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我就要杀死他，在睡梦中剥夺他的一切。
人真的是一种容易遗忘的生物，当我去回想我杀死的人的时候，我已经不记得那人的脸上在死时到底是什么表情，但我还记得我在动手的时候几乎没有一丝犹豫。
只是一个念头！对！
就是一个念头的功夫！他就在睡梦中离开了这个世界。
至于之后我有什么恶心难受的情绪？
实际上并没有！
我就感觉自己像是碾死了一只虫子一般，杀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在这期间有点变化的就是自己的心跳稍微快了不少。但当我听完勇哥的话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因为什么道义，我在那时我的脑袋几乎是一片空白，就连为了学业而努力奋斗的专业课程都想不起来。
当时的心跳加速也只是担心会因为自己像是炮仗一样的动静影响到其他的人的处决。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对的，学社的夫子也从来没讲过这些事，可我就总感觉我这个人是不是生病了。
一整天了没有向其他人一样那般激烈的情绪，整个人都非常平静，甚至平静的有点过头了。虽然感觉不对，但这样的我就并没有像我的其他同僚一样遭受道义的折磨。甚至还能感受到一点点解脱的快意。
那这样想想，其实还不错！
人活着还是要轻松一点好。虽然我不想成为那种整天醉生梦死的武士，但现在看来这样的生活确实能让自己轻松不少……
“来！阿真！这些人总算是敬完了！还是要谢谢你啊！要是没有你起头！我们这些死脑筋肯定还在那里闷着！”五郎这家伙别看长得挺凶悍的，其实酒量不好，现在他的脸颊就已经变得通红一片。
不过也只有这种莽汉才不会在意这种细节吧！有时候像他们那样的生活才能惬意不少吧！
“兄弟之间那么客气做什么！喝喝喝！”
……
年轻的武士们之所以会在雅间里出现那样的窘境，主要还是因为真正能带头的人不在其中。而至于那位武士先生现在在何处，自然不是很难猜。
芙蓉帐中的两人刚刚结束在巫山之巅翻云覆雨的旅程。伊藤勇此时的脸色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感觉异常的舒心。而躺在一旁的小小则根本没有缓和下来，毕竟作为一个凡人要接受一个远超普通人强健的超人的征伐，还是太过勉强。
她的呼吸就像是快要离开人世的老人一般，断断续续给人感觉时刻都会断掉一般。而额头上流下的汗珠则在火红的脸颊上划过，直到滴到了武士先生的肌肉上，才让他察觉到了枕边人的异样。
伊藤勇微微侧头，稍微观察了一番情况，就用他另一只手赶紧在旁边找到了提前就准备好的毛巾。像是在古代宫廷里那些战战兢兢的侍女一般伺候着自己的未婚妻。
估计也是几年积累下来的默契，小小原本依靠自己强撑的意识终于抵挡不过枕边人的温馨照料，终于是安心的沉沉睡去。
如果要是在平时，即使是在自己平时工作的花楼，任何一个真正需要卖春的歌女，她们都不会在辛劳一夜之后，就在自己的战场上睡去。因为你身边的男人和你的关系除了金钱交易以外就完全是个陌生人。至于那些陌生人的做法，自然就跟他们的想象力有关，
当然这个原则适用在这片天空城的任何一个角落，任何一个正在挣扎求生的人，武士先生自然也知道。这种道理无师自通，学不会自然都已经不在了。
小小平时在这花楼里可并不扮演那些需要出卖身体的角色，而是专门坐在一处梨花木椅上弹着自己的扬琴，如果人手不足自然还要客串当当陪酒女。没有经验的女孩自然是受不了他的进攻。只是已经磨合了好几年的两人，今天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确实让伊藤勇有点意外。
趁着小小陷入熟睡之中，伊藤勇先找了件浴袍穿好，紧接着找了块浴巾小心地裹住女孩，就抱着她出了门。
一推开门，就看见上了年纪的黄经理站在一旁，一脸坏笑的盯着武士先生。
“小小她……”
“这些我自然都晓得！钱我照付，如果出了事我会立刻赎身的！”压低了语气是为了防止吵醒了怀里的姑娘，而胸中的愤懑自然不会压制，再加上自己的气，就像是潮水般直接朝着黄经理涌来。
“诶呦！小心弄坏什么花花草草哦！”只是眼前的黄经理并没有伊藤勇料想到的那般变得惊慌失措，居然还十分善意的提醒了自己一番。只是武士先生自己知道，自己盛怒之下的气就像是泥牛入海一般，完全不见踪影。
“我赔！”
“那就行！地方你小子应该是知道的吧！别着凉了！”黄经理撂下这句话之后，便独自一人老神在在地离开了。
直到黄经理的背影淹没在了楼梯之中，伊藤勇这才缓过神来。感受着怀里姑娘的重量，武士先生只能长叹一声，缓缓下楼。
无视其他小姑娘和路人的视线，走到了花楼的最底层。在这栋花楼之下却有一个小型的浴场。看管浴场的老婆婆一看见抱着小小的熟人，就把一个钥匙递给了他们。
这小浴场里并不会区分男女，因为要来这里洗的基本不会在意。不过这浴场能全天候的供应热水倒是需要花一番心思。
因为是在地下，所以直接就从水道把水引过来，用着独特的法阵层层过滤，并且完成加热，这其中的花销就不知有多少钱了。所以自然这里的门票可不只贵了多少。
但现在的他可没有考虑那么多，只不过因为关系好的缘故，他们现在才有机会免费使用。
快步走进了浴室，浴室里倒是什么都有，只是这儿的建筑风格倒像是地上的高级休闲会所一样。不过武士先生没管那么多，直接手脚麻利地开始了清洗工作。
褪去浴巾，已经看惯了的胴体此刻却让他觉得眼前这个生命无比脆弱。伊藤勇小心地开始擦拭起她身上的污垢，只是他却发现过去原本应该十分轻松就可以抹去的痕迹，现在却像是沾到了桑葚汁的白裙子一般，根本无法抹去。
武士先生有点不敢相信，无视着浴室里的雾气开始仔细观察。这才发现这可不是什么可以去除的痕迹，而是明显的淤伤。
这意外的发现就像是浇在头上的冰水，让人瞬间清醒过来。武士先生停下了手中的活，开始了思考。
自己来之前是绝对没有的，那么只能是我自己干的。但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什么时候会下这么重的手！再仔细回想回想……
伊藤勇抓起了自己的头发，开始疯狂回溯刚才的情况，从进入花楼但从床上醒来……
等等！
醒来？
什么时候失去意识了！
在一阵苦思冥想之后，男人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当他试着听了听发现女孩的喘息声依旧，这才发下了心。
但因为这种事失去意识，伊藤勇顿时有点想不明白。但越想着，那一小块淤痕就在脑海中越是清晰。渐渐地，脑海中的东西开始变幻，自己就像是感觉是看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一块块烂肉。
或许到了那一天，我也会成为那样吧！
没来由的脑海中就蹦出了这句话，只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开始仔细分析起来。
只不过虽然那个负责他们的接头人有对他们做过这方面的辅导，但伊藤还是第一次实际操作。只不过无论怎么推导到最后就是四个字。
心理压力。
原本以为自己并不会染上这种事，但想想自己最近干的事……
“官，官人？奴家，这是在哪？”一小段微弱的声音，却真正让武士先生悬起来的心这才放下不少。
“浴室！你没事吧！”
“奴家，没！呼呼……呼！”小小本想起身，却突然被一阵疼痛打断了想要说的话。穿着粗气的女孩，终于还是被迫躺了下去。
“这次是我不对！有点失控了！你先好好躺着！我给你擦擦身子！”
“怎么会呢！都是奴家不好！都是因为奴家身子太弱，才服侍不了官人……”小小一听到这话，情绪瞬间激动起来，要不是伊藤直接按住了她，肯定会忍痛站起来。
“……好好修养吧！”按住女孩的伊藤本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只能挤出这几个字。
“官人心情不好吗？有些事，说出来……”但就算隔着浓雾，小小还是察觉到了他的反常，刚想开口问清楚，却突然想起了他的难处。
“……就算可能会被这些事搅得粉身碎骨，你还要继续听下去吗？”
“官人还真会说笑！奴家早就是您的了！自然是跟着您一条道走到黑了……”
“今天又到了讲故事的时间吧！不过五月妹妹啊！明天我们可要走了哦！”
“……哦！姐姐！我会讲完的。那你能带我走吗？我什么都会干！洗衣服、做饭……”
“不可能的呦！”齐队长回答的十分干脆，似乎早就预料到事情会这么发展，那熟稔的模样就像是在应付街上发传单的人一样。当然他们为了生计自然不会考虑那么多，第二次尝试自然也会有，只是现在坐在小萝莉五月面前的人脸上露出的笑容，让她几乎没有勇气去尝试。
“……好吧！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想想接下来的要讲是些什么，好吗？”沉默了片刻之后，女孩才开口道。
“这就对嘛！时间当然是可以给你的。只是聪明的小姑娘啊！既然你已经给我们展示了你的智慧和隐忍，那就不应该再用那种可怜的自降身份的方式来求我们！尤其是我们这种政府公职人员！如果这招要是还能奏效的话，往好了想那就正如你所想到的是欣赏你的才华，觉得你能有被投资的可能！但如果往坏了想，动机不纯的人可不少啊！何况你的小脸还挺俊俏的，以后应该会是个美人吧！”齐队长没有一丝隐瞒的意思，虽然语气带着几丝嘲讽的味道，但仔细听却更像是对她的教导。
“嗯……谢谢！”同样很明显小女孩听了出来。
“现在想好了吗？可以讲了吗？”
“……可以了！其实我爹爹他以前就和德兴叔叔说的一样，就是个不学无术的青皮混混。但听说自从认识我娘之后，就收敛了一点。至于那些制作肥皂的本事也都是在认识我娘之后才学会的。”
“你娘？这倒是个要出场的新人物啊！”
“只是我娘在生我的时候就因为难产去世了！”
“哦！请节哀！”
“没事！我也从没有见过这个人，也不存在先生们说的那些悲伤。不过就算这样爹爹对我也挺好的，我是个幸运的孩子，从小就没挨过饿，受过冻。”
“那倒是个好父亲啊！”
“而据我爹爹说，他之所以即使是那种人见人恶的青皮无赖还能娶到老婆的原因。是因为在几年前天空城在和返乡会起冲突的时候，我娘本来也是个大户人家出身，只是因为受到了波及，才导致流落街头。最后被我爹所救，在躲过一系列追捕之后，才得以脱险。而那时候就有了我。”
“原来如此，五月你这么聪明也是有原因的嘛！”
“基本上我把一些确定的关于爹爹的事都已经讲完了！还有就是关于那肥皂厂，我爹还专门有个账本……”
“那东西不是被烧了吗？”齐队长一听到账本，就想起了当时那个过来负荆请罪的义选组若头的话。
“不可能被烧的！”一听到这话五月突然就变得激动起来，对着同样一脸不解的队长说道。
“我爹爹很看重那个专用的账本，一般都会放在家里藏好，从来不可能带到工厂里去的！”
“哦！知道了！但我们也都知道那人给的另外两个账本就已经能足够说明问题了，但还是感谢你五月，让我知道了这些！时间也不早了，早点睡觉吧！”
“……好。”女孩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藏得很深，即使是一直观察着女孩的齐队长也没有发现。只不过齐队长就算发现，他也并不在意。
手中把玩着正开着录音的手机，直到女孩走进了房门这才关闭。而手机的主人也就只有在第二天才有机会听到。
……
4月13日，是个天气不错的日子。没有了冬天的寒冷也还没到夏季的炎热，阳光照射在人身上只是让人感觉暖洋洋，如果不进行剧烈运动，根本不会让人想去擦汗的感觉。
所以但真正让人感到炎热的却并不是什么天气，而是眼前这个额头正在不停滴汗的胖子。
今天的小院门外异常热闹，什么人都想要往这里挤，而真正能被他们放进去的也就只有几个人。
来得最早的马探长和他的女儿兼助理，因为一直以来和队长关系不错，所以胖子探长还能得到一个休息的位置。
有着同样待遇的人并不多，除了学社的两位义工同时也是五月的老师，以及警备的那一系列领导。其他人基本都是站在天井里的。而他们所有人此时正看着天井的中央，那块吃饭用的圆桌。而在那大圆桌上则站着的是穿着一身特制黑色制服的齐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