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考察了一个整天的刘若兰丝毫没有显露疲倦之色,反而还要周文带她爬上钢铁厂背后的高山上观景,因为周文曾经说过,在这座叫做鸡鸣山的山顶上俯瞰离石县城,能够把老城区和工业园尽收眼底,是不可多得的观景点。
此时众人也知道今天的工作算是结束了,剩下的时间是人家小两口谈情说爱的时候,没必要在这惹人眼,于是就纷纷告辞。
就连小虎和红袖两个小跟班也不情不愿地被舅舅王文昭拉走了。
而周文却是知道若兰肯定有话要对自己讲,毕竟两个人来到离石后,独处的时间实在是少的可怜。
要知道这个时期的男女在未成亲之前,相互之间的来往还是要讲究一些规矩。比如刘若兰第一次见周文的父亲时,就不能直接就上门去拜见,要到双方都名正言顺定亲之后才能如此作为,这次刘若兰到离石名义上却是来核查钢铁厂的财务账目,可不是未来儿媳来见老公公的。
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该有的规矩还是要讲究,不为别的,就是为刘若兰不会被人在背后嚼舌头,也为顾全刘家的面子。
所以到了离石当天,周镜海是以离石商会的名义宴请刘若兰,而且还不是在家里,是在离石新城区的一家饭店。
当然,私下里周镜海找了个机会,把周文母亲留下来的一个古色古香的翡翠玉佩送给了刘若兰这种事情,就不能为外人道知了。
所以周文和刘若兰来到离石后,反而不能像在太原一般有经常独处谈心的机会。
看着众人告辞离开后,两人相视一笑,就沿着专门修缮过的山间小道向山上走去。
“阿文,你说过中日之战的结果是我们最后获得了胜利,这是真的吗?”刘若兰轻声问道。
周文叹口气道:“是咱们胜利了,但是付出的代价太大,给我们国家和民族带来的创伤太大,大到几十上百年以后,我们国人每每想起来都会觉得心酸和心痛。”
刘若兰轻轻伸手,将一支纤小柔荑放在周文手掌里,用力握住,柔声说道:“你的梦境带给了你太多的负担。虽然我也相信你说的梦境是很可能发生的,但是这毕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全中国全民族生死存亡的大事,我只希望你只要尽力就好,不要背负太多的东西。”
周文同样握紧了柳若兰的手,拉着她向山上走去,脸上却是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自家的女人就是会心疼人啊,有个媳妇真的很好。
他即使是对着刘若兰,也不可能把自己穿越来的事实和盘托出,不是他要对着柳若兰保密,而是根本无法解释,还可能直接把人给吓跑了。
灵魂附体这种事,连自己这个当事人也是一脸懵逼不知所以,怎么去跟人解释?何况这个时期民间的迷信传说还是很有市场,你说你是个鬼魂附体的人,怕是会直接把人吓死。
所以他也只能说是佛主托梦给他的结果,反正有佛珠作证不是,他还当着刘若兰的面把佛珠空间的东西拿出来又瞬间放回去,把个民国最顶级豪门的千金小姐迷惑得一愣一愣的,还怀疑周文是表演西洋魔法。
直到周文去一家小吃店买了一支热腾腾的卤鸡,放进佛珠空间几个小时后,又热腾腾拿了出来,这时刘若兰才相信这种惊异的事情真的发生在周文的身上。
不多时,两人走到了山顶,周文早前为了方便自家人观景,专门让人在山顶修建了一个观景台,还有一个供人休息的小亭子。
两人在亭子里坐下,周文就笑眯眯从佛珠空间里拿出了一壶冒着热气的清茶和两个干净的白瓷茶杯,紧接着又拿出了几碟点心和小吃放在中间的石桌上。
刘若兰看着周文变戏法般的一顿骚操作,一双美目是异彩连连,她虽然已经知道了周文的特异功能,但是看到心上人将这种奇异功能用在自己身上,心里不禁有些甜丝丝的感觉。
周文将茶倒上递给刘若兰,自己也端起一杯美美喝了一口,两人品着茶,就着夕阳的余晖,向山下看去。
此时的山下,工业园区高大的烟囱和炼钢炉冒出一股股浓烟,与河对岸的新城区的袅袅炊烟一起,为漫天彩霞增添了不一样的色彩,中间波光粼粼的北川河像一条玉带,将两岸分隔得泾渭分明。
周文指着山下这副如水墨画般的景色,对刘若兰说道:“若兰,你看看这美丽的景致,这大好河山,几年之后,就会被日本强盗的飞机和大炮毁于一旦,你说,作为一个能够提前知道未来的人,他会甘心吗?他难道会无动于衷吗?”
“所以,我不是负担太重,而是心里就像一直有一个大石块坠着,还不能对人说,不能对人言,即使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甚至还会怀疑我是个疯子。”
“我相信,阿文,”刘若兰声音柔软却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味道。
她放下茶杯,双手拉起周文的双手,一双如水般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周文,轻声说道:“我相信你,相信你说的即将发生的事情,所以我现在非常理解你的心情,我虽然只是一个弱女子,但我也希望能分担一些你内心里的不安和焦躁。”
“若兰,我能遇到你,真是佛主给我的最大的恩赐。”周文深情地说道。
刘若兰轻声道:“我也是。”
说完后有些羞涩地将头轻轻靠在周文的肩头。
周文和若兰两人自公开恋爱以来,虽然用情极深,但是他生怕唐突佳人,两人最亲昵的行为也只是拉拉手而已,就这也让两世单身狗的周大公子面红心跳,幸福的不得了。
现在佳人在侧,温香扑面,即使是从来没泡过妞的周文也知道自己再不主动一些,那真是禽兽不如了。
他轻展猿臂,小心翼翼地搂住刘若兰的香肩,感受着佳人清香的气息,这一刻,他只觉得是两世为人以来最为幸福和满足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