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雨楼掌柜的得知宋家二少爷光顾,亲自出来接待。
“嘿!是宋二爷啊,真是稀客啊!您可好几年没回京城了,小民每天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您给盼回来了。”
掌柜的搓着手出来行礼,一双眯眯眼里满是窃喜。
来往寒雨楼的达官显贵数不胜数,可是就数宋沉霭来的最勤,出手最阔绰,可是这里的财神爷啊。
要知道不少达官显贵仗着自身权势大,理直气壮的赊账。
很少像宋沉霭这般阔气利落的,从来不磋磨普普通通的打工人。
前几年宋沉霭隔三差五的来玩,掌柜的光靠着宋沉霭的涨了不少工钱。
宋沉霭眉梢挑起,“少废话,几年过去了,你这出了什么好玩新鲜的项目?爷今儿得讨妹妹开心。”
掌柜的不由看了眼宋昭。
眼睛当下就亮了亮。
京城地灵,美人居多。
可掌柜的还从未见过这般水灵精致的小姑娘。
简直就跟画里出来的小仙女似的。
宋沉霭挡在宋昭面前,像护着小鸡崽子的老母鸡,眉眼冷厉,“看什么看,老子妹妹也是你能看的?”
宋沉霭往年过来,都是带上兄弟一起浪的。
这还是第一次,带个这么漂亮的姑娘来。
还叫妹妹这么有情趣的称呼。
可真会玩。
掌柜的倒没有往宋沉霭真妹妹身上去想,毕竟宋沉霭曾经义正言辞说过,他最不喜欢家里哭哭啼啼的小妹妹了,看着就烦。
谁要是跟他提妹妹,他就跟谁急。
所以掌柜的下意识觉得宋昭是宋沉霭看上的姑娘。
讪笑道,“小民失礼了。最近寒雨楼的项目多的很,最新鲜的就是话剧,不过两边矮座都满了,目前只有最好的厢房才能看的舒心,宋二爷可要……”
“那自然得去最好的厢房。”
宋沉霭豪气万丈。
他斜靠在柜台边,身子颀长,姿态慵懒,透着股浑然天成纨绔劲儿。
他手还勾在宋昭脖子上,极为吊儿郎当说,“不能委屈了我家小鬼不是?”
宋昭微微偏过脸。
目光从柜台面前的价格单上掠过。
抿了下唇,声音温软软的,“二堂兄,厢房很贵的。”
她觉得宋沉霭太狂了,莫不是忘了宋家的家底禁不起挥霍吗?
虽然她有钱,可她出来的急没带啊。
万一宋沉霭兜里也没钱,那她就跟着丢人了。
“小鬼还想着替哥省钱呢。”宋沉霭用眼尾扫她,腔调懒洋洋的,挺酷,“爷有的是钱,尽管花就是。”
他一边说话,一边掏出了几锭金元宝丢给掌柜。
宋昭,“……”
看来是她太不了解这位二堂兄了。
竟然背着宋家成了土财主了。
注意到宋昭一瞬间的呆愣。
宋沉霭唇边微微翘起来,笑得轻狂肆意,“小鬼,少看不起哥,你哥可能耐着呢。”
掌柜的收了钱,殷勤的带着他们去厢房。
厢房里吃的喝的应有尽有。
刚进去没多久,一个半露香肩的美人婀娜多姿走了进来。
“宋二爷万福,香云可想死你了~”
香云是寒雨楼的唱戏的台柱子,很有才情。
往年宋沉霭来这玩,最爱听她唱戏。
香云一直以为自己有机会成为宋沉霭的小妾,可是宋家二房突然外放长安,宋沉霭消失好几年没来。
今天好不容易来了,香云觉得她的机会来了。
谁知。
宋沉霭身边多了一位姑娘,长的比她还美。
这让香云有了危机感,自动自发的靠在宋沉霭身边,尽力显露出自己的风情妖娆。
“砰。”
下一秒,香云直接飞了出去。
宋沉霭嫌弃的捏了捏鼻子,拍了拍被她靠过的胳膊,“什么味啊,熏死爷了。”
他攥起宋昭的手,往自己被香云碰过的胳膊上使劲的蹭了蹭,眉头舒展,“还是小鬼香。”
宋昭,“……”
合着她成清洁剂了是吧?
香云好委屈。
明明以前二爷都不嫌弃她的。
“二爷!”她拖长声音唤,娇滴滴的,”这位姑娘是什么人啊?”
宋沉霭翘着长腿倚在榻上。
眉毛都没动一下,“是你这辈子都惹不起的人。”
香云,“……”
完了完了。
二爷这是不打算收房她了啊。
她得赶紧叫二爷想起她的好才行。
宋昭坐在宋沉霭身边,旁边是一扇开阔的窗口。
视线扫下去,能看到下面台上新上演的话剧。
她看的津津有味。
香云趁机将烟管奉到宋沉霭面前,娇声道,“二爷,这是您最喜欢的口味,奴家一直准备着,就等您回来伺候您呐。”
宋沉霭确实馋烟。
长安不比京城发展好。
他喜欢的口味,只有京城才有。
眼下香云倒是正中了他的欢心。
香云殷勤的为宋沉霭点上烟。
宋沉霭微抬着下颚,轻吸一口,凸起的喉结微微滚动,烟圈从口鼻间溢出。
烟雾中,他看起来又野又性感。
宋昭突然咳嗽了一声。
宋沉霭偏头看她,“不喜欢烟味?”
宋昭很诚实,“呛人。”
她默默的拉远了与他的距离。
宋沉霭眉眼一沉。
香云娇笑一声,“妹妹可真是矫情,男人哪有不抽烟的,我们二爷是真爷们,他爱抽烟,若你懂事些,就该伺候好二爷。”
宋沉霭折断烟管。
伸手将挪远距离的宋昭拉回来。
他眉骨轻扬,神色看着总有股凶恶感,喉结动了动,说,
“哥不抽了。”
叹了口气,神情无奈又妥协,“小鬼,别离哥那么远。”
香云惊呆了。
宋二爷给她的印象,就是又狠又凶的一匹恶狼。
几时这般卑微迁就人了。
几年的烟瘾,说不抽就不抽?
这怕不是伺候祖宗呢吧?
她咬了咬唇,“二爷,您对这位妹妹真好,是不是因为这位妹妹唱曲比奴家更好听呀?奴家可否与这位妹妹切磋一下?”
宋沉霭随口问,“小鬼,你会唱曲吗?”
宋昭说不会。
香云撇嘴,“居然还有不会唱曲的姑娘……”
宋沉霭义正言辞,“不会才好,姑娘家家的,唱什么曲,没规没矩的,就该躺着让人伺候才是正理。”
香云,“……”
一口气还没提上来。
宋沉霭看她一眼,突然想到什么,“对了,爷好像记得,你是唱曲的对吧。既然来了,就唱一曲给爷的小鬼听听。”
香云:???
“让奴家给她唱曲?”她表情受伤。
说好的姑娘家家的就该等着叫人伺候呢?
她也是女孩子呀!女孩子!
合着是叫她唱曲,伺候二爷的小祖宗?
“怎么,你连曲都不会唱了?”宋沉霭一脸嫌弃,朝她摆摆了手,“算了,你赶紧出去吧,别在这挡光了。”
香云身子一晃。
虚弱的伏在榻边,得缓缓才行。
宋沉霭也没把她当回事,陪着宋昭看了会话剧,转而出门去耳房更衣。
宋沉霭不在,香云便趁机打探宋昭底细。
奈何刚开了个口。
宋昭撑着肘,眉目淡然,“别吵。”
香云生气。
不过都是靠男人吃饭的,高傲啥啊?
她深吸一口气,阴阳怪气,“妹妹不会唱曲,可怎么伺候二爷。二爷最喜欢听曲了,你不会唱曲,是会别的什么勾引了二爷吗?”
宋昭面无表情,“我会打人。”
香云,“?”
宋昭捏了捏手腕。
她的声音裹挟着因为不耐才多了两分的低哑,
“要试试吗?”
香云涨红了脸。
她不过就是想讨教一下这姑娘勾引男人的招数。
这姑娘不教就不教,怎么还要打人呐。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
香云忽然灵机一动,拿起桌上的热茶撒在自己身上,然后坐在地上哭。
听到动静的宋沉霭冲进来。
“怎么了?”
“二爷,你带来的姑娘欺负人,突然对着奴家泼热水,奴家烫死了。”
香云举起烫红的双手。
哭的好不可怜。
据她观察。
男人都不喜欢恶毒的女人,经此一事,二爷定会回心转意。
果然。
宋沉霭走向宋昭,脸色沉沉的,“用什么泼的。”
香云哭唧唧,“她用的茶盏。”
宋沉霭语气急吼吼的,“哪只手?”
宋昭就很懵。
她还没从香云自己泼自己的狼人举动里回过神来。
香云还以为宋沉霭要为她出气。
哭的更大声了。
“闭嘴,吵死了。”宋沉霭满脸不耐,杀气腾腾的目光瞪的香云哑口无言。
下一秒。
宋沉霭紧张的对宋昭说道,“把手给哥看看。”
宋昭终于有了反应,“我没事。”
香云身子僵着,勉强发出近乎崩溃的声音,“二爷,烫到的人是奴家啊。”
“幸好烫到的是你,不然你以为烫到爷妹妹,你能完整的从这里走出去?”
宋沉霭有些动怒,不耐烦的对香云道,“你既然知道爷妹妹要烫你,你就该自己拿着茶盏站远点往自己身上泼,何须劳烦爷妹妹亲自泼你。”
香云,“……”
请问你还是个人吗?
她眼睛一翻,差点晕过去。
突然意识到什么,她如同垂死病中惊坐起瞪大眼睛,“二爷,这是您,妹妹?”
宋沉霭懒得理她,大声叫掌柜。
掌柜很快进来,宋沉霭怒声道,“爷要你伺候好爷妹妹,你让一个女人进来做什么?要是伤到了宋家二小姐,爷把你们寒雨楼拆了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