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国公脸色难看。
柳二少爷也看出不妥,有些不高兴,他姐哪里不好,知书达理、名门之后、容貌也是一等一,在盛都谁然不赞一声他姐好,令国公府竟然要退亲!
柳国公冷着脸,看着项逐元,项家凭什么退婚!他自认他们柳家这些年虽然不如以前鼎盛,但也是盛都数一数二的家族,梁都在没有女儿家比得上他女儿,为什么令国公府要退亲:“为什么?”
“国事为重!”
“我们又不是不让去西北。”
“小侄不想走之前有所牵挂。”
“一句都不为我女儿考虑!”
如果考虑了,你们根本不会退,又何必说:“希望柳小姐能有更好的夫婿。”
“你——你——为什么非要退婚?”
“前路遥遥——”
“你少翻来覆去这两句,你分明是铁了心要退亲,你外面有人了?”
项逐元没接这话,神色坦荡,无惧无怕。
柳国公一时间拿不定他想法,可如果不是有人,他为什么如此执着的解除婚约?这么多年两家一直有商有量,为什么这次就——
柳国公尽量让自己冷静,深吸一口气:“如果你是怕雪飞受委屈——”
“我相信以雪飞的性格,她会生活的很好,她自己亦能撑起一片家业,但我想无牵无挂的走。”
“你——”柳国公也是有脾气的,虽然这些年他感念项家一只照看,但也架不住有人这样诋毁他的女儿!
不就是不想娶吗!谁稀罕嫁一样!没有项逐元他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你别收回!”
“永不后悔。”
“好!”希望你说到坐到!说着直接接过项逐元手里定亲信物。
柳二少爷觉得父亲太冲动了:“爹——”
“喊什么!从此你和我女儿婚假再不相干!”
柳雪飞正好走到门口,听到了这句话,整个人僵在门边:他们在说什么。
柳国公看到了赶来的女儿,看着她刷白的脸色,才想到刚才是自己冲动了,可定亲信物已经拿在手里!而且是这小子一次又一次激怒人,他们柳家又何必再扒着这门婚事!
柳二少爷看着大姐,心里有些发颤,他不怕爹不怕大哥,独独怕自己大姐:“姐……”
项逐元回头,他想过共度一生的人,只是不合适,这件事他愿意全部担下:“柳叔可以对外宣称是我要远征,定要与柳小姐解除婚约。”
“再让你赚一把好名声!”
柳雪飞听了真切,解除婚约?为什么,一切都好好的为什么解除婚约?可又立即反问,一切都没有异常吗?
她和项逐元自从那次对话后就一直有问题,他不解决,她问不出来,即便两家婚事眼看在即,也没见他过来商议各种事情。
这段时间她甚至一再向项逐元示好,项逐元也无动于衷,所以他为什么突然要接触婚约?真的只是因为要上战场?还是……只是一个借口!
“柳叔也可以说是我背信弃义。”
“本来就是——”
“那还请柳叔看在当初我义气异常的份上,容我这次背信弃义!”
“你——你知不知道你们婚事在前,多少人等着你们这场婚礼,你现在说接触就解除,你让雪飞如何自处!”
“……”多说无益。
柳二少急忙上前:“项大哥,不过是要去西北与婚约有什么关系,你如果走得早婚事可以提前,反正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你要是担心有事,我大姐也愿意与你同承担,怎么就到了解除婚约的地步。”
柳国公默认了儿子说情,这些话他不适合说,柳二来说刚刚好。
柳雪飞定定的看着她,眼底带着力求镇定的慌乱,整个人只有抚着门框才能站定,她等了五六年的男人,从少女怀春到在家守孝,两人共同走过这么多年。
他每一次小心相护,每一次不经意的举动,每一次靠向柳家的决策难道都是假的,他每一次护送,每一次莫莫帮她的行为,送来的药草,她喜欢的造纸,那些书籍都是假的?!
项逐元态度坚定:“在下坚持,刀枪无眼,战场上未必不能为柳叔出这口气。”
柳父脸色沉下来,他是真要去!也是真要与女儿接触婚约!
柳雪飞脸色煞白,她就觉得要出问题,可又总想着这能出什么问题,原来不是她多心了……
那个女人是谁,让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接触婚约,做个妾室都不行了吗!偏偏要闹到这个地步!他就没想过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以后别人怎么看他!项家同不同意!
同时又恨自己不争气,如果不是婚事一拖再拖,怎么会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想到有人趁机钻了空子,有人日复一日的照顾他,照顾出了感情,从她手里一点点将这个男人的心笼络住,直至让他生出抛弃自己也要成全对方的心。
柳雪飞的心便心如刀割,那个人怎么敢,她怎么可以,她才是项家要名正言顺进门的夫人,她才是项逐元的正妻,是可以与他共患难、公进退的人。
未来的每一天,她才该陪他一起走过,共担风雨,一起老去,如今有人趁机钻了空子,抢走了她放在心上的人。
那套头面给了谁?那个女人又跟他说了什么,如此容不得自己进门。
是上不得大雅之堂,还是自认低人一等,才想出如此恶劣的招数,甚至不顾项逐元的前程,让他与柳家退亲,如此女子——
柳雪飞又恨又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