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人
三皇子这话没有人敢接,纷纷低垂着脑袋。只是有些以前对三皇子观感还不错的侍卫们,心中也起了别的思量。
如此小肚鸡肠又没有脑子的人,若真的做了太久,整个大楚国怕是要陷入水深火热了吧……
将这一对讨厌的鹩哥儿给赶走了,裴太医他们才能够静下心给安阳王诊脉。
管家在旁边急得直拍大腿,差点儿站不住跪到地上去。
“管家不必心急,这口血能吐出来倒是好事。安阳王先前中毒太深,咱们虽然用了药,但残毒一直没能清理得出来,这一口血吐了,往后人也能轻松些。只是这样一来怕是又得昏迷一两日了,长时间的不进食,安阳王的身体亏损得还是挺大的,管家以后务必要注意些。”
听了太医的话管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接连的感谢,将两位太医送到客房休息了,又匆匆的折回来陪着安阳王的身边。
安阳王正昏昏沉沉的,嘴里一直喊着一个女子的名字,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面色悲伤极了。
旁人不知道,但管家心里清楚,这是大小姐的母亲,原配夫人的小名。
管家看了大为心疼,取了帕子给他擦眼泪,可怎么也擦不干,最后管家也跟着哭了起来。
“王爷您别哭,您不要哭,夫人在天之灵知道您悔悟了也会欣慰的,夫人那样好的女子怎么可能怪您呢?现在大小姐也解开了心结,往后都是好日子,你可得要想得开才好啊……”
收到安阳王已经解毒平安的消息,夫妻俩倒也就不急着往北边去了。
这倒不是说他们对于北边的旱灾不放在心上,而是真正运粮食的大部队还在后面,他们再是早去,没有粮食也是无济于事。
何况楚星则作为赈灾的主将长时间的脱离队伍,不出事情还好,万一出了事或者被人告发,不仅他们要遭殃,就连皇上也会头疼。
昨天晚上去山上杀狼的那三个护卫,听王妃说要留下来休息两日,他们心中还暗暗着急,怕是自己身上带了伤又过度疲劳,影响到了王妃的行程。
“夫人,家中老爷还等着药材救命呢,您不必顾及我们这些奴才,我们能跟上的。或者把我们留在这里,等着大部队一起与您汇合也行啊。”
安绫含一扫多日的愁绪,脸上倒是有了两分的轻快,冲他们摆了摆手,“老爷的病已经好了,你们不必担忧。此地百姓淳朴,是个难得的好地方,咱们不妨留下来休息两日,等着大部队一起,相互也有个照应。”
那三个护卫瞬间一个激灵,明白了安绫含口中的“照应”是什么意思。
他们这一路,为了避免走漏风声暴露身份,一直都称呼安绫含为‘夫人’,改口称呼假扮成护卫的楚星则为‘大哥’。
而他们这一趟出来最主要的两个目的,一则是赈灾,二则是为安阳王寻找解药。
如今安阳王病体康复,赈灾自然成重中之重。他们王爷作为主帅,长时间的脱离队伍难免被贼人钻了空子。
“多谢夫人,那属下等便告退休息了,还请夫人多加小心。”
三人也的确是又累又饿,赶紧下去胡乱扒了几口饭,敷了伤药,也就爬到床上休息去了。
“我瞧着老四手臂上的伤有些重,一会儿你亲自过去瞧瞧。虽然咱们带的上等伤药不多,若情况严重的话,咱也不能眼看着下面的人受罪。”安绫含说着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这才刚起床没一会儿,眼皮子又开始打架了,浑身酸软得就像是被大卡车碾压过一样。
楚星则心疼,拧干了帕子帮她洗了一把凉水脸,便将她扶到了床上,“你再睡会儿,我找个村里的丫头来给你打扇子。”
安绫含本来想说不必麻烦的,可在农家的小院里天热还是一回事,主要是蚊虫太多了。她也不想睡个觉都跟昨晚一样翻来覆去,像烙饼似的。
若是楚星则没有易容,这时候打扇子的活儿当然是由他这个夫君来做,可现在在外很不方便,他也只能恋恋不舍的退了出去。
便是这样,也有几个长舌头的妇人在背地里小声议论,说堂堂主家的夫人对一个护卫长如此关照,还将他留在房中单独说了将近一刻钟的话。
但随后见到楚星则向他们购买干净的棉布和烈酒,说夫人身体不适都还惦记着三个护卫的伤势,让他切不能马虎大意了。
这样一来,那两个原本嚼舌根子就被其他妇人恶狠狠的瞪了几眼,人家夫人的护卫前脚才帮他们除了心头大患,后脚他们就在背后里如此议论。
不知道官家的规矩比他们这些乡野村夫要大得多吗?万一这样的话传到了那位官人的耳朵里,这好心的夫人还能得到什么好儿吗?
他们是没钱没势了些,却也自认为还有良心,这样恩将仇报的事情他们做不出来!
在休息的这段时间里,楚星则一边派人去前方探路,一边让人统计受灾的情况,也没见闲着。
安绫含倒是清闲了好几日,基本上都睡到太阳高挂才起来。也没什么正事做,除了琢磨着京城中的情况,就是在乡村的田间地头闲逛。
刚开始的时候村民们还有些畏惧,战战兢兢的见面就要磕头。被安绫含阻止了好几次,直到大家看见她跟村长婆媳坐在廊下摘菜,有说有笑的,才明白这是个真正宽和好脾气的夫人。
也就将敬重埋在心里,面儿上也就带了几分的亲近。
后来她外闲逛的时候,也就有大胆的村民跟她打招呼。
“夫人,小人地里的寒瓜熟了,您要尝尝吗?”有个老妇人笑眯眯地喊道。
被丈夫拉扯了一下,小声训斥她,“人家京城里来的大官夫人能稀罕你这点寒瓜。”
老妇人白了他一眼,“那金銮殿的皇帝还要吃米饭呢!”
安绫含也正逛得热了,倒也不推迟,笑着蹦哒了过去,大咧咧地往田坎边的草地上一坐,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来个尝尝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