他笑自己笨拙。
很快护士就发现自己想多了,因为自己倾慕的男人压根没看她。
心中有点失望,总统阁下受伤住院,为他治疗的医生和护士都事先签过保密协议,皇家医院里有许多护士,她和另一名经验丰富的护士被选上,她觉得是上天给她的机会,欣喜不已。
既是上天给她的机会,她绝对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白白错过与自己倾慕的男人,攀谈的机会。
将托盘放回矮柜上,握住自己有些颤抖的手,暗自酝酿一番说辞后,她鼓起勇气正要开口……
“拆了石膏,你的脚不会有问题吗?”苏斐然问道,目光看着柏念慈垂在病床边,穿着棉拖鞋的脚。
之前她与他闹时,他没注意到她脚上的石膏拆了。
“不会啊。”柏念慈微笑着回答,动了动自己穿着棉拖鞋的脚。“已经好了。”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打上石膏才多久,这么快就好了。”苏斐然表示怀疑。
“给我看脚的人是总统府御医,当然好的快了。”柏念慈说这话时,一脸神气,崔凌寒本来也说过要带她来拆石膏,前两天因为他受伤,她忘了这事,今天想起来,就去请医生帮她把石膏拆了。
小舅舅的医术他信的过,但看她神气的模样,苏斐然又想逗逗她。
“这两天你都跟我在一起,小舅舅把你送来医院后一次都没出现过,他什么时候告诉你,你脚上的石膏可以拆了?”
“他回来那天就说了要带我来医院拆石膏,要不是遇上你……”没忘记护士在,柏念慈自动打住后面的话,见苏斐然还是一副怀疑的态度,又说道:“你要是还不信,我可以给你看看我的脚。”
柏念慈只是说说而已,没打算真给他看自己的脚。
“好啊!”苏斐然一本正经的点头,他能猜到她没说完的话是,要不是遇上他受伤,她脚上的石膏早拆了。
他……他说什么?好啊,他竟然说好啊!柏念慈愣住。
同时愣住的还有护士,她无比震惊地看着自己倾慕的男人,连她都能听出来,柏念慈说给他看看她的脚是随口一说,他那么精明,不可能听不出来。
见柏念慈没动,苏斐然放开握住柏念慈手的右手,拍了下旁边,催促她说:“把脚放上来。”
感觉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柏念慈难为情的红了俏脸,垂眸装作没听见他的话,私下里要她把脚给他看,她都会不好意思,何况现在还有别人在,她会把脚给他看才怪了。
护士看着苏斐然的双眼里写满不敢置信,英俊出色,矜贵优雅,如同神祗一般的总统阁下,竟然要看女人的脚,人不给他看,他还催促,太有冲击来了。
见她还是不动,苏斐然拢眉问:“你在磨蹭什么?”
她还能磨蹭什么?当然是想给他看自己的脚啊,柏念慈抬起头,双眸狠狠地瞪着苏斐然,大有他再说一句,她就掐死他的架势。
苏斐然看懂了她眼神中的警告,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警告他,是她问他要不要看看她的脚,他同意看,她又不给他看了,女人心真是海底针,让人捉摸不透。
见两人僵持不下,护士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温柔的开口。“阁下,柏小姐可能是觉得不好意思,我是护士,要不我帮您看看柏小姐的脚吧!”
苏斐然偏头看着护士,似在考虑她的提议。
成功将总统阁下的目光转到自己身上,护士心底一阵激动澎湃,定定的看着自己倾慕的男人,白皙的脸颊不由自主地开始泛红。
柏念慈诧异的看着护士,不明白她看着苏斐然脸红什么,脑海里回忆起这姑娘进来后所说话的话,所做的事。不小心打翻托盘是紧张所致,看着苏斐然的眼神中总带着掩饰不住的倾慕,立刻就明白了,这姑娘在刻意引起苏斐然的注意。
身份尊贵,长得又好看,双眸如同黑夜一般神秘,处事温和有礼,笑起来的时候能蛊惑人心,最重要的是他是A国历年来最年轻的总统阁下。这样的男人,完全符合女人心目中对白马王子的幻想,不对,准确的应该说,以现在苏斐然的身份,他不是王子,而是国王陛下,嫁给他便是王后。
不怪的有这么多女人想嫁给他。
受伤住院都能引来年轻护士的觊觎,真是走到哪儿都招蜂引蝶。
“招蜂引蝶。”柏念慈小声的嘀咕一声。
“你说什么?”苏斐然是故意这么问,她虽然说的小声,但他还是听清楚了,她说的是招蜂引蝶,是说他招蜂引蝶。
“没有,我没说话。”她傻了才会承认自己说了什么。
见她没胆子承认,苏斐然笑了笑,没再逗她。
被忽视的护士听着两人说话,心中明白自己希望渺茫,可想着白白错过接近自己倾慕已久的男人,她又很不甘心,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输液瓶,护士走出病房。
碍事的人一离开,苏斐然握住柏念慈的手腕一拉,将她拖入自己怀中,手臂禁锢着她的腰,不给她挣脱开的机会。
“敢说我招蜂引蝶。”危险的眯起眼睛,苏斐然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两人温热的呼吸融合,他轻声问:“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好?”
他明明就听到了,还问她说什么?故意的吧,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雅脸庞,如同黑夜般静谧的双眸,此刻却像有两团火焰在燃烧,柏念慈感觉自己的心跳很快,也很乱,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
开门声传来,柏念慈瞬间回过神,双手推了苏斐然一下,借力翻过身体坐在他身边,耳边响起一声压抑着痛苦的闷哼,她转头朝他看去,见他皱着眉,大手按住她刚刚推的位置。
想也没想,拂开他的手,拉开他的衣服一看,大片的淤青映入眼帘,柏念慈瞬间红了眼眶。
“对不起,我不是……”后面的话柏念慈说不下去。
她本来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想起自己刚刚的行为,这会儿又说不是故意的,太不负责任。
“我明白。”忍着痛,苏斐然单手拉拢自己的衣服,不想她看着愈发愧疚。
他胸口的淤青是车子爆胎时,在方向盘上撞的,跟她没关系,她完全没必要愧疚。
护士端着半盆热水进来,怕自己再出状况,注意力都放在热水盆和走路上,没看到苏斐然和柏念慈之间的变化,自然也没听到两人说的话。小心翼翼的来到病床边,护士蹲下身体将热水盆放地上,从热水盆里捞出毛巾拧干多余的水,伸手去抓苏斐然输液的手,却抓了个空。
抬头迎视苏斐然询问的目光,护士解释说:“我看您手背上的血迹没有擦干净,未免您觉得不舒服,就去洗手间端了盆热水回来,想帮您擦干净。”
“谢谢。”苏斐然冷淡的道谢,看了眼地上冒着热气的水盆。“放着吧。”
放着吧,为什么要她放着啊,护士不解的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冷淡的脸色,她又鼓起勇气说:“放着水就冷了,我还是先帮您擦干净手背吧。”
这次护士没敢擅自去抓苏斐然的人,她等他同意了,主动把手伸出来。
“不必麻烦。”苏斐然冷漠的拒绝,眸光看向柏念慈。
护士连忙说道:“一点也不麻烦,我是护士,平时就是做这些的。”
柏念慈顿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要她帮他擦,人家好心的护士要帮他擦手背的血迹,他不让,偏偏要她动手,存心折腾人不是。想装着没看懂他的眼神,瞄见他胸口,那声压抑着痛苦的闷哼仿佛又在耳边回荡,她所学的专业知识里,热敷可以暂时缓解疼痛,叹了口气,认命的滑下病床。
见柏念慈一脸无奈的滑下病床,护士不明白她要做什么,看着她绕过病床朝自己走来,并向她伸出手……
看着一脸茫然的护士,柏念慈微笑着说道:“毛巾给我吧。”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护士后退了一步,察觉自己反应过激了点,急忙解释说:“我是护士,做这些是我的工作,不必麻烦柏小姐帮我。”
她在说些什么?这回换柏念慈一脸茫然的看着护士了。
“不是。”察觉到自己的话太牵强,护士连忙摇着手向柏念慈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是说……”
“把毛巾给念慈。”苏斐然平静淡漠的声音传来,柏念慈知道他不悦了,抬眸朝他看去。
护士也回头看着他,见他神色如常,只是目光犀利了几分,一股大势所趋的感觉浮现心头,轻轻应了一声,把手里的毛巾给柏念慈,走到矮柜边端起自己的托盘,转身落寞的走出病房。
毛巾放回热水里,洗了洗,捞出来拧干,柏念慈坐在病床边沿,没有帮苏斐然擦手,而是叫他躺下,他照做后又让他解开衣服,苏斐然疑惑的看着她,她解释说:“热敷可以缓解疼痛。”
明白了,她是舍不得他痛,轻轻嗯了声,苏斐然按照她的意思解开衣服,露出淤青的位置。
把温热的毛巾覆盖在他淤青的位置,抬头见他注视着自己,柏念慈低下头,目光落在他坚硬的胸膛上,顿时感觉口有点干,咽了咽口水。
什么是男色惑人,今天算是领教了,怕被苏斐然发现自己色眯眯的盯着他看,柏念慈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来转移注意力。想起护士离开时的落寞模样,状似不经意的说:“护士小姐是好心,你刚刚那样冷漠的态度,肯定伤了人家的心。”
“嗯。”苏斐然又是一声嗯后,没了下文。
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好似护士小姐伤心跟他没什么干系,柏念慈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反正有点不太舒坦。伸手拿起转冷的毛巾,弯腰放回热水盆里,洗了洗再拧干,回身覆盖在他身上,如此反复着,过程中她专心的做事,不看他,也没再说话。
因为是自己不在意的人,所以漠不关心,对自己在意的人苏斐然感觉很敏锐,他看得出来柏念慈心里不舒坦。
护士对他献殷勤,在她看来是好心,可在他看来却是对他另有企图,是麻烦开始,她说他冷漠的态度伤了护士的心,或许吧。不过,因为他的身份,对他有企图的女人太多,如果每一个对他献殷勤的女人,他都要去顾虑人家的心情,他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念慈。”她刚把热毛巾覆盖在他身上,苏斐然就抓住她的手,问道:“如果有人对你献殷勤,你会怎么做?”
柏念慈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看出她的疑惑,苏斐然换了一个说法。“换位想一下,如果是有人对你献殷勤,你是冷漠的拒绝,不给他一丝幻想,还是温和以对,不清不楚的吊着人家。”
当然是拒绝,不清不楚的吊着人家,是对人的不尊重,也是不负责任的行为,柏念慈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张了张口,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她觉得自己刚刚因他的话产生的那点不舒坦,简直是不可理喻。
“所以,你对人家冷漠,是不给她幻想?”即使心里已经明白,柏念慈还是想听他亲口说。
苏斐然点头,然后叹了口气,自嘲的说:“拜我的身份所赐,今天这样的事我遇到过不少,以后也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