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明,好久不见了!”
“爹!...”当香儿领着未明进入密室之后,他便立马看到那个站在密室中央的熟悉背影,虽然二人相处时日不多,但血脉的联系,依旧让未明一眼就认出他的身份,正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东方曦。
“...可我们半年前才见过面!”或许源于最根本的亲情,未明和自己的父亲虽然不甚亲近,但在看见他的这一刻,心里面也不由得放松了些许,不由自主的就皮了一下。
此时东方曦也转身看向未明,听见他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后却是哑然一笑,自宫夕瑶过世以后,他已经很久没真正笑过了。
“可在那之前,我们可是有十几年没见了!”东方曦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慈蔼,“而且半年时间也不短了,你...成长了不少。”
未明和东方曦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就是在杜康村外,那时未明还只是个刚出生不久,连话都说不出的婴儿,正被亲生父母托付给养母,尽管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但未明却从未忘记那天的情景,彼时母亲尚在人世,父亲也还没有吞炭毁容,虽难掩风尘疲惫之色,但却是称得上是一对天作之合的璧人,而如今...
想到这儿,未明眼中不禁闪过一丝悲伤。
东方曦站在未明身前看得真切,心中亦是感同身受,但却没有立即开口安慰,而是看向未明身旁带他进来的香儿,说道:“乾达婆护法,多谢你带未明来此。”
香儿摇了摇头,说道:“左护法客气了,当年没能帮到你和夕瑶,我和纳兰都深感愧疚,好在如今你们父子得以重聚,这点儿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说罢,香儿看了看未明,仿佛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昔日意气风发的天龙教左右护法的影子,眼中不禁露出些许怀念,不过她也知道此时并非怀念过去的时候,东方曦既然要见未明,必然是他们父子之间有话要说。
香儿也是知道分寸的,当即继续说道:“你们父子想必有很多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若是有什么事在随时叫我。”说罢,她便转身出了密室,并顺手关上了密室的门。
而密室内,未明看着眼前的亲生父亲,虽然刚才惊讶之下叫‘爹’叫的顺口,但冷静下来,却是不免感到有些尴尬,毕竟就算加上这次,父子俩也才见了四面,固然是血缘亲情无法割舍,但说到底,俩人是真的不太熟,如今单独相处,也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沉默良久,还是东方曦这个当爹的先开口了。
只听他笑了一声,用沙哑的嗓音说道:“看上去无瑕子道长将你教导的很好,如今也成了一个先天高手了。”
很平淡的开场白,但却说的未明不由得一愣,他不禁回想起在逍遥谷练武的日子,貌似除了一开始教导未明锻炼基本功,以及后面传授武学心法和招式之外,其他大多数时间貌似都是在师兄师姐们的砥砺下磨练的,师傅的教导反倒是不太多,现在想来,这或许就叫做无为而治吧。
“是啊!师傅师兄师姐他们,对我都很好。”未明这般说道,而既然开了口,未明也就不打算再藏着掖着了,直接问出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疑惑。
“爹,你是不是见过一个名叫明珠的女子,她...”第一个问题,未明便打算问清楚明珠的去向,以及她为什么会进入天意城,哪知未明刚说出名字,便被东方曦打断。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东方曦说道:“我的确见过她,并且也是在这间密室中,她告诉了我你和她的关系,拜托我帮她潜入天意城,为的就是以后你和天意城交锋时助你一臂之力。”
听到这个答案,未明顿时感到惊诧,下意识的问道:“所以是你帮明珠姐进入的天意城?”虽然早就对此有所猜测,毕竟他当年和辟邪老人也算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在未明认识的人中,也只有他才有可能做到,但未明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在天意城居然还有如此影响力,往里面安插人手不说,还立马就变成了四大杀手之一。
东方曦笑了笑,说道:“不用这么惊讶,天意城势力庞大,在很多地方都有培养杀手的秘密据点,在里面找一个类似的人将其替换掉,并不算什么难事,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今后在天意城能走到什么地步,还是得看她自己。”
东方曦没有问未明明珠的身份来历,这并不是说他已经信任明珠,而是信任未明,他看得出未明对那个叫明珠的女子十分信任,既然如此,他自然也会信任自己儿子的选择,更何况明珠已经潜入天意城,就算她图谋不轨,一时半会儿也危害不到未明。
而未明听见明珠为自己主动潜入天意城,心中也是涌出一阵感动,不过他也不知道明珠还在不在杭州,要是还在的话,未明还真想当面向她表达感谢。
之后父子两人的交流渐渐顺畅了许多,他们互相交换着彼此的情报,也是在交流过程中未明才知道,原来东方曦这段时间并没有闲着,而是在到处调查天意城的行踪以及天王厉苍天的消息,自从数年前厉苍天被人从少林寺后山劫走之后便音讯全无,东方曦在十八年前曾立誓一定要寻回天王,如今自然是要竭尽全力。
而他首先找到的,自然便是身为昔日同僚的乾达婆和紧那罗两位天龙教前护法,可惜他二人也没什么头绪。
对此未明其实有些不以为然,虽然他对天王的人品还算比较认可,但对他那种人却敬佩不起来,甚至还有些看不起,只知道用什么所谓的人格魅力去感染他人,既没有完整的规划,也缺乏一锤定音的果决,说到底其实就是个神棍的路子,简直跟三流言情小说里的白莲花女主角有得一拼。
不过这些想法未明自然不会在自己亲爹面前表露出来,毕竟要是论关系,厉苍天是未明母亲的义父,那自然也就是未明的干外公,好歹也是长辈,多少还是要保留些面子的。
而在东方曦讲完这段时间的经历后,未明也开始说起自己经历的一些重要的事件,当然,其中自然是不包括灵儿和圣堂的内容,不过其他的事基本上都说了出来,包括和夜叉相遇以及在天意城杀手手中救下她的经过,不过未明刻意淡化了田言的存在,毕竟未明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田言的来历。
而东方曦听见未明和夜叉还有牵扯的时候,脸上也是露出一丝连面具都遮不住的惊讶,随后却是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没别的原因,只是想到一个问题,以后他若是再见到夜叉,对方该怎么称呼自己。
虽然未明刻意没有提及夜叉的纠缠,但东方曦毕竟是过来人,字里行间中也听出了一丝夜叉对待未明的不同寻常,原本东方曦是打算提醒一下未明,要警惕夜叉这个女人,但看未明谈论她是不自觉流露出的无奈神情,也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过他也暗自决定,一定要找个机会见一见夜叉,毕竟是有可能成为他儿媳的女人,他这个当爹的自然是得看一看才能放心。
至于未明红颜知己太多的问题,东方曦表示,儿孙自有儿孙福,想必就算是夕瑶在天之灵,也不会反对的。
...
最后的最后,当未明讲完这段时间的经历后并没有停下,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事。
“爹,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未明脸色变得严肃,说道:“当年你卧底天龙教,最后却走漏风声,你知道是谁将你的身份泄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