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楚霜宁不动声色的稍加恭维:“所以,另外立府,还是有必要的。除了彰显诸位的身份不一般,也是对我们府上规矩的尊重,莫要让他人肆意揣摩。”
“而今,暂时令诸位住在那窄小的偏院,也不是什么长久之计。难道说,姑母甘愿只做个附庸之辈?”
说话间,楚霜宁已经不着痕迹的抬起手,端着酒杯,主动敬酒下面坐着的众人。
她这一番话说的,完全让人挑不出来任何的毛病。
便是那耶律禾姬,也都无话可说。
耶律阿鸣思量一番之后,主动回敬:“多谢嫂嫂提点。二哥如今这般安排,小弟自然毫无怨言,一切全由二哥安顿便是。”
儒雅的一笑,耶律阿鸣头一个表示愿意依附于云王府,只要不伤及己身,自然,什么都没甚所谓。
耶律阿文想了想,目光幽暗了一瞬,当即,也举杯,说出的话,却并没有那般客气了:“希望真的如同弟媳所言。二弟并未存有什么嫌弃之心。我等回城,自然,也都是为了云王府着想。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
冷哼一声,耶律阿文笑着,着实觉得楚霜宁有趣,多看了几眼,在耶律阿亓不满的目光扫来之前,暗自收敛。
耶律禾姬见情势已经一面倒,向着耶律阿亓与楚霜宁那边,耶律禾姬不由得多瞧了楚霜宁几眼,终于,对于这个没什么身份背景的女人上了心。
敛唇一笑,道:“既然是如此,贤侄之前说明白了就是,何必还让姑姑操心?要知道,咱们云王府已经人丁凋零,现在更是应该全府上下团结一心的时候。如若此时,贤侄还存有异己之心,那还真是令姑姑失望了。”
耶律阿亓不动声色的瞧了瞧身侧的楚霜宁,对于她三言两语就安抚了底下众人,似乎很意外,却也十分赞赏,那目光着实令底下的赵氏姐妹二人有些变了脸色。
“姑母既然知道,如今云王府已经时代凋零,本王也希望此番诸位回城,能够暗中助本王一臂之力,本王敬各位一杯,望日后,诸位都能帮助本王,兴旺云王府。”
表面的客套话罢了,还未撕破脸皮,当然还是要适当的给这群人一个台阶下,不能逼得太紧,太死。
耶律禾姬与众人一同喝下这杯酒,随后,瞧着殿上已经歌舞升平,那舞姬各个身段柔软,如无骨妖精,忍不住不屑的哼了一声。
眼角余光之前就见自己身侧的两个女儿早已经看的上首的耶律阿亓看直了双眼,不由得暗生一计,顺势说道:“贤侄,姑姑听闻你如今这府上,还未立正室,可真?”
耶律阿亓蹙眉,同楚霜宁一样,都开始揣测耶律禾姬接下来的打算。
便听到耶律禾姬道:“此番,姑姑回城途中,自然也听闻,贤侄这身子,一直都不大好,是以……”
难以娶妻这种事,耶律禾姬并未明里说出口,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笑颜和悦道:“可如今不同了,既然姑姑已经回城,且你也过了而立之年,不若,便与姑姑的女儿雨柔成婚,贤侄看这样可否?”
说话间,耶律禾姬甚至还不忘多帮赵雨柔说了两句话:“雨柔从小虽然是长在边塞,可到底还是请了皇城的老嬷嬷好生教导了几年。如今琴棋书画,样样皆精。便是比之咱们城中的其他府上的贵女,也是不遑多让的。”
“姑姑只想看着你成家立业,早生子嗣。弥补我耶律家人丁单薄的劣势。只是,不知贤侄作何想法?”
“哎呀,娘亲!”
赵雨柔被点名指给耶律阿亓做王妃,当场面颊红透,完全不敢抬头了,只是用眼神悄悄打探上首耶律阿亓的神色。
底下的两位耶律家的男丁都并未置喙,对于耶律禾姬这样的安排,二人早已经知悉。
耶律阿亓心中冷笑,再次轻咳一声,目光瞥向身侧的楚霜宁。
楚霜宁有些不耐,也是没想到,这耶律禾姬竟然这般的不要脸。
也不看看,她的女儿是什么身份,如何配得上如今的云王?
忍不住冷笑一声,面上却十分和悦:“姑母,此事,非同小可。并非王爷不愿,只是,眼下王爷的身份,乃是我大宣一品亲王!这婚事,自然是要皇上同意才行的,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一句话便能决定。”
“姑母若是真想要将雨柔妹妹指给王爷做正室,怕是还要当面面见皇上再做定夺了!”
“这……”
旁边云王府的下人都偷偷暗笑耶律禾姬太心急。
那满脸的野望,早已经掩饰不住。
场面一时间尴尬。
而被间接拒婚的赵雨柔,早已经是没脸再继续留在大殿上,当下起身,双眼通红的对耶律禾姬道:“母亲,柔儿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话落,人已经带着身后的下人,离开了大殿。
“哎,晴天,你还不赶快安排人去照看下雨柔妹妹?”
楚霜宁心中暗笑,口中,却还在做好人。
“哼,不必了,既然云王的婚事仍需皇上做主,那今日,便当我没提便是。倒是本夫人想多了,高攀了云王殿下。”
举杯,耶律禾姬自己罚了自己一杯,说出来的话,却极为的不满,森寒冻人。
楚霜宁面色为难,接下来,赶紧让人安排了其他的表演,以缓和大殿上的尴尬气氛。
整晚上宴席,几乎说话的都是楚霜宁,而耶律阿亓则从头到尾一副病体虚弱的模样,不宜多讲话,是以,很少开口。
自然,在殿上坐着的其余众人,都很是不满。
耶律阿鸣不动声色,耶律阿文明显不会遮掩自己的神色,几次三番的提出疑问,想要让耶律阿亓开口,却都未能如愿。
待宴席结束,楚霜宁送走了耶律阿亓,又亲自命人送回了各位‘祖宗’们,这才浑身腰酸背痛的回去自己的西凤苑歇息。
途中,晴天跟碧珠都很是心疼楚霜宁,觉得她今天当真是委屈极了。
明明身份上完全不比那些人差,却还要看那些人的脸色,着实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