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初……”
从噩梦中惊醒,薄初满头是汗,眼角的泪珠把枕套打湿。她蜷缩起身子,想到刚才那个梦,她浑身发抖。
梦里的余单麓浑身是血,在地上躺着,手还拼命地朝她的方向伸过来,最后无力地闭上眼睛前,还喊着她的名字。
痛苦、挣扎、害怕。这些情绪像是一条条绳索,紧紧牵着她每一寸神经,不断地腐蚀她的身体。
“英国,你在英国……是吗?”
薄初去找了温期,温期说当晚现场很乱,尤其是事故发生之后,余单麓的个人活动便被取消,现场配合警方调查,他听说余单麓被于非带去英国了,剩下的事情他也不清楚。
环球音乐的监控哪能说调就调,她就像是浮在海面的枯枝,找不到灯塔的方向,世界都暗了下来。
于非的电话她一直打不通,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准备明天再试一次。
床空了半张,像是还遗留他的体温,她的眼眶泛红,望着天边的皎月,她喃喃着说:“我会等你回来的。”
《离婚协议书》放在桌子上,另一旁是他们的结婚证。颤抖的指尖翻开结婚证,他的那张脸,让她思念得痛苦挣扎,他还好吗?他……想她吗?
彻夜未眠的夜,只剩下相思绵绵。
只要他回来,只想他回来。
隔日一早,薄初打通了于非的电话。
那旁的于非听完她的话,很是客气耐心地说:“薄小姐,你说你是他的妻子,可我并不知道情况是否属实。作为宁老太太的朋友,我只能告诉你,现在单麓在英国,我还有工作没处理完,我也不太清楚他的情况。”
几句话,于非就将她给打发了。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英国,但英国那么大,他又会在哪儿?
“余单麓,你是不是报复我呢?”
他那两年从不找她,现在他忽然消失了,也是去追求所谓的高飞。
难道,他们之间就永远没有不用相互追逐的那一天吗?
薄初无力地笑了笑,窗外的阳光明媚,雨夜已经过去了许久。她的事业走上她没想过的轨道,她见到了过去见不到的风景,却失去了她始终远航的目的地方向。
“初初……”
蠕动的发白唇瓣,轻轻吐着两个不清晰的字,梦里的天地,只有一片白雾。
“你别说话,你身体还很虚弱。”
今天是周日,早上轮到温嘉休息,她和温期就来病房守着余单麓了。
说实话,温期自己也没想到,原来余单麓会躺在这里……
余单麓的嘴唇没再动了,温嘉为他盖好被子,温期摇摇头,有些担忧道:“他还好吗?”
“徐医生说还需要观察,只能等等看了。”
没等温期再讲几句话,床上的余单麓微微睁开眼睛,那片白雾散去,他看到了自己梦里的那只眼睛。
温柔迷人,和现在的这一双,有着极其相似之处。
他像是发了疯一样地拽住温嘉的手腕,一次次地重复呢喃着:“初初……初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