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之间,倾斜而落的日色,却显得有些苍凉。庄园内的祥和多了一丝突兀,蔓延落入树荫下方。
有人悠悠开口:“有时候看起来无所不能,也不一定快乐吧?”
有人神色从容:“你是说那个孩子,还是我?”
出乎汪石白的意料,看到薄初和余单麓的亲密举止,秦纪琛的脸上依然看不出多余的表情。他不动声色将目光移回,沙沙作响的风声掩盖了踩在枯叶上的声响。
“孩子?他们现在可不是孩子了。”
秦纪琛从来不把余单麓看作有资本和他竞争的人,更何况在他看来,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他还没有完成。
棋盘上缺一颗棋子都不行,可他偏偏抓不住这颗棋。
他轻声念着:“该回去准备准备,回家了。”
十二月,伦敦街头已经有圣诞风味。
来来往往的仓促人群,都带着欢乐的气息,却显得长椅上的人有些孤独。他被衬得与人群格格不入,像是尊被放置在这里的孤身石像。
汪石白只是一个不留神,就找不到秦纪琛了。
他坐在长椅上,脖子上系着的黑色毛巾围住了他半张脸,他低着头没说话。
似乎这样的时刻,于他而言早已是习以为常。
“这位先生,你还好吗?”
秦纪琛抬头,眼前映入一张温柔的脸,她将手里的咖啡递给了他:“拿去暖暖手吧,一会就要下雪了,别在这里坐了。”
“谢谢。”
秦纪琛接过咖啡,再抬眼时,黑白的身影已经和人群融为一体,像是没来过一样。
匆匆赶到林蔚身边的池廉意,见她手里的咖啡不见了,便随口问了句:“你喝完了吗?”
林蔚摇头:“我送给了一个和我一样,似乎曾经迷失在这个国度的人。”回忆侵袭脑海,她有些犯晕了。
待林蔚和池廉意前脚刚走,后脚街上便有一对追着跑的情侣。
方崇斯总算是找到秦纪琛了,他料想到他一定会找个地方孤零零地坐着。
十二月十号快到了,对于秦纪琛来说,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日子。
即使他再怎么样看似坚强,亲生父亲的生日和母亲的忌日相隔就几天,他回到秦家不能替母亲拜祭,还得帮想杀死他们的人过生日,这样的痛苦与折磨,是一个人都无法承受的吧?
“你跑那么快干嘛?找到人了?”气喘吁吁追上方崇斯后,她将手搭在他肩上,站着休息。
霓絮心底有些歉意,她不知道,原来秦纪琛这么惨啊……
今天林蔚要拍一组写真,目的地在庄园。
下了车以后,池廉意接过她手里的红色围巾,跟在她的身后迈进了庄园。
在秋千上睡了一觉后,薄初已经醒过来了,她准备要和余单麓离开这里了。
但薄初却听到了不少人说话的声音,由远至近地传入耳朵里。从他们说话的内容可以听出来,一会有个明星要来拍写真照。
“我们先走吧。”
薄初拉着余单麓的手臂,他点头随着她从秋千上站起来。
刚走到庄园门口,薄初看到了一个戴着帽子的女孩,女孩旁边还站着一个看似斯文的年轻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