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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四百九十三章 这究竟是佛祖的庇佑,还是佛祖的考验?

“咚!…呜呜!…嗡!!”

北海是如此的广阔,一日一夜的航行,就像在佛祖顶天立地的法相上,量出了一根毫毛。穿透而悠远的法螺声,不时在天台船队间响起,指挥着前行的关船,划过齐整而有序的弧线,灵动的就像是活物一样。

当这吹奏的声音,传入“法华丸”坚固的船舱中。盘腿打坐的觉慧法师眼睑低垂、恍然未觉。他已在起伏的波涛中,在最不平静的航海中入定。

“唵,阿那隶,毗舍提,鞞舍提,毗舍提,鞞舍提…”

如同本能的诵经声,正在狭小的舱室中震人嗡响,就像从法师脑门上发出来的一样。这正是“是大佛顶白伞盖陀罗尼”,也是汉传佛教中日常修行最长的神咒,《楞严咒》。四百二十七句的咒文念诵一遍,哪怕是最擅长念经的僧人,也得花上半刻钟。而按照修行的规矩,一天念上百遍,那一日的功夫,也就过去了。

“呜呜!!”

“踏踏…”

急促的法螺声,骤然在船舱外响起。然后,本来稳速前行的关船,开始骤然减速,直到彻底停下不动。坊官斯波真威急匆匆的从甲板上下来,看到法师正在念诵“破除邪恶、降伏魔障、护持正法、增长智慧”的《楞严咒》,他顿时脚下一滞,迟疑地张开口。

“觉慧僧正…”

“…”

觉慧法师停了念经,骤然睁开一双慈悲的眉眼。他看向脸色复杂、神态奇怪的斯波坊官,只是一眼,就看出对方的忐忑不安,又有着说不清的激动难耐。

“斯波坊官!为何如此心绪起伏,恐惧又渴望既然入我宗门,需得降服心猿。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所见恐怖不存在,所见欲望也不存在…”

“嗯不对!船为何停了算算路程,我们应该才刚刚到之前黄金交易的河口吧…山靼人眼下船队的位置,按照那艘受损的商船计算,应该在东边一日的距离,大概明后天撞上才对…”

斯波坊官抿了抿嘴,耐心等觉慧法师的“教诲”说完。直到对方发出疑问,他才恭敬的行了一礼,指了指头顶的甲板。

“僧正,您说的不错!我们已经到了之前黄金交易的河口…只是,只是山靼船队的情形,与我们之前见到的完全不同,也与之前所有的计划,都不一样!…”

“…!”

觉慧法师霍然起身,二话不说,直接往甲板上行去。开阔的虾夷之海,从头顶的梯口,展开成眼前无际的画卷。深色的海浪,拍打着嶙峋深翠的海湾,那个山靼模样的营地,就如上次一般,静静伫立在海湾的最凹处,就像亵渎佛国的污痕。而最让人惊讶、让他不可置信的是…

“一、二、三、四、五、六!六艘山靼人的大船,包括我们交易过去的哪一艘,都和上次一样,依然停靠在海湾里!…”

“不对!山靼人的营地里,明显人少了许多,也看不到那么多堆积的货物。该死!他们竟然没有上船走水路,没有用船队运输货物和黄金!他们把船停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不回去了,就要在虾夷地过冬吗…”

看到海湾营地的山靼船队,觉慧法师脸色骤变,原本精深的佛法,也瞬间破了大防。

如果山靼人不上船,那还打个屁的海战!他前后布置了那么多,又是亲自观察山靼水军,又是故意送船,又是算好了追袭伏击的时间,寻找藏金营地…这下全都做了空!

真是该下油地狱的山靼妖魔,把不该归他们的黄金,把属于佛祖的黄金还回来!黄金,佛祖的黄金在哪还在那些船上吗又或者,在山靼人的老巢,那不知道在何处的藏金营地

“僧正大人!您看一看那些山靼人的船!他们把船拖到了岸上,改成了防守的营寨和小垒!他们好像,好像事先得了消息,早有提防…”

“嗯!”

闻言,觉慧法师浑身一抖,瞪大了慈悲又狰狞的眉眼,死死看向山靼人的船队。只见六艘大船,都趁着涨潮的时候,被拖到了岸边的浅滩上,摆成了横着向外的姿势,就像对着海湾的木墙。

而每艘大船上,向着海湾的那一道“墙面”,都竖起了一片粗陋结实的防箭木料,以及明显加工过的盾牌。在木料与盾牌底部,似乎还堆砌了黑乎乎的东西,很可能是防火、救火的泥土。这一番改进下来,原本低矮狭长的桨帆长船,一下从水战中弱势的古早船只,变成了陆地上防御的土木“船垒”了。而从海上来到陆地后,这样的山靼船队,就变成了无法击沉、更无法夺取的存在…

“呜!呜!…”

看到岸上突然出现的十艘战船,海边的山靼营地,顿时炸开了锅。两三百披甲持弓的山靼武士,飞快从营地中奔出。他们大半上了“船垒”,小部分延伸到更靠前的两侧海岸,警惕的望向海面。

觉慧法师这才注意的,那些紧靠的海岸上,也搭了些防箭射箭的木排,形制很像是武家合战中常见的防箭棚。甚至很有可能,这些样式莫名熟悉的船垒与防箭棚,就是这次黄金交易中卖给山靼部族的“版筑大工”,帮着规划和修建的。搞不好那些粗粗加工的防箭木料,也是卖去的“指物师木匠”,加急切割出的板材。

“该死!该死!是谁走漏了消息,让山靼人有了这样的防备!森野清这个宗门的叛徒,竟然敢泄露我宗的情报,破坏僧正团们的大计!…不,不像。他不像是会留下这么大把柄,这么不留后路的人。那就是…蛎崎氏该死!这些卑鄙的武家!…”

觉慧法师面沉似水,脑海中浮过森野清大笑的面孔,又变成蛎崎氏隐忍恭敬的逢迎。他清楚的知道,这一次的“夺金谋划”,搞不好是彻底泡汤了。本家准备多时、最占优势的海战发挥不出来。山靼船队停在这里,没法追踪,也找不到他们黄金的营地。既然没有黄金,那还打个屁…等等!那是那船垒后的反光是!

“僧正大人!您看那船垒后面!那山靼人的营地中心,那根新树立起来的金色图腾柱!…”

“啊!那是!!…”

觉慧法师深深吸气,深深呼气,可一股难言的燥热,还是从他的心底烧起,直烧到他映着金光的眼睛。他终于知道,斯波坊官的激动渴望,究竟来自于何处了。只见山靼人“简陋古怪”的船垒后面,竟然比三天前来时,多了一根金色的图腾柱子。不,不对,那里本来就有一颗大树!

只是现在,那颗大树上的最高处,挂着一面非常破旧的“鹰旗”。而鹰旗下,像是某处虔诚的供奉一样,每一根树杈与树枝上,都垂挂着金光闪动的护符,正是交易时山靼人拿出的金符!此刻,在上午的阳光下,耀眼的金光,一直从金色的树梢,闪动到金色的树底,化作金色的宝树,震撼冲击着船上众人的心灵。那些金符的数量数以百计、数以百斤,恐怕比这次千里迢迢贸易,换回的所有黄金还要多,还要耀眼夺目!

“僧正大人!船队不需要找山靼人的藏金营地,也不需要找他们的黄金船队了!…他们的所有藏金,数百上千斤黄金,恐怕全都在这里,就在这里!”

“佛祖庇佑!这一定是他们的某种祭祀仪式,祭祀先祖神灵,这才把所有的黄金都拿了出来!…您看那面军旗,我在斯波氏的传承中有印象,好像是元寇的军旗!对,就是元寇的鹰旗!…”

面对震撼人心的“黄金之树”,面对近在眼前的“元寇黄金”,就连一向沉默寡言的斯波坊官,也无法忍耐的激动开口。这样一大笔黄金,若是能被他出身的越前斯波氏得到,那击败篡权的朝仓氏,让少主斯波荣栋复兴家门,再次继承越前守护的官职…似乎也不是无法想象!

“佛祖啊!山靼人的藏金营地,无需去寻找,就出现在了眼前。而挂着黄金的大树,就像《阿弥陀经》中,西方极乐世界的七宝树一般,如此光芒璀璨、如此庄严不凡!…”

“南无大智文殊师利!这究竟是佛祖的庇佑,还是佛祖的考验呢金色的七宝树,与我觉慧有缘,合该归于我宗…”

这一刻,觉慧法师浑身轻颤,睁着金光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站在船头。在他身后,是宗门五百僧兵的底蕴。在他身前,则是三百山靼武士驻守的营地。

而只要过了那“不堪一击”、“区区船垒”的可笑阻碍,击溃那些明显数量很少、没有优势的山靼守军…那数百上千斤的金符,等同于整个天台宗二十年的积蓄,就唾手可得!它们就挂在金色的“七宝树”上,等待着他的采摘。而这些金色的果实,只要在朝贡贸易中赚上一圈,就能让众僧徒吃上百年!

真是佛祖的恩泽啊!既然如此,这一场黄金宝树的佛缘赌注,他又要如何去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