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开出城,后面跟着的五菱宏光紧追不舍,城外车子比城里少很多,黑色的豪车突然加速,几个弯道就把五菱宏光甩在后面老远。
五菱宏光拼命加速在后面追,终于看到前方黑色豪车的车尾,一阵猛踩油门紧急追赶,又在一个转弯后,跟丢了黑色豪车,就是这样,五菱宏光一会儿跟丢黑色豪车,一会儿又追上,像闹着玩似的。
终于,五菱宏光上的人怒了,不要命的追上黑色豪车,不顾弯道上超车的危险,强行超车,然后将黑色豪车逼停在路边。
五菱宏光上的人一个接一个的下来,有的人手里拿着榔头,有的人手里拿着西瓜刀,还有的人手里拿着斧头,凶神恶煞的朝黑色豪车逼近。
不远处,一辆同样的黑色豪车停在路边,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也没人知道,那辆车是什么时候停在哪里的。
“我就说五菱宏光很能装人吧,你还不信。”车里,柏念慈一脸我料事如神的表情。“他们下来的时候我初略的数了一下,至少有十三,四个人,且每一个人手里都拿着武器。”
“就他们手里的那些东西,也能称之为武器。”苏斐然好笑的看着柏念慈,榔头,西瓜刀,斧头,只能算是工具,怎么到她眼里就成了武器。“榔头,西瓜刀,斧头也算是武器,让枪支弹药情何以堪。”
“你以为你有几条命?还嫌弃人家的武器不够先进,人家真要用枪支弹药要来对付你,我看你怎么脱身?”柏念慈没好气的白了苏斐然一眼。
“我不需要脱身。”他根本没想过如何脱身,他只会让他们有来无回,这句话苏斐然没说出来,因为有些事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对,因为你根本脱不了身。”柏念慈说出自己臆想的情况。“只会乖乖被他们抓住,然后挟持你,让你命令警察局和国安部放了龚治琛和龚月怡。”
在城里时她还提心吊胆,现在已经是平常心了,出城后她雷钧忽然加快车速,三两下就甩掉了后面的车,甩掉后又停下来等他们。那时她才反应过来,五菱宏光能紧追不舍,不是自己的本事,而是雷钧没想甩掉他们,雷钧要甩掉后面的五菱宏光分分钟的事。
也是那个时候她才明白,苏斐然为什么那样笃定的说会保护她。
原来他早有安排,在甩了五菱宏光几次后,他们与前来接应他们的人换了辆车,由接应的人开原先的车子引五菱宏光入瓮。
她和苏斐然依然坐着雷钧开的车,只不过车里多了一个人,不是文宴,而是一名叫雷洛的男子,她可以确定自己没见过雷洛,无论是魂魄在苏斐然身边时,还是重生后,都没见过。
用苏斐然的话说是,雷洛是暗中保护他的人,平时都在暗处,雷钧是明面上保护他的人,一明一暗,各司其职。
前方,十几个人将黑色豪车团团围住,手里的榔头,西瓜刀,斧头在手中转来转去,一副随时干架的阵仗。
为首的那人挥了一下手,一名手下走到驾驶座,刚准备用手里的斧头砸烂车窗玻璃,车窗忽然降下来,他顿了顿,斧头搁在司机肩膀上。
“老实点,不许给老子耍花样,听见没有。”手下凶神恶煞的警告。“老子的斧头要砍断你的脖子是分分钟的事儿。”
斧头架在脖子上,雷霆眉头都没皱一下,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
手下见雷霆一动不动,以为是自己的恐吓起了作用,得意的朝为首那人说:“大哥,这小子已经被我控制住,动手吧。”
为首那人点了下头,朝站在车两边的手下说:“动手。”
话落,站在车两边的手下同时拉开后座车门,看到里面空空如也,愣住。
“大哥,里面没人。”一名手下迅速反应过来,向为首那人报告。
为首那人脸色大变,推开挡住自己的手下,冲到车门边一看,果不其然,车后座一个人都没有。
“不可能,不可能。”为首的大哥受打击的后提两步,想起什么,忽然抓住身边一名手下,将他拖到车门边恶狠狠的质问:“人呢?人呢?”
那名手下此时也看到车里没人,表情比大哥遭受的打击还要大,脸上的血色急速退去。
“不可能,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呢?”那名手下呐呐的看着车里,满眼的不敢置信,嘴里重复着那句。“不可能,不可能……”
他亲眼看见柏念慈上了总统的车,绝对没有看错,他们一路紧追不舍,好不容易追上了,车里却没有人,他也很是费解。
“别他娘的只知道说什么不可能,我问你人呢?人去哪里了?”一把抓住手下的衣领,将他几乎提了起来,为首的大哥继续质问:“你之前跟我说亲眼看见柏念慈上了总统的车,人呢?总统人呢?柏念慈人呢?”
那名手下被大哥凶恶的表情吓住,哆哆嗦嗦的回答说:“我……我不……不知道啊。”
结结巴巴的回答完,那名手下被大哥重重地摔在地上。
“不知道。”为首的大哥满脸怒气的冷笑。“不知道,你以为说不知道就完了,我们召集这么多人手,忙活这么半天却一无所获,你让我怎么向上头的人交代,也说不知道,你看上头的人会不会信?”
那名手下被摔的很痛,可他没有时间去理会,爬到为首的大哥面前,解释说:“大哥,大哥,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之前也没有骗你,我真的亲眼看见柏念慈上了总统的车,两人一直在车里,我也不知道怎么现在就没有人了。”
“你还跟我说不知道。”为首的大哥一脚踹开那名手下,气得想拿斧头看了他。
自相残杀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做,但他又气不过煮熟的鸭子飞了,为首的大哥又一脚踹在那名手下身上,那名手下痛的倒在地上滚了一圈,不敢再动。
为首的大哥还不解气,抬起脚又想踹,被另一名手下拦住。
“老二,你拦住着我做什么?让我踹死他,光长身体不长脑子。”说完,为首的大哥怒气冲冲又想踹那名手下。
可想而知,依然被拦住,被叫老二的手下说道:“大哥,总统生性狡诈,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事儿不能全怪他。”
“不怪他,能怪谁?”为首的大哥哼了一声,他何尝不明白老二说的在理,可跟丢了总统和柏念慈,他没法向上面交代。
“大哥,事情一件这样的了,现在怪谁都于事无补,你想想,我们一路跟着总统的车子出城,在城里总统的车子没有停下过,我们也没有跟丢过。出城后,我们可是连续跟丢了几次,总统的车子比我们的车子好太多,想要甩掉我们是分分钟的事,我们为什么几次三番的追赶上,你想过吗?”
“你想说什么?”为首的大哥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突的跳着,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我觉得,我们上当了。”老二说出自己的想法,脸色非常沉重。
几次跟丢了黑色豪车,他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一直没说是怕大哥不信自己的话,加上他也不能确定,现在看到车里没人,他已经可以肯定,他们已经掉入总统的陷进里了。
他们的原计划是,在总统的车子经过闹市区时动手,闹市区有民众,总统身边的影卫不敢轻易出手,因为一旦交上手,情况会变得失控,很可能会伤及无辜的民众。
影卫的战斗力被限制住,他们再趁乱掳走总统,若是掳走总统的计划失败,起码也能掳走总统身边的柏念慈,到时候用柏念慈威胁总统也一样能达到目的。若是连掳走柏念慈也失败,最坏的打算还能当着总统的面挟持人质,一个人质可能起不了多少作用,一堆人质的生命受到威胁,就是总统也不敢不理。
本来一切进行的很顺利,谁知,总统不按牌理出牌,车子直接朝城外来,他之前就提醒过大哥,总统的车子无缘无故出城,很可能是陷进,可惜,大哥掳人心切,完全没把他的提醒听进去。
为首的大哥毕竟是大哥,听了老二的话立马也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他看了一圈围在车边的手下们,手下们还一脸懵逼状,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他忽然窜到驾驶座门边,正要伸手去拿手下架在司机脖子上的斧头,车门忽然被推开,他和拿着斧头的手下一起被推的后退,等他稳住身体,手下跌到在地。车门关上,车窗也在同时升起,手下抡起手里的东西准备砸车,车子突然启动,一下往后,一下往前,一个漂亮的转弯把手下们都撞在地上,手里的榔头和西瓜刀也掉了。
一群乌合之众顿时慌了手脚,倒在地上的人连滚带爬的爬起来,还不忘捡起自己掉落的武器。
为首的大哥一斧头砸在车窗上,车窗纹丝不动,丝毫没有受损,老二惊讶的瞪大眼睛,为首的大哥表情也好不到哪儿去,脸色渐渐转白。
“走,快走,快走。”为首的大哥突然爆出一声大喊。
“快走,快走,我们上当了。”老二跟着大喊,并且迅速地朝自己的车子跑去。
“你们走不了。”四周忽尔出现几人,个个穿着劲装,看起来非常不好惹的样子。
为首的大哥和老二脸色煞白,突然出现的几人,他们有种大势已去的感觉。
一辆黑色的流线型轿车从众人面前缓缓驶过,后面跟着两辆车,同样的黑色车子,同样的款式,同样的低调又奢华。
一场人为的意外,就这么不费一兵一卒,没有人员伤亡,悄无声息的落幕。
瑞亲王府。
书房里。
苏瑞杰坐在大理石书桌后,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烟,书桌上的烟灰缸里已经放置了许多烟头,他其实没有烟瘾,只有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才会想吸烟。
等待消息是最磨人,也是最提心吊胆的。
龚治琛没抓走的消息,不知道是怎么传到在国外的母亲耳朵里,连续两天,母亲打了不下十几通电话给他,催促他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救龚治琛出来。
龚月骐来找他救龚治琛和龚月怡的时候,他对龚月骐说,他查不到龚治琛被谁带走的,也查不到龚治琛被关在哪里,并不是推托龚月骐,而是真的查不出来。他答应龚月骐会帮他救出龚月怡,也是真的,龚月怡是被国安部的人带走,建国轻而易举的就查出龚月怡是因何被带走,及龚月怡被关押的地方。
知道原因,知道关押的地方,想要救人很容易,所以他答应龚月骐会救人,也让龚月骐去做了些事,连续两天过去,吩咐龚月骐做的事龚月骐没完成。母亲又一个劲的打电话回来催促他救龚治琛,他从没忤逆过母亲,对母亲的话也是言听计从,母亲让他救龚治琛,他只能动用自己所有的人脉去做这件事。
用了所有能用的人脉,终于让他查出,抓走龚治琛的人是苏斐然,至于龚治琛的关押地点,他到现在都没查到。
今天,安放在苏斐然身边的人给他传了个消息,说苏斐然离开了总统府,去向不明,但苏斐然只带了雷钧一人,亲卫队一个也没带。他思考了许久,觉得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派人查了车牌号才知道,苏斐然是去大院,他料想苏斐然是去接柏念慈,因为近段时间,苏斐然常常与柏念慈见面。
很快的,他指定了一套计划,挟持苏斐然或柏念慈,能挟持苏斐然最好,若抓不到苏斐然,抓住柏念慈,用柏念慈要挟苏斐然放人也是一样。
人派出去了,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传回来,他不免有些担心,按照他的计划,应该早就有消息传回来了。
“王爷。”人未到声先到,书房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苏瑞杰吓了一跳,手指间的烟烫到他的手指,嘴里发出抽气声,急忙扔掉烟,手指上还是被烫出了一个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