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之口堵不住,说她不配,宁老太太就要让这些人看看,她堂堂宁家大小姐,还配不配当一个小小的设计总监了?
穿着朴素的狱服,秦子芳的双手在狱警的拖拽下依然毫不听话地摆动,失去精致妆容的脸蛋,毛孔粗糙得吓人,就连头发也乱成一团鸡窝状,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宛若从疯人院跑出来的病人。
如此愤怒,只因为她看见了眼前的人。
“薄初,是你害死我的!是你害死我的!”她在里面大喊着。
薄初知道她在说什么,她张唇,一字字道:“是你,害死了你自己。”
她今天来的目的不是找她,而是林蔚,不,她是林澄澄。
薄初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从医院掉完水她就来到这里,只为了问她,当晚是否见到了余单麓?
余单麓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薄初不敢告诉许慈慧,而许慈慧以为薄初早就知情他去了国外。
她的心扭成结,《离婚协议书》上熟悉的笔迹宛若一把刀,闭上眼睛,就在感受那阵剜心的疼。
林蔚坐到她面前,这是她多年之后,第一次重新见到她,却是以这样的状态。
她单刀直入,拿起电话便问:“余单麓呢?”
她冷冷地挑起唇角:“我没见过他啊。他丢了,你问我?”
薄初在看到林家破产的消息后,紧接着便是林蔚的身份浮出水面。她从来没想到,当年那个骄傲得让人不可靠近的女孩,竟然会沦落到与她在监狱会面。
如果林蔚没有摔伤,如果他的父亲不叫人把她抓去结婚,或许今天这一切,还能重新来过。
“你是不是以为,我会和你说‘对不起’?”
薄初想到了那晚她往余单麓的抽屉塞东西,小女生的姿态尽展露在她面前,或许那个时候,她真的将他看作生命里的唯一一道光。但可惜,这道光不属于她,而守护在她身边的池廉意,她却没看作一回事。
一旦心被仇恨蒙蔽了,就再也看不见其它东西了。
“你恨的人或许不是他,而是你的家庭。又或者,其实是你自己。”
“我只希望你知道,没有人对不起你,是你一直对不起你自己。一切还能回头的时候,就珍惜机会吧。”
自我保护过失杀人并不会导致她被判死刑,要是她愿意,一切还能重新开始。
看着薄初离开的背影,两行清泪徐徐从她眼眶滑落。回忆里父亲从来只是告诉她——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我都能帮你。”
“你想干什么都行,但是不要影响我赚钱。”
她曾经羡慕薄初和余单麓能够生活得平凡快乐,她也想夺走属于薄初的这一份快乐,弥补她多年自己的黑暗。时至今日,她毁了她曾经的阳光,也毁了她自己。
从监狱出来后,这场下了很久的雨,漫长得好像经历了无数个寒冬,终于停了。
可是,余单麓,他到底在哪里……
“我不勉强你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但他已经不要你了。”
姑姥的话字字打在她的心尖,她摇摇头,自言自语:“不,他不会不要我。”
当年在阳台上他说过了,他会娶她,他不会反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