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秦氏集团副总裁的办公室空荡荡,新闻上出现秦闻道去世的消息,一时掀起了舆论浪潮。
最后一个见到秦闻道的,只有秦纪琛。
秦复和秦子芳秦仲华赶来的时候,早就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了,两个人一个衣衫不整,另一个浓妆艳抹的,脸上一点难受的表情都没有。
薄初赶来医院的时候,门口已经被层层包围了,盖着白布的尸体要运往灵堂,她穿着白色的西装,站在医院的大门口,却什么也做不了。
脑子里回荡着秦爷爷在澳大利亚,一次次转身对她笑的模样。
他总是慈祥地说:“别急,别急,等你慢慢进步。”
车开走了,她的心疼得像是刀绞,凌乱的思绪结成一张网,将她团团围住,天明明那么亮,她却只能看到一片灰暗。
看着车灯,她的眼神余光瞥到了医院门口被闪光灯打在脸上,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秦纪琛。
双目毫无神采,风吹过他疲惫的脸,他的嘴唇下意识地蠕动了两下,心似乎早已沉入谷底。
他想和爷爷告别,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等你长大了,你会成为很有用的人。”
“相信爷爷,爷爷不会伤害你,过来。”
他闭上眼睛,泪光也跟着泛进了深邃的回忆里,他永远也听不到他说话,最后一个爱他的亲人,永远离开他了。
看着车渐渐消失在她面前,薄初一步步地往前走,紧紧咬着下唇。直到看不到车身,她才垂下苍白的脸,一次次摇头喃喃:“对不起,对不起……”
她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赶得上。
车身消失在转角处,记者纷纷追了上去,只有薄初整个人还傻傻地坐在地上,眼泪一颗颗地往下掉,没有一点思考的能力,脑子里回荡着秦爷爷的脸。
“老宁走得早,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走,你可得多陪着我。”
“你来秦氏,我天天看着你,心情也好了。”
“你要是我的孙女,该有多好。”
她揪着胸口的布料,零碎的哭声溢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了出来。离别接踵而至,一次次带走她的“家人”。
她如果来得早一点就好了,她如果来得早一点就好了……
葬礼结束后的第二天,薄初将自己关在了家里,工作室的事情只能抛诸脑后,她还没有从离别的情绪里走出来。
王管家告诉薄初,秦爷爷临终之前只留下了两句话——
“秦氏集团。”
“薄初纪琛。”
王管家说他说这两句话的时候,都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集团,还有他们两个人。
薄初整张脸没有半丝血气,她烦躁地揉了揉发根,冰凉的双手滑过额角,她瘫坐到床边。
秦子芳恶人先告状,说自打薄初秦纪琛接走了秦闻道,他身体就越来越不好,吃安眠药剂量过大,也是因为他们。
秦复和秦仲华则更毫无忌惮地和秦纪琛争家产股份,整个秦氏秦家,沦为笑柄。
短短几天,似乎整片天,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