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西洛看着他,没有退让。
莫云翳也可以看着他,完全可以不妥协,他出现在这里就有问题!
但,直视帝王为大不敬,莫云翳收回目光,却没打算为一时口快解释什么。
明西洛沉下神色,他不意外莫云翳如此,但会不悦,他一直知道没有明面上的身份,他就与林无竞等人无异,都是藏在暗处见不得人的存在:“如此……倒是巧了。”
莫云翳这次没有开口。
房间内莫名安静下来,秦姑姑觉得气氛有些压抑,不自觉的看夫人一眼,见夫人神色如常仿佛没察觉什么,心里叹口气,垂着头也不吭声。
莫云翳坐了很久,明西洛自始至终没有走,项心慈也没有‘让’明西洛离开的意思。
莫云翳缓缓起身,声音想吸饱水的海绵沉甸甸的:“时间不早了,有机会再拜见夫人,微臣告辞。”最后四个字对上明西洛。
明西洛看着他微微颔首:“嗯。”
莫云翳余光又看了心慈的方向一眼,见她神色如常,最终默默的退下。
项心慈待莫云翳走后,方收回听曲的悠闲,神色一点点沉下来,看向明西洛:“莫云翳怎么样?”
明西洛心咯噔一下,脸色瞬间黑下来,想提醒:他们说好的,只有他们三个!
项心慈不等他回答,冷哼一声,起身走了。
秦姑姑焦急的看皇上一眼,急忙跟上夫人,还不忘小声嘀咕:“夫人怀着身子,老爷千万别跟夫人一般见识……”人已经追了出去。
……
项心慈脸色难看的踏入芬娘的院子,直接让林无竞跪下,看都不看他回了里间。
庄姑姑看跪着的人一眼,赶紧擦擦手进去伺候祖宗,绝对不敢求情。
临近傍晚,芬娘拎着卖剩的半袋野山菇回来,刚推开门就被跪在影背墙处的林统领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林无竞身体跪的笔直,不吭声,是他让人通知的皇上!
芬娘看他这样子,也知道问不出什么,赶紧把菌菇放到厨房进了屋:“怎么了?”
项心慈能跟一个奴才生气,还不被他们气死,已经换了衣服坐在窗前画画,声音平和:“没事啊。”
芬娘看她一眼,再想想外面杠着的林无竞,坐在女儿对面,大概明白了:“外面那位差事没办好。”
“你说林无竞,多此一举,自以为是。”
芬娘想到两人不久前还腻歪歪的样子,无奈的看心慈一眼,看她无所谓的样子,估计跪了一段时间了,劝道:“怎么也是自己人,偏爱一些还是要的。”
项心慈不耐:“我平日就是对他们太好了,想把狄路支走就把狄路支走,想调走宋子宁就调走宋子宁,那个小木匠也依了他们,怎么就没完没了,以为能当家做主了。”
芬娘提醒:“铁匠,温工是铁匠。”
随便是什么:“我要是想跟莫云翳在一起屑于看他们脸色问他们意见!”
“那当然不屑,但问还是要问,问了是态度问题,表示对家庭的尊重,当然了,定夺还是要你拿主意才行。”
项心慈想杠的所有的话憋会肚子里,觉得母亲说的对。
芬娘叹口气语重心长道:“可你要记得,该问的时候一定是要问,你问了后还强硬的决定,和你不问就决定是不一样。”
“难道不都是生气?”
“不一样,前者代表你们都在彼此心上,就算你硬定了,事后也是家里矛盾,能三言两语的哄好;你不问就定,是不相干的人才做的事,莫云翳?莫世子?”
“娘知道。”
到是会挑人,也是,女人和男人毕竟不一样,只要能暧昧的,多多少少是入了眼喜欢的,难怪他们不愿意。
芬娘起身:“怎么可能不知道,梁都城有名有姓的就那么几个。”项世子和莫世子最顶尖的两个,如今莫世子还没有成婚,不用说,心慈是见了不该见的人:“我去做饭。”
“让庄姑做吧。”
“不用,习惯了,不做反而不习惯。”
项心慈才看向庄姑姑:“让他起来吧。”想了想又道:“告诉他,以后有事直接跟我说,难道拉上明西洛我就一定妥协,他自己说我就不宠着了,这次跪着就是让他长长记性。”
庄姑姑不太懂,但夫人让说什么就说什么:“是。”
芬娘生了火,切好菜,水烧开的时候,林无竞神清气爽的从房里出来,殷勤准备帮忙做饭。
芬娘赶紧客气的让他去淘米,林统领是世家公子没做过活,还不如皇上帮的上忙,只是……这么简单就哄好了?
“老夫人您贴的饼子真香。”
芬娘慈祥的笑笑,肯定的,里面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粗玉米粉,有也是细的,否则心慈能吃,不知道五公子怎么养的孩子,挑食不说,甩筷子还快,简直……
芬娘赶紧吹散脑海里膨胀的想法,世家贵女,精致些应该的,应该的。芬娘手里的米还没有倒完,就听到厨房外喊:“娘,你把我的彩色石蜡放哪了?”
芬娘温和道:“在你桌子下面。”将米全部下锅,又添了把柴。
不一会厨房外又开始说话:“我没有看见。”
林无竞急忙去看看。
三息不到,项心慈又在外面说话;“娘,桌子下面没有,无竞也没有看到,你帮我看看啊。”
芬娘正在贴饼子,腾不开手:“应该在床下,到你床下找找。”
不一会,项心慈再次回来:“娘,床下也没有,你过来给我找找。”
芬娘看着满手的面,一肚子气,她要做五个人的饭,因为心慈找东西,林统领和庄姑都没有帮忙!
“娘。”
“娘!”
“一共就几间房,你不会四处看看!还能上天了!”芬娘甩上帘子,重新捏个饼子,深吸几口气,耐心,耐心,大户人家出来的,伺候的人和事都讲究,主张登记在册,不会发生这种事,所以心慈只是不习惯,孩子偶然事多是应该的,应该的……
项心慈懵住,被吼的有点傻眼,转过身气鼓鼓的将客房的木门甩的震天响!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