怂的一批。
在军中称将军,平时称爵位,私下称你我,这是李秀宁定下的规矩,此时正是战时,所有人都以将军称她。
李秀宁迟疑的接过情报,看到第一行字的瞬间就捏紧了双拳。
砰!
还未看完,咬着银牙的李秀宁便一掌拍到桌上,震得案子险些散架。
“马上把所有人给我叫来。”李秀宁胸中压抑着怒火,脸上却是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我马上去!”
早已躲在门口不远的副将“嗖”的一下,转眼间便消失不见,只留下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看着情报的李秀宁。
砰!
又是一声。
“这些畜生安敢如此,竟敢如此肆意虐杀我大唐百姓!”李秀宁将情报拍到案上,眼中闪过无限寒光。
转身,朝着挂墙走去,强上有一柄宝剑。
李秀宁在这一瞬间暂时忘却一切,有些怀念的抚摸着宝剑。
但。
她每每一想到情报所写,幽州已成人间地狱,便有无尽的怒火好似要将她焚烧殆尽一般。
刷的一声,李秀宁将宝剑拔出。
宝剑发着寒光,似乎也在回应着她。
“苦了你了,这么些年与我沉浮在这虚假的和平之中,这一次,定要让你饮足了蛮夷血!”
不久,得到命令的娘子关所有高层将领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李秀宁处理政务的书房。
李秀宁治军严谨,对士兵要求高,对将领要求更高,所以接到命令之后所有将领即刻放下手中事物。
“将军。”
“将军。”
书房内的气氛有些凝重。
来之前他们都和李秀宁的副将交谈过,知道李秀宁此时正在气头上,也大概知道李秀宁为何生气。
李秀宁面无表情的左右看了看。
娘子关高级将领有十人,都是从底层被李秀宁提拔上来,对她忠心之人。
当初也是被这十人一同救出了长安城。
见人齐之后,李秀宁这才面无表情的说道:
“叫你们来,是有事要宣布。”
众人面色各异,不言,看着李秀宁静待下文。
“在说之前。”
“这是探子刚刚送回来的情报,你们先看看吧。”
李秀宁说着,示意副将把情报递了下去。
他们只从李秀宁副将那听了个大概,只知道李秀宁因为突厥屠杀百姓的举动非常生气,还未来得及细问。
“这是……”
“突厥蛮夷竟如此残暴?”
“畜生不如,与禽兽何异?”
只见情报零零总总竟罗列出了不下于十种突厥虐杀大唐百姓的方式!
骑马乱射的杀人比赛、砍四肢、奸淫掳掠、甚至还有煮食!
简直骇人听闻!
堪比历史上的胡人乱华,一众将领看的头皮发麻。
他们忽然懂了,难怪李秀宁会如此愤怒。
按照李秀宁的脾气,能忍住完全是顾全大局,不想坑弟,否则直接就带人杀过去了。
“原来,此时的幽州已经如同人间地狱了吗。”最先接过情报,举措之间气势不凡的将领苦笑着呢喃道。
“将军,出兵吧。”
“是啊将军!我幽州境内的山贼、山寨都不忍突厥残暴,不忍百姓蒙难,纷纷下山相助,就算死伤无数,但没有一个投降的!
以往打家劫舍的山贼都有此血性,我们还等什么?”
情报所写,幽州境内原本不服朝廷的山寨几乎全部下山抗击突厥,给胡人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拦住了突厥南下的脚步。
甚至曾经被朝廷通缉的罪犯,在此时都舍生忘死,前仆后继的杀向突厥。
百姓在拼死反抗,邢徒、山贼们在反抗。
突厥十万大军,硬是被这些人拼死换掉了近万人马!
但不是没有代价的。
短短几天时间,幽州境内山寨近乎全灭,曾经几年十几年都未曾被抓到的邢徒全部战死,
百姓,勇于反抗的青壮,全部战死!
为了给子孙后代拼个活路的老人,全部战死!
此时的幽州,除了躲藏好的百姓和妇孺,方圆百里内只能看到突厥铁骑在肆意践踏着这片土地。
初时。
李秀宁看到情报的时候,脑海中便瞬间浮现出无数幽州子民,大唐百姓拼死奋抗,死也要带走一个的情形,心中的震撼简直无以复加。
她恨,恨自己的无能。
“将军,战吧,娘子关与您共存亡,就算拼光了我们所有人,也要将这群畜生留在幽州!”
一名将领热泪盈眶的看着李秀宁,他被幽州百姓和那些以往瞧不起,只会打家劫舍的山贼们的血性震撼到了!
“是啊,将军,看着我大唐的百姓和山贼拼死抵抗异族,而让我堂堂血性男儿坐在家里等着朝廷援军,末将……真的做不到啊!”
不论是战场还是任何时间都只流血,从不流泪的七尺男儿此时一个个都虎目通红,闪着丝丝亮光。
在场的皆是如此。
他们都是李秀宁从基层提拔上来,有真性情的北地男儿,此时得知幽州被突厥糟蹋成这样如何忍得住?
“呼。”
深吸了口气。
李秀宁依旧面无表情的端坐于主位,看着一个个恨不得生吃异族的麾下将领,心中更坚定了刚刚的打算。
李秀宁麾下的十人将领中有二人是女将,其余人都是标准的北地男儿,方正国字脸,性情刚烈,当得上悍将。
也许他们比不上程咬金尉迟恭一流,但战场上也是以一当百的存在。
没有低于一米八之人,高者有近两米,虎背熊腰。
其中有一人,虽然与众将一样怒火中烧,却并没有被怒火影响理智,反而冷静的呵斥道:
“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样子,都像什么话?你们是在逼迫将军吗?”
便是刚刚第一个接过情报而无人有异议之人。
沉浸在愤怒中的众将被这声呵斥唤醒,一个个惶恐不已的看着李秀宁:
“属下绝没有逼迫将军的意思!”
“属下万万不敢。”
“将军赎罪,我们……”
刚刚呵斥众将的人明显在众人心中有些威严,一声呵斥无人心生不满,反而惭愧不已,生怕李秀宁误会。
他们不怕军法,只是单纯的怕李秀宁这个发掘出他们的伯乐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