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节推门而入,当看到脸色难看的杜正时,他却是微微一笑,随后他又看到了旁边目瞪口呆的胡郎中,这让他呵呵一笑道:“没想到杜尚书这里有客人,要不要让在下回避一下?”
李节的话明显另有所指,胡郎中也是个聪明人,这时也急忙站起来道:“下官告退!”
胡郎中认识李节,毕竟上次皇陵卫封锁户部时,他曾经见过李节,而且还被李节亲自问话,而今天李节忽然登门,而且还说要带杜正去镇抚司,这让他也从中感觉到一股异常,于是这才立刻告退,免得惹祸上身。
不过等到胡郎中快步出了公事房,却被外面的情况吓了一跳,只见外面竟然围满了锦衣卫,而整个户部也再次被皇陵卫封锁,这让他也终于意识到,今天恐怕要出天大的事情了。
房间中只剩下李节和杜正两人,只不过一个神色轻松,一个却是脸色难看之极,最终还是轻松的李节开口道:“杜尚书真是好狠的心啊,先是杀了许周与吴波灭口,现在连自己一手扶持的崔灵运也杀了,若我这次来没有锦衣卫和皇陵卫的话,恐怕你早就派人刺杀我这个驸马了吧?”
“驸马您到底在说什么,杜某完全听不明白!”杜正这时却慢慢的冷静下来,当即站直身子回道,他坚信自己的身份只有崔灵运知道,现在崔灵运死了,就算是李节猜到崔灵运背后还有其它人,但只要自己咬死了不承认,李节也根本拿不出证据来指认自己。
“姜果然是老的辣,现在你是不是打算死不承认,并且认为崔灵运被你杀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指认你了?”李节一眼就看穿了杜正的打算道。
“驸马不要血口喷人,崔御史的死我也是刚听说,老夫与他虽然不熟,但对他的遭遇也颇为同情,你们没有抓到凶手,难道就可以胡乱诬陷别人是凶手吗?”杜正这时竟然反咬一口道,他才不信李节的话,反而认为对方是在诈他。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之前你们将孟贺与刘康推了出来,这两人交待出上百名涉案的官员,其中的确没有你的名字,但你却小看别人了,有人早就发现了你与崔灵运之间的联系。”李节也不再绕圈子,干脆直接说实话。
杜正听到李节的话也是心中一惊,但表面上他却是不动声色,依然盯着李节没有开口。
“孙会你知道吧?”李节看到对方还是不认罪,干脆就将孙会的名字讲了出来。
“吏部侍郎我当然认识,不过我和他也并没什么太深的交情。”杜正终于再次开口道。
“你和他没交情,但他和崔灵运却是交情深厚,两人不但是同科的进士,而且还是儿女亲家,他早就察觉到崔灵运背后有人,于是暗中派人盯着崔灵运,你猜猜他都发现了什么?”李节说到最后得意一笑。
这个杜正的脸色也终于有了变化,他万万没想到崔灵运死了,竟然还有一个孙会在暗中跟踪,如果他经常盯着崔灵运,那么可能已经发现自己和崔灵运之间的联系。
不过在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杜正却再次冷静下来,当即冷笑一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孙会本就因为贪赃枉法被抓,他为了活命,胡乱攀咬也很正常,更何况进了镇抚司的诏狱之中,他要说什么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杜尚书这话说的,难不成你是咬定孙会诬陷于你,或是他被我们屈打成招?”李节也同样冷笑道,现在他总算知道杜正为何能成为幕后的主使者,连崔灵运也要受他摆布了,这个老家伙不但隐藏的很深,而且一张嘴巴也极为厉害,几次都把脏水反泼了回来。
“我可不敢对锦衣卫说三道四,只不过驸马今日一来就认定老夫是什么危害官员的真凶,实在是让老夫十分无奈,说不得老夫也只能上书朝廷,请陛下来主持公道了!”杜正这时一副有恃无恐的表情道。
杜正现在十分笃定,李节肯定拿不出直接指认自己的证据,就算是有孙会的口供也不行,毕竟他可是六部尚书之一,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根本不可能将他拿下问罪。
看到杜正死撑着就是不认罪,李节也有些犯难,其实这次他也是失算了,之前孙会交待出杜正后,李节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在暗中准备着,想要将杜正这些人一网打尽。
可是李节也没有想到,杜正竟然会再次下死手,将唯一能够指认他的崔灵运灭口,如此一来,李节手中就没有了确凿的证据,毕竟杜正不是一般人,他可是官居正二品的尚书,只凭孙会一人的口供,根本不可能将他定罪。
不过李节也是有备而来,只见他忽然冷冷一笑道:“杜尚书果然厉害,不过这次涉案的官员那么多,可不仅仅只有一个孙会!”
“驸马什么意思?”杜正这时也沉着脸问道。
“区区一个孙会,就已经抓住了你和崔灵运暗中往来的把柄,你觉得会不会还有其它的官员也发现了这一点?”李节再次笑着问道。
“我与崔御史并无干系,驸马为何一直诬陷好人?”杜正不悦的反问道。
“呵呵,看来杜尚书的消息并不怎么灵通,就在今天早上,我已经吩咐锦衣卫,将孟贺与孙会等人招供的上百个官员全部抓捕归案,到时一个个仔细审问,说不定他们会给杜尚书一个惊喜!”李节盯着杜正道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这下杜正也终于脸色大变,就像李节说的那样,一个孙会的口供也许并不能拿他怎么样,可若是还有其它官员也发现了他和崔灵运的关系,到时多人指认之下,他再想脱身就不可能了。
“驸马,你抓了这么多官员,难道就不怕明天整个江南官场都要翻天吗?”杜正在惊慌过后,当即也咬牙质问道,之前他以为李节不敢对这么多官员下手,可是现在看来,他还是小瞧了李节的胆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