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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四百八十七章 《瘟疫之书》,修洛特与他的弟子们

“先知老师,什么是‘天花’…”

“奎特拉瓦克,你是从哪里,看到这个词的”

“啊!就是您一有时间,就一直在写的那本书卷。有小人动物、内脏骨头、奇怪细胞的那本图画书…‘天花’这个词在开头就一直出现,还被您画了个红圈,旁边画了神秘的斑点小人…”

“哦,原来是那本《瘟疫之书》。奎特拉瓦克,你又偷看我的书卷了”

“呃!您就摊开放在书桌上,也没说不许看啊!…我也只是瞄了几眼,好多字都不认得,倒是那些图画上的小人很诡异,好多都流着血老师,兄长…这是神秘的巫术书吗您能不能教我们巫术…或者不教他们,只教我一个我一定好好学!…”

“奎特拉瓦克,要学一起学!都是先知的弟子,也都是王室的血脉,凭什么你一个人学”

“特特莱潘格查尔,凭什么就凭我最强壮!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没人能打过我!”

“那是因为你年纪最大!你都十九岁了,而我们才十五六岁!”

“就是我十五岁的时候,你也打不过我!…”

“嘘!老师拿教棍了,都不要吵了!再吵就要挨打了…”

“!!…”

墨西哥高原的十月并没有寒风,而是有着春天般温暖的阳光,与鲜艳绽放的热带花朵。联盟的军团大营连绵在起伏的山峦与谷地间,对云山城的围困,已然持续了两年多。山丘上的王帐与旗帜,那越发加固、如同堡垒般的王帐主营,都表明着不攻陷云山城、就绝不罢休的神王意志。

随着围城的营地不断修筑,修洛特的王帐边,也多了一处新建的“先知木屋”,用于向求学的贵族子弟,讲述“神启的学问”、“先知的传承”。

木屋中有一处宽大的书桌、一块教学的木板、一张带靠背的大椅子、一排没靠背的小凳子。而眼下,修洛特就带着羽冠,提起一根足足两斤重的粗长教棍,“和蔼可亲”的看向弟子们。这教棍是无锋的马夸威特战棍形制,上面裹着一层厚厚的橡胶,非常适合与学生亲密接触,教导精神和纪律。没办法,面对这群出身不俗、尚武桀骜的墨西加贵族少年,有时候物理的教导,确实是更为有效。

“腰杆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头不要乱晃!一、二、三!…”

面对“先知的教棍”,十几个联盟的贵族少年,终于都老实下来,乖乖的坐在小凳子上。哪怕不算上修洛特的神性传闻,单单论起勇武,他们这些十几岁的少年,也比不上战场上打了十几年的修洛特。实际上,王室将领中能和修洛特比勇武的,只有奎特拉瓦克的兄长,目前在西路军征伐的蒙特苏马二世。

“很好,很有精神!”

修洛特提着棍子,在贵族少年们面前走了一圈。他先是在特拉科潘亲王的儿子,名叫“特特莱潘格查尔”,“石头上闪耀的贵重羽毛”,也就是“石贵羽”的身边停下。接着,他笑着揉了揉石贵羽的头发,轻轻念了一句话。

“能言善辩的宰予…”

接着,修洛特走到先君阿萨尔的十一子,“水中的藻类、净化的污泥之上”,奎特拉瓦克面前,重重的一拄教棍。奎特拉瓦克吓得一个哆嗦,脑袋上却没挨上一棒,只是听到一声神秘的“咒文”。

“血气方刚的子路…”

说完这两句“咒文”后,修洛特不知为何扬起嘴角,笑得很是开心。好一会后,他才眼神变得深邃,看着提问天花的奎特拉瓦克,这位历史上就死于天花的联盟十一代君主,真切感受到一种命运厚重的鸣响。

“奎特拉瓦克,《瘟疫之书》不是巫术书,而是一本医书,是一本…嗯…真正的《命运之书》!它关系到整个联盟,乃至于整个天下的命运!…”

“这本医书,我已经写了很久。这两年围城的时候,有时间就会写一节,前后已经写了好几个版本了。至于那本配图的版本,比较浅显易懂,是给新晋的医学祭司们,准备的教材…倒是可以给你们讲一讲!毕竟,时候快到了…”

说着,修洛特就转过身,在木板上写下大大的“天花”两字,然后又画了一个抽象的小人,尤其画了许许多多的斑点,就像人形的莲蓬一样。

“天花,是一种会由邪魔入侵所带来,能够通过呼吸传播的无形‘疫气’,是最为可怖的邪魔瘟疫之一!这种瘟疫的特征,是密集而恐怖的斑点疱疹,会让人浑身溃烂、发痘流脓而死…”

“而以联盟目前的医药水平,一旦传上这种瘟疫,几乎没有办法去治疗。只能靠患者本身的三种生命力量,精神‘托纳利’,血液‘泰约利亚’,阳气‘伊霍特尔’,来共同抵抗。其中起到最重要作用的,还是血液中传承的‘泰约利亚’…若是‘泰约利亚’能在肌体出血、彻底化脓前,诞生出应对的‘抗体’,并有足够的营养补充产生抗体,就能活下去!否则一旦出血,或者恶性化脓,就是必死无疑。哪怕是再强壮的武士,也会在短短半月一月里,沦为一团脓血的烂肉,变成疫气传播的温床…”

讲到这,修洛特幽幽的叹了口气,看了眼窗外遍布的绿色,还有远处绽放的鲜花。这种四季如春的热带高原,可真是瘟疫最舒适的土壤。而比热带高原更糟糕的,就是沿海四季如夏的热带丛林…

“主神见证!作为联盟各支王室、各荣耀贵族的继承人,作为联盟各城邦未来的统治者…你们需要牢牢记住!这种‘疫气’的传播方式,是通过呼吸的空气、通过近距离的皮肤接触、通过污染的水源与粪便!所以,未来一旦发现这种疫气的踪迹,必须要做的,就是封锁道路,严格隔断患者的移动,对出现瘟疫的村庄进行封锁,甚至更严格的处理。患者的尸体与衣物、住过的屋舍,都必须焚烧,决不能让人再次使用!…”

“至于处理的人员,都必须戴上医疗祭司们祈祷的棉罩、手套,并且要在处理后,也进行衣物焚烧与单独隔离…因为,疫气依然有可能,通过这些接触物传播…”

说到“处理”,修洛特垂下眼眸,心中有些沉重。在这个时代,欧陆对于“天花”与“鼠疫”最主要的处理办法,都是简单粗暴、但实践有效的“焚烧”,即“上主火焰的审判”。这种审判净化常常十分激进而彻底,包括整村整村的抹除。而对于联盟目前的医学水平来说,一旦天花传入墨西哥高原,恐怕也只能如欧陆各国一般,进行最严格的“烧村”了。

其实在这个时代,“烧村”已经是最有效的“预防与治疗”措施了。而唯一有可能、真正应对天花威胁的,只有在元代中原出现的“人痘法”。可这种通过患者,一代代筛选弱化的“人痘疫苗”,虽然听着简单,但具体要如何提取、如何操作、到底要花上多少时间…修洛特都没有明确的把握。他所知道的,只不过是一个大概的、确定正确的方向而已。

“主神见证!白肤邪魔已经在东海上出现,他们所带来的诸多瘟疫,也必然会在数年内,降临到东海的诸多岛屿上…而天花,会是其中最容易带来,也最可能首先出现的一种!”

“比起邪魔数量有限的武力,这些可怕的瘟疫,才是真正能够亡国灭族,摧毁整个天下的威胁!接下来,我会把那本带插图的《瘟疫之书》,轮流发给你们。你们每人都带回去,自己亲自抄上一份,再还给我…而下个月的课程,就以这本书为主,也会有医学祭司过来旁听…”

修洛特提着教棍,神情严厉地扫视了十多名端正坐直、努力乖顺的弟子一圈。这些贵族少年各个出身显赫,名义上是在这里、在“神启先知”处求学的学生。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神王阿维特用“先知教学”的名义,在远离王都的漫长南征中,向联盟各支大贵族们索要的质子。

就像十八岁奎特拉瓦克,明明已经是西征军中的武士营长,追随兄长蒙特苏马二世征战,但还是被阿维特命令前来,进入修洛特这里就学。这其中,明显有神王制衡的政治考量。神王阿维特就像高耸的烟峰神山,不仅压在修洛特头上,也公平的压在众多王室与大贵族之上,驱使着整个联盟的力量投入南征…

“主神见证!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兄长…咳…老师!我有个问题!…”

修洛特凌厉的眼神望去,奎特拉瓦克立刻换了称呼。对于这一位“神启的先知”,他既想亲近,又很有些敬畏。从血缘关系上来说,修洛特既是他父系的表兄,也是王室支系的远房堂叔,还是共同娶了银鸦三姐妹的连襟。眼下,则又变成了他的老师…

只能说,墨西加大贵族的联姻盘根错节,并无任何辈分礼法,反而更像是游牧的草原部落。

“奎特拉瓦克,你想问什么”

“主神见证!老师,邪魔带来的瘟疫,尤其是这什么‘天花’,真的是无法抵抗,能够灭族的威胁吗您看,我这么年轻,这么强壮,浑身都充满了‘泰约利亚’的血气!如果我得了天花,难道不能自己痊愈吗而那些强壮的美洲虎武士,许多人比我还要强壮,难道也抵抗不住吗…”

“奎特拉瓦克,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个强壮的武士,如果现在得了天花,你确实也有不小的可能,能够凭借身体抵抗的住…但是,我要告诉你。你现在的强壮,是与你二十岁的年纪,和平日里充足的营养相关的。如果再过二十年,等你四十岁的时候,再染上了天花,就一定不可能抵抗的住,就一定必死无疑!”

这一刻,修洛特眼神深邃,看着奎特拉瓦克,就像看到了命运的另一条河流。而看到那先知般笃定的眼神,奎特拉瓦克轻颤了一下,莫名感到了一种神秘的畏惧。接着,他看到“先知老师”环顾众人,用从未有过的严肃口吻,郑重的教诲道。

“主神庇佑!这些邪魔带来的瘟疫,之所以会带来亡国灭族的威胁,是因为它们绝不会只出现一次,也不仅仅只会在强壮的武士与军队中传播!…”

“对于营养充足、身体健壮的武士,只要有足够的清洁、治疗与营养补充,哪怕十个里死去四五个、六七个,也总会有一部分人存活下来!但这些瘟疫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一旦年老的老人、年轻的幼童得上,就几乎是必死无疑!…”

“就以‘天花’为例!如果说,成年男性的天花死亡率,是十个中死掉三到六人,那年幼的孩童,缺乏足够抵抗的生命力,死亡率几乎是十分之九,甚至是百分之百!这是对部族下一代的彻底抹除,是时间尺度上的灭族!…”

“没有新生的孩子,就没有我们部族的未来!邪魔瘟疫的可怕之处,就在其中的每一种,都能让无数的孩童死去,活下的十中无一。因此,进行最严格的封锁,严防瘟疫的传播,甚至不惜烧掉染病的村庄…正是为了给年幼的孩童,一个长大到强壮的机会!否则,一旦每隔几年、十几年,就来上一次瘟疫,让孩童无法长大…那整个联盟天下的未来,就是凋零死亡的黑暗!…”

此时此刻,修洛特严厉的声音,就像最激烈的战鼓,敲击在所有弟子的心头。而当激烈的鼓点过好,就是安抚的竹笛,是描绘希望的乐曲…

“当然,你们也无需恐惧、无需绝望!主神已经降下了明确的神启,指出了彻底预防瘟疫的道路…就像天花,无论付出多少牺牲,医学祭司们一定会完成‘种痘’的神术!而只要年幼的孩童,种痘得上一次轻症…他们就再也无需害怕天花,能够安然成长,成为下一代的祭司、武士与农夫!…”

“而更有可能加速研究的希望,也在源源不断的投入下,一定会到来!…无论这希望是在东边,还是西边,无论付出多少人力、物力与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