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何四海还在吃早饭。
萱萱就急急地冲了过来。
她手里拿着一把小黄鸭造型的小水枪,要找桃子较量一番。
桃子正在吃早饭,很是不屑地瞟了她一眼。
萱萱往桌子上瞄了一眼,很快就放下手中的小水枪,扒拉着椅子往上爬。
她一大早过来,还没吃饭饭呢。
旁边孙喜英看她爬得辛苦,伸手帮忙把她抱到椅子上。
“谢谢姐姐。”萱萱嘻嘻笑道。
然后看向桌子上的早餐,向何四海问道:“我的呢?”
“等一下。”何四海起身进了厨房。
早上何四海做了玉米烙饼,用新鲜的玉米粒加鸡蛋和白糖做成的饼,味道很好,桃子也特别喜欢吃。
除此之外,还有炸馒头片,就是把馒头切成片,裹上蛋液,在锅里炸至金黄。
另外还有用海带、千张、豆干丝、肉丝勾芡出来的汤。
等何四海帮萱萱盛汤出来,萱萱已经抓着一块玉米烙啊呜啊呜的吃上了。
“喜欢吃就多吃一点。”
早上何四海弄了不少,他又不喜欢剩,自然希望大家都能多吃一些。
特别是两个小家伙。
“好哒,我好厉害的,能吃好多好多。”萱萱摆动着小短腿信誓旦旦地道。
桃子嘴巴里塞满了玉米粒,像是一只小仓鼠,根本说不了话,只能不停点头。
“你也多吃一点。”何四海用公筷给孙喜英夹了两块,放在她前面的盘子里。
“谢谢,实在太多了。”孙喜英说道,但是没有拒绝。
看着她,何四海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可咋办,天天在他这里混吃混喝。
可是她的心愿,何四海是完全没有头绪。
不一会儿,刘晚照就找过来了,本来想喊萱萱回家吃早饭的,于是也留了下来。
对门孙乐瑶见两个都一去不回,就知道什么事了,早已习惯,也就不等她们了。
等吃过早饭,萱萱用她的鸭子小水枪“押着”桃子回家去了。
何四海收拾碗筷,孙喜英则把刘晚照拉到一边小声地嘀嘀咕咕。
“你们在说什么?”何四海奇怪地问道。
刘晚照闻言轻吟吟地笑了笑说:“没什么。”
孙喜英就显得有点慌乱了。
“神神叨叨的。”何四海也没多问。
“四海,今天你还要出去啊?”刘晚照问道。
“对,这几天都比较忙,等元宵节后还要去一趟国外,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何四海道。
“当然一起。”刘晚照闻言赶忙说道。
“学校工作好安排吧?”
何四海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元宵节过后,学校就要开学了。
“没事的,我提前打招呼就行,再说我也不是班主任,没那么多事。”刘晚照道。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还没去过国外呢,是去哪个国家?”孙喜英兴奋地道。
“哪都有你,给我乖乖待着,好好想想自己的心愿是什么。”何四海道。
接着又问道:“你今天是跟我一起出去,还是自己出去转转。”
“今天还去见丁姐吗?”孙喜英问道。
“昨天是因为有事找她帮忙,才去见她的,今天没事找她干嘛?”何四海随口说道。
然后转身去拿自己的外套,准备出去。
“哦,那……那我就不去了。”孙喜英看了一眼旁边的刘晚照,犹豫了一下道。
“随便你,引魂灯我带走了。”何四海伸手一招,引魂灯落入他的手中。
孙喜英看了看窗外,今天阳光很好。
“晚晚姐,再见,我出去逛逛。”
孙喜英招招手,一蹦一跳地走向门外,走出引魂灯的范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一个人出去,没事吧。”刘晚照下意识地道。
“她一个诡,能有什么事,好了,我也走了。”何四海说完也走向了门外。
看大家都离开,刘晚照看了看,见沙发上被扔满了桃子的玩具,于是撸起袖子,准备把屋子给收拾一下。
何四海今天出门,主要是帮助田家鹏完成心愿。
田家鹏的心愿,是想让女儿田甜向前夫道歉,说声对不起。
但这个任务看似简单,但其实很难。
从田家鹏描述中就能看出,田甜这个人是一位非常自私的人,她不可能会承认错误的。
实际上田甜当年离家,嫁给那大她十几岁的男人,也并未走到最后,最终还是离了婚。
不过她倒是跟那个男人又生了个女儿。
离婚后,田甜分了不少财产,女儿自然归了那个男人,田甜才不在乎。
不过儿子徐亚虎只能跟她,毕竟徐亚虎又不是那个男人的儿子。
因为有钱,田甜日子过得放纵而又潇洒。
儿子基本上都是交给保姆,因此疏于管教。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迟了,不说吃喝赌,但也是夜不归宿,除了没钱的时候才会出现,要不然根本找不到人。
可最后一次见面,却是交警通知的她。
他身体躺在马路上,四肢扭曲一团,一条腿飞到一边,脑袋朝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明媚的天空。
那一刻,田甜不只失去了儿子,她心里仿佛也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本以为儿子去世,她最多悲痛一阵就过去了,可却发现再也开心不起来。
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想起儿子小时候的模样。
他围绕在她膝下来回奔跑,叫着妈妈,发出稚气的笑声。
在外面漂泊了这么多年,她忽然有些想念过去的家。
有时候她在想,当年要是没有离开,也许现在是另外一种人生。
她一直认为,那个家如同一只牢笼,用亲情把她紧紧地关在笼子里,让她不得自由,所以她想要逃脱牢笼。
她也终于逃脱了,飞向更广阔的天空。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年风风雨雨,她总算明白一个道理,这个社会其实只是一个大点的牢笼罢了。
而且这个牢笼里,却没有总护着你的人,一切只能靠自己,所以她撞得遍体鳞伤。
她如同天上的风筝,儿子就是那根绳,现在绳断了,按说她应该更加地自由,可是她却失去了目标。
所以她无论做什么,都开心不起来。
也许回家?
可是家在哪里?
她想起记忆中已经模糊的父亲和母亲。
她实在没有勇气去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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