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窗前洒落,落到设计图稿上,也落到时钟上。时针走到了十二,已经是凌晨了。
薄初醒来的时候旁边多了一把椅子,桌子上也有一杯已经凉了的牛奶。
余单麓的手撑着脑袋,闭着眼睛在小憩。
她迷迷糊糊地起身想叫他去睡觉,肩上的外套抖落在地。
她连忙转头去看他,幸好没醒。
“你最近应该也很累吧?”她有点心疼。
薄初收起了电脑和图稿,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将叠好的被子摊开,方才绕到余单麓身旁,小声地喊:“单麓,起来了,去休息吧。”
他睁开眼来,睡眼惺忪的余先生很是少见,蓬松的头发上翘起一根呆毛。
他很快回过神来,却将手伸到她的纤长手指上,紧紧地牵住了。
刚要转过身的薄初,心脏猛然地收紧。
他刚刚,主动牵她的手了?
余单麓自己也像是触了电,立马撒开了手,清了清嗓子道:“咳,我……”
没等他说完,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
薄初开门时看到了许慈慧,她笑着说:“我刚刚去煮了点面吃,没想到过来的时候看见你们房间灯还亮着,我就来提醒你们早些休息了。”
孩子长得再大,哪怕工作结婚了,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一个是她的儿子,一个是她的“女儿”。
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习惯他们以后是正式的一家三口了。
“妈,你就睡吧,我们好着呢。”
余单麓将手自然地搭到薄初的肩上,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在想什么。她几番嘱咐过他,一定要对薄初好。
那天许慈慧将余单麓拉到一边,将手里的小盒子塞给了他:“我看小初手上都没戴戒指,你不会没给她求婚吧?虽然婚礼没办,但是证已经扯了,就不要亏待人家。”
她又说:“这是我婆婆留给我的传家宝,以后是要给我儿媳妇的。我思来想去还是你给最合适,我交给你,你再交给小初。”
许慈慧心里总觉得薄初是个可怜孩子,从小没了爸妈,又从不让她操心。
大学的学费她就偷偷掏了一次,其余的全让她自己半工半读地赚。
这孩子争气得很,她也心疼。
许慈慧朝他使眼色,薄初没看懂,心直口快地问出了口:“妈,您眼睛怎么了?”
左顾右盼下,许慈慧想好了打马虎眼的借口:“没,没事。妈是睫毛不小心掉进了眼睛里,我先回屋了,你们早点休息。”
见她慌慌张张地跑回去,薄初总觉得哪有不对劲。
“你……”
“你……”
关上门后,薄初和余单麓对视着,同时出声。
“你先说。”
“既然妈很快就要搬走了,也不差这几天,你还是睡床上吧。反正床也够大,天气越来越凉了,不要冻感冒了。”
薄初抬起眸子看向他,手还紧紧拽着睡裙,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生怕她会被他拒绝。
这样子,会不会显得好像她很迫不及待地要和他同床共枕?
“你要是觉得……”她抬起头,想再解释一句。
下一秒,余单麓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脸,笑得比月色要温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