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杨希肥油陈几人通过消息之后,黑石的行动就四下施展起来,皇宫内的各处,四下控制合作的官员,以及那些各个衙门、帮派、三教九流之内的人员,全部在黑石的控制下,像是一股暗涌的深水一般动了起来。
这么大的行动,自然是不能完全封锁消息,城内不少人都觉察到了异样,不过面对如此规模的行动力度,却是无人能站出来反抗,也无人知晓怎么防抗,除了直属皇帝的那些势力。
朝廷之内的动静却是愈加的隐秘,好似完全忽视了这些无法无天的人一般,就在众人猜测有什么巨大的谋划时,却突然间全城又一次戒严,甚至于一家家的开始开门搜查,完全无视因此事可能带来的诸多动荡。
这次大规模的戒严,是以锦衣卫为核心,城外的三大营为辅助,逐步控制全城,划分成了各个区域,一家一户地进行搜查,没有一丝敷衍的意思,甚至于一家一家的拿着黄册查看该户的人数,年龄,成员等,发觉有问题的全部拿下。
城中短短几日的时间,不知有多少人被捉拿下狱,往日间本就捉襟见肘的牢房在此时更是放不下这些犯人,除了安置了更多的牢房,此外也就是大杀特杀了,一时间城内人头滚滚。
在这种规模的搜查下,不说其他的势力,就是黑石的不少人员也被直接扫荡了进去,造成了黑石建成几十年以来,损失最为惨重的一次。
.正在所有人以为又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流血之日时,彼此间人心惶惶之际,这些凶恶的军队却突然间回到了自己的驻地,而在此时,城中传来消息,皇帝驾崩了。
就在城外诸多百姓噤若寒蝉的时候,皇宫之内哪怕是遍地的卫士,也是一片的忙碌景象,人人都恨不得脚下多张了一条腿,现如今的时刻,无人敢偷奸耍滑,就算是再如何忙碌也不能被人挑错。
朱元璋的遗诏以及朱允炆的即位诏都已经宣告天下了,早早的就被驿站发往全国各地,伴随着的还有对诸位皇室勋贵的监视密令,以及对京营、边军、地方军队的嘉奖等,这些都是为了安稳天下。
现如今老皇帝的葬礼还没完成,新皇因为各种繁琐的礼仪还没登基,为了防止各种突发状况,正是各处严厉巡查的时候,尤其是京城更是重中之重,一切以稳为主,因此那些进行了一半的军队才被勒令回到原先的驻地。
宫内则还是原来的十二卫军队进行守卫,哪怕朱允炆是一个仁爱的皇太子,此时对于皇宫内的管制也是严厉到了极点,为了防止内外互通,规定无特殊命令,只许进不许出,此外对于宫内侍卫、太监、宫女等的各项规定也是愈加严密。
奉安殿,此时四下挂满了了白绫,在不时的飘荡,房内正中央放置着一座极其奢华的棺木,正是老皇帝的梓含,棺材极其奢华,用的是清水金丝楠木,外漆49道浑饰金漆。在梓含四周,一大群的太监和宫女在此地守灵,偌大的人群聚在此处却是寂静的很,甚至于有些死气沉沉。
这些人倒不是真的替老皇帝的死亡在担心,而是都在想着自己的下场,觉得毫无生路,唯恐都被作为陪葬之物,被新皇处死让他们继续跟着死去的皇帝服务。
高九本是陕西汉中府人士,因元末大乱,早早的家破人亡,后来因为走投无路进宫做了太监,因为聪明伶俐倒是得到了以为宫内大太监的赏识,被一步步的提拔至原来皇帝的身边作为贴身太监。
本来虽然皇帝身边极其危险,但是只要谨小慎微,倒也是无恙,十分风光,不过现如今皇帝突然身死,高九自然也是随着众人待在此处为老皇帝首领。
和其余之人想的不同,高九此时想的却是前些时日,自己听命那位恩主的命令所做的事情,觉得此时就算是不给皇帝陪葬,也是没有多少时日可活的了。
老皇帝本身就不信任太监,也不会给太监什么权利,高九作为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其唯一的职责就是给皇帝试饭所用,每次皇帝吃的东西,都需要身边的人先行吃一些,因此皇帝吃了什么的话,高九必然是有吃过的。
高九本就是一伶俐之人,极其聪慧,刚开始还没察觉出什么,不过时间一久他却是已经慢慢的察觉到了一些事情,不过碍于心中的恩义之情,高九一直以来都默不作声,此时在这种寂静的氛围中,却是没有一丝害怕,还有了那么几分解脱的意思。
“砰”
突然间,跪倒在地的人群中,一个太监突然倒身在地,引起了一片骚乱,不过片刻后又马上寂静下来,毕竟跟在皇帝身边,没有强大的纪律性早就被处死了,也不会待到现在。
没过一会,外面的侍卫直接进来探查情况,却是发觉倒下的那个太监已经死去了,直接被抬了出去。
是他?
在人群中的高九看到了倒地太监的样貌,却是立刻认出了其身份,和他一样都是皇帝身边的试吃之人。
看到这人突然倒地死亡,高九到不认为是对方跪久了体弱所致,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在高九心中,这明显是就是自己心中猜测的那般,心中愈发觉得空灵,身体也开始仿佛觉察不到任何东西一般。
恍惚之间,高九好像在眼前看到了自己死去的家人一般,他们那般灵动,挥舞着臂膀正在招呼着自己,高九见此脸上浮现出笑容,也是挥着手向前跑了过去……
“砰”
又一个太监倒在奉安殿内,此时殿内却是无人再发生任何波动,殿内诸多的太监宫女犹如死人般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好似倒地的只是一根木桩一般,宫外的侍卫依旧是默不作声的抬着小太监出了大殿。
忽然,微风拂来,四下的白绫一阵飘动,好似一股阴风在地狱内掠过一般,凄凄惨惨的宫殿内,匍匐在地的众人围着一樽巨大的棺木,好似傀儡一般麻木的在奉上着自己的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