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鬼道：“不会。不过，他们会努力去找渊冥剑，只要他们肯重出江湖，天涯海角地去找，总有机会找到那个盗剑的人，也有机会顺便找到我说的那个人。”
这……
倒也有这个可能。
找一个人是找，找两个人也是找。
老酒鬼道：“这套‘葵花九阳功’，当然比不了渊冥剑重要，却也不至于毫无吸引力。”
洛影寒心想：“看来，这个人，对他的伤害，当真是极大。他费尽心机，不惜代价，也要将这个人揪出来。”
老酒鬼道：“看你刚才的反应，似乎，知道这个人在哪里？”
洛影寒早就不是那个心无城府的小子了，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没必要说。
他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老酒鬼略微有些失望。
他叹了口气，道：“连你都不知道，那就希望渺茫了。”
洛影寒此刻还有很多疑惑，老酒鬼说的这些事情，跟他也大有关系。斩灵神功，指向的是二十多年前，龙羌的那位邪派高手。
这个人，当年确实害了很多人，包括他的三师兄萧敬尘。
难道说，程地支，就是当年修炼斩灵神功的那个人？
是他吩咐手下，四处抓人，抓了很多的武者，去给他当陪练？
照这么说来，老酒鬼也是当年给他当“陪练”的人之一，就像秦岭双杰他们一样？
洛影寒认真分析着。
单凭喜欢摸鼻子这一个习惯，得出这样的结论，有些“证据不足”，程地支所使的武功，洛影寒认不出来，不知道那是不是斩灵神功，只是程地支所使的武功，也很独特，跟老酒鬼所说的极为相似，这倒是真的。
八九成把握吧，程地支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这些，洛影寒并没有打算说出来。
反正跟他又不熟。随便他怎么折腾。
丁长风道：“太冷了，冷死我了。”
他是万梅山庄有名的人物，武功不俗，内力精深，即便如此，呆在寒潭之中这么久，也够他受的了。
他水下功夫，远在老酒鬼之上，能在水里呆这么久，殊为不易。
紫阳公主扶他去太阳底下，那里会暖和一些。
老酒鬼见他一双眸子，精光闪烁，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心中隐隐生出敬意，道：“以你的见闻，知道抢剑的人是谁吗？”
洛影寒道：“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抢剑的人，不是我。”
能从老酒鬼手里，把剑抢走的人，以武功来论，确实不多了。只不过，洛影寒越来越相信，天外有天这个道理。
很多武功超绝的人，都是不露面的。就像鬼，没见着，不代表不存在。
紫阳公主抢道：“喂，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阴阳怪气，谁怀疑你了？”
洛影寒道：“怀疑我的人，不就是你吗？你了解我的武功，知道我有这个本事，把剑抢走。”
紫阳公主道：“你说是就是啊，我不承认。”她刁蛮的样子，不输世间任何一位女子。
洛影寒没心情跟她东拉西扯，他的目光，定在了老酒鬼身上。
老酒鬼体内的气息，刚刚完全恢复，此刻又变得紊乱起来。他心里发怵，暗想：“此人的内力真是匪夷所思，就这样盯着我看，都能干扰到我的气息。”
洛影寒道：“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还请你如实回答。”
老酒鬼本来也是强硬的性格，可是见洛影寒神情凝重，只能服软，道：“你问吧。”
洛影寒不知从哪里问起，他想了想，道：“十七年前，你去过龙羌，对不对？”
老酒鬼双眸一亮，目光中闪过一丝慌乱，道：“我……去过。”
洛影寒道：“你会一三五七剑法？”
老酒鬼摇头，道：“什么三七二十一剑法，我不会。我的剑法，不算差，可是你说的这套数字剑法，我真的不会。”
洛影寒道：“你去过神机子的坟墓？”
老酒鬼摇头，道：“我没有去过。”
洛影寒道：“那你怎么会葵花九阳功？”
紫阳公主正想说话，洛影寒喝道：“没问你，闭嘴。”
紫阳公主道：“是我教的。行不行？”
洛影寒道：“你师父的葵花九阳功，是你这个徒弟教的？这话谁信？”
紫阳公主道：“你爱信不信，反正他刚才所使的葵花九阳功，是我从你这里偷学来的。我在落月山庄见过你使这套功法，我就暗自留心，学了一点皮毛。”
洛影寒回忆了一下，的确，他在落月山庄，与孰湖对战的时候，使过刚才老酒鬼使的那一招。
没想到，竟然被她偷学了去。
“谁告诉你，这是葵花九阳功的？”
“是我师父。”
“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不是老酒鬼，老酒鬼不是我师父，他是我……师弟。”
什么？
洛影寒、宫心竹感觉被人戏弄了。
老酒鬼猛灌一口，道：“还是我来说吧，她是我师姐，我们是师姐弟，师父，另有其人。我们不以年龄排先后，师姐贵为公主，当然是师姐啦，我一个江湖落魄客，只能是小师弟了。”
五十多岁的小师弟啊，这个小师弟，果然够“小”的了。
前面他们师姐弟俩演戏，演得真好。
洛影寒道：“你师父是苦雨道长？”
紫阳公主道：“不是，苦雨道长的武功，跟我师父比起来，还要略逊一筹。我师父是鼎鼎大名的秋水客。”
秋水客？
这名字倒是挺文雅的，不过……宫心竹、洛影寒都没有听说过。
紫阳公主道：“师父隐居渭水之滨，自号‘秋水客’，除了我们之外，不见任何人的。”
洛影寒道：“他会葵花九阳功？”
紫阳公主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可是他却认得，这套功法叫做葵花九阳功。我一使出来，他老人家就知道了。这有什么问题吗？”
洛影寒陷入了沉思当中，有可能，秋水客本人不会葵花九阳功，却见过这套功法，也就是说，他听说过，或者见过有人会使葵花九阳功。
也有可能，秋水客本人就会，并且是个大行家。
洛影寒理清楚了这里面的逻辑，心想：“我得见见这位秋水客，只要沿着葵花九阳功这条线索追查下去，总是有收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