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钧,我知道这样有点为难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再开快点,我八点一十上课,八点钟之前一定要到学校门口。”柏念慈对开车的雷钧说道。
起床晚了,她本来以为自己今天一定会迟到,是雷钧的出现给了她希望,别人开车快慢她不清楚,雷钧开快车她是领教过的。
雷钧没有立刻回应柏念慈的话,抬眸从后视镜里看了苏斐然一眼,见苏斐然点头,他又瞄了眼自己手腕上的表。心里飞快的计算着时间,现在是七点四十三,到八点最多只剩下十七分钟,八点钟之前到夫人的学校门口,十七分钟……
中途若没有突发状况,十七分钟他能把车子开到夫人的学校,雷钧说:“阁下,夫人坐稳了。”
苏斐然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谢谢你雷钧。”柏念慈诚恳的道谢,她本来已经认命了,但如果可以不用迟到,自然很好。
“应该的。”雷钧应了一声,车子忽然加速,很平稳只是速度提快了许多。
车子突然提速,虽然有心里准备,柏念慈还是很紧张,她出过非常严重的车祸,那种临近死亡的感觉至今还留在她灵魂深处。
苏斐然看出她的紧张,伸手揽着她肩膀带入自己怀中,双手换抱住她细瘦的腰肢,下巴搁在她头顶,低声说:“别怕,雷钧开车的技术非常好。”
“我相信。”柏念慈点点头,她相信雷钧的开车的技术,本来也是她起床晚了,上课要迟到了才让雷钧再开快点的,现在又来嫌弃雷钧开快车不是自打嘴巴么?
看出她嘴里说着相信,心里其实还是害怕,苏斐然环住她身子的手收紧了些,宽慰她说:“放松,你会发觉坐快车其实也挺刺激的。”
刺激不刺激她是没感觉到,心里的紧张倒是减少了些,车子飞快的行驶着,柏念慈不敢看车窗外飞驰的景物,抬头望了苏斐然一眼,垂下头时,一只大手握住她的下巴,轻轻抬起……
柏念慈愣怔地望着苏斐然幽深的眸子,一时间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看着她眼帘下的黑眼圈,苏斐然问:“昨晚没睡好吗?黑眼圈这么重。”
“嗯。”应了一声,柏念慈见他拢眉,赶忙又说道:“昨晚上网找资料,没有注意到时间,直到眼睛酸涩的有些痛了才发现,已经是凌晨,今早睡得迷迷糊糊时接到一个电话,谁打来的我都没注意,对方说了什么我一句也没听清楚。”
说起那通电话,柏念慈觉得应该给人家回一个电话过去,伸手推了推苏斐然,打开书包的拉链,手被苏斐然握住,她抬眸疑惑的望着他。
“你抓住我的手做什么?我趁现在想起来给人家回一个电话,一会儿到了学校,上课忙起来我又会给忘了。”柏念慈实在不明白他阻止自己是几个意思。
“不用回了。”放开她的手,苏斐然还不忘帮她把书包拉链拉上。
“为什么?”柏念慈愣愣的问,他说不用回就不用回么?太武断了吧。
伸手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子,苏斐然叹息一声说:“因为电话是我打给你的,你喂了一声后便没了声音,我不放心才来崔家门口等你。”
“原来电话是你打的啊!”她就说他怎么会突然来接她,原来那通电话是他打的,他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清楚,柏念慈问:“你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吗?”
因她之前就说过,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听清楚,苏斐然想跟她生气都气不起来。
“说了。”存心想逗逗她,苏斐然煞有介事的点头,看着她一脸茫然的表情,他问:“你真的一句话也没听清楚?”
柏念慈点头。
“可我明明听到你和我说话来着。”苏斐然的表情非常认真,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她和他说话,怎么可能?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啊,柏念慈的目光闪了闪,问道:“我真的和你说话了?”
“嗯。”苏斐然煞有介事的点头,俊雅脸庞上的表情滴水不漏,心里却在失笑,这小女人真好诓。
开车的雷钧瞄了眼后视镜里,看到自家总统阁下脸上滴水不漏的表情,瞬间明白,阁下这是在逗夫人呢?夫人也真可怜,被阁下诓了还不知道。
“我说了什么?”柏念慈忧心忡忡的问,对苏斐然的话一点也没有怀疑。
心里回想着自己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正好被他听到了吧,柏念慈懊恼的想撞车门,哎呀,都怪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才会这样担忧。
若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被苏斐然听到,她现在要怎么自圆其说,她最不擅长的就是说谎,每次对他说谎她的心都会跳得很快,生怕自己露出破绽,苏斐然太过精明,想诓骗他可没那么容易。
看着她懊恼又担心的模样,苏斐然心生一计,她始终不可松口搬去总统府和自己住,他或许可以趁这个机会诓她答应去总统府住。
想到就做,苏斐然幽深的双眸紧紧锁住她的双眼。“你答应我搬去总统府和我住。”
“不可能。”不可能三个字脱口而出,柏念慈自己都惊了一下,随即心虚的垂下头,不敢再看苏斐然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呐呐的解释说:“我……我的意思是说,我当时睡的迷迷糊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你也许听错了,我没有答应搬去总统府和你住。”
她还不笨嘛,知道把自责推给自己没有清醒,但他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诓她,怎么可能白白放弃,苏斐然伸手握住她小巧的下巴,抬起她的脸,迫使她的双眸与自己对视。
“你的意思是,你答应我去总统府住是在说梦话?”苏斐然问,脸上带着浅笑。
“对对对,我是在说梦话。”柏念慈顺着他的话说,她正找不到理由,苏斐然给了她理由,她当然要抓住。
“念慈,你说过什么我听的清清楚楚,也不可能听错,你说你是在说梦话,我当时不在你身边无法确定你是不是在说梦话,既然你说是,我便相信。反正我舍不得逼迫你,但我有一个条件,你答应了我的条件可以继续住在崔家,不答应,我今天下午就让雷钧来学校门口等着接你去总统府。”苏斐然一番话连哄带骗,外加威胁。
柏念慈身体里虽是章念汐的灵魂,同样不是苏斐然的对手,一不小心便落入苏斐然给她挖好的陷进里。
只要答应他一个条件,自己就可以继续住在崔家,这个买卖自己似乎只赚不赔,可她怎么心里反而有种不好的预感,像是……像是什么她一时也说不上来,柏念慈想了又想,斟酌了又斟酌。
“你要我答应你的什么条件?”柏念慈紧张的问,同时用双手抓住他握着自己下巴的大手,还脑袋自由。
柏念慈想的是,反正她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先问清楚他的条件再决定答应与否也不迟。
“偶尔在总统府留宿。”苏斐然说出自己的条件。
柏念慈愣住,感觉自己脑子里嗡嗡的响个不停,她肯定是听错了,不然苏斐然的条件怎么会是要她偶尔在总统府留宿?留宿的含义她很清楚,肯定不只是留宿那么简单,尤其她和苏斐然已经……
哎呀,想起来她都脸红,不行,不能再想了,柏念慈在心底命令自己,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直摇头。
见她脸红,又用双手捂住脸摇头,苏斐然敢打赌她一定是想起了两人之前的缠绵悱恻,刻意压低声音问:“念慈,你摇头是不答应的意思么?”
发现她就是章念汐后,他觉得是上天给他补偿她的机会,他只想宠她,爱她,之前还不觉得,自从与她有了亲密关系,一天看不见她,他心里都是空落落的,而看到她之后,他又感觉自己越来越控不住想碰她,想拥有她。
这次,他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她想报仇,他帮她,她想要曾经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他代她执行,只要是她想的,他都会帮她完成,只要是她想要的,他也会帮她得到,不计任何代价。
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想法很疯狂,也很可怕,他手里握着这个国家最至高无上的权利,国民信任他,拥戴他。他尽心尽力的为这个国家的人民谋福利,对得起每一个国民,却唯独亏欠了她,也失去了她,现在,她回来了,他只想宠她。
即便他的每一个抉择,都可能为这个国家带来无法估量的损失或利益,他也在所不惜,因为他的生命中如果没有了她,将不再有色彩,这个国家发展的再好又有什么意义。
她摇头是不答应的意思吗?柏念慈在心里问自己,答案是,不全是,拿下捂住自己脸的手,愣愣的看着苏斐然。
“如果我不答应你的条件,你真的会让雷钧来学校门口等着接我吗?”她想先确认一下他做不做的出这种事。
全国人民都知道雷钧是总统阁下的警卫长,出现在学校门口会引起怎样的轰动可想而知,她和苏斐然已经结婚,雷钧来接她很正常。可她想平平淡淡的完成学业,不想成为学校的风云人物,这也是她为什么不肯公布两人结婚的消息,与不搬去总统府和他住的原因。
“我说到做到。”苏斐然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柏念慈的表情僵了僵,明白自己在劫难逃,秉持着能拖延几天是几天的消极想法,她跟他讨价还价。“我能不能考虑几天再给你答复?”
苏斐然缓缓摇头,柏念慈小脸上露出失望,他的意思很明显,不能。
小气的男人,不给她考虑的时间,她要怎么拖延时间。
看出她心里的想法,苏斐然勾了勾唇,他这些天,只要一闲下来就会忍不住想她,想她的一颦一笑,想她与自己缠绵时的动人模样,他哪可能给她拖延时间的机会。脑袋凑到她脖颈边,苏斐然贪念地嗅问着她独有的馨香,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脖子里,看着她因为痒缩起脖子,低沉的笑声回荡在车子狭小的空间里。
“你别靠这么近行不行?”柏念慈伸手推他的脑袋,实在受不了脖颈里炙热的气息,不仅脖子里痒,心里也痒。
“行。”苏斐然很好说话,坐直身体,好心的提醒她说:“念慈,你的学校快到了,你若还没想好给我什么样的答复,我只能等你想好了再放你下车。”
什么?到了学校还不让她下车,柏念慈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威胁,他这是明晃晃的威胁,她紧赶慢赶忍着对速度的恐惧赶到学校,就是为了不想第一天上的第一节课迟到。
好不容易到了学校门口,他却不让她下车,他要不要这么过分?柏念慈颤声问:“你,你在与我开玩笑对不对?”
“我只想你给我答复,不想与你开玩笑。”温柔的掐灭她的希望,苏斐然伸手拿走她放在膝盖上的书包,修长的手指轻轻顺了顺她披散的长发。“你披散着头发的样子很美,很秀色可餐,但只有我可以看,乖,你还有两分钟的时间绑头发,顺便想想给我什么答复。”
还用的着想吗?他给她选择的余地了吗?柏念慈瞪了苏斐然一眼,愤愤地伸出手,将自己的长发从他手里抢了过来。头发上还留着他手上的温度,他赞美的话又回荡在耳边,他说她披散着头发的样子很美,还说她很秀色可餐,柏念慈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
不想理会他霸道的话,也不想披散着头发去上课,那是对学校纪律的不尊重,柏念慈默默的伸手整理着自己的头发。
静静地注视着她泛红的脸颊,苏斐然的内心远远没有他脸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事实上,他多想将她抓进怀中肆意的怜惜一番。用了强大的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没那么做,只因他知道她会答应他的条件,为了以后的福利,他可以忍着眼前的美食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