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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没有着急画人,叫他们弄好的画具,她提笔先在纸上画了一枝桃花,又在树枝上画了两只打架的小鸟。

又在一侧,画了花树掩映的花窗和印着倒影的墙壁。

收笔的时候,一整个上午都过去了。

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装起来,送去陛下那,就说感谢他的羊皮。”

“啊?就说这个?”落葵惊讶了。

“就说这个。”雁南归笑了笑。

下午时候,是栓子将装好的画送去了北宸殿。

舒乘风见了他,听他说了那句话只是笑着摆摆手,赏了他银子就叫他走了。

舒乘风可不意外,真是那人说的话。

打开画,舒乘风道:“你看看,她这画比起夏氏的如何?”

云及细看去,笑道:“之前只听陛下说雁妃娘娘画人是惟妙惟肖,这画景物也是不错啊。这与夏美人的画截然不同。夏美人更会画的是远处的景色山峦。”

“雁妃娘娘这画,属下只觉得好,却又说不出好在哪里。”云及皱眉。

舒乘风笑了笑:“好在真。虽说这画中的地方,我倒也没见过,可这墙角一枝桃花,两只黄鹂打架,以及这花树下的窗棂,再到墙上的影子,就透着真。你若是说笔触,她画景致确实不如画人。可这份真,就掩饰了所有不足。叫人看着就舒服。”

云及又细细看了一遍,也不得不服:“属下长见识了。”

“都说识字看人,画画也看人。这女人,心里可明白着呢。”舒乘风笑道:“去吧,叫人好生装裱起来,就挂在朕寝宫里。”

“哎,属下这就去。”云及心想这可是独一份的殊荣了。

一贯是皇帝的墨宝嫔妃们挂着都了不得了。

如今反过来了,嘿!

云及心想,这夏美人画画可画了那么些年了,陛下也夸赞,可没有这么高的赞誉。

雁南归这里,也不知是心理作用啊,还是羊皮垫子确实厉害。

晚上睡着竟觉得有点热了。

不过热好啊,她冬天就喜欢这股子热乎劲儿。

再加上黄太医的四物汤喝着,好在这几日是顺利过去了。

过了这几日了,就要请安了。

再不去也不像话了。

凤翔宫里,众人请安落座。

过了这么几日,那几个病了的也好了,人便也齐了。

皇后首先过问两位皇子的身子如何了,二皇子已经差不多好了,三皇子还有点鼻涕,不过也没事了。

“近来天冷,时节也不好,你们有孩子的千万照顾好,不光两个皇子,罗婉仪和夏美人也是,要照顾好孩子。”

几个有孩子的忙都谢过皇后。

“年下里,节日多,这离着小年也没多少时候了。今年头一年,又是先帝孝期,规矩更繁多些。你们也都要好好学着,别出了错叫宗亲和臣子笑话。”

众人再度应了。

皇后摆摆手叫人坐了:“雁妃你身子好些了?”

“多谢娘娘惦记臣妾,臣妾好多了。老毛病了,一受寒非得难受几天。”雁南归道。

“哎,你这身子,好生调理吧。”皇后叹气。

“雁妃身子不适,陛下可着急着呢。我可听说了,雁妃这一说冷,陛下将几十张羊皮都送去你那了。”叶贵妃哼了一声。

她也很怕冷啊,怎么陛下就不想着她?

“瞧贵妃娘娘说的,贵妃得了火狐皮,臣妾羊皮都遭了您的恨了?”雁南归笑盈盈的。

她当然是故意刺激她了。

“什么火狐皮,你少胡说!”叶贵妃皱眉。

“没有?哦,是我忘记了,这火狐皮啊,得是正宫娘娘的。”雁南归笑盈盈的:“就算是没有火狐皮,贵妃娘娘也不必嫉妒臣妾那几张羊皮吧?也不算个值钱的东西吧?”

她这话音一转,就成了叶贵妃嫉妒。

虽说确实是嫉妒,可话怎么能说出来呢?

“哎哟,自打进了宫,贵妃和雁妃就总是拌嘴。”苏贤妃笑着放下茶碗:“不知道的,以为你们是多不和睦,都是自家姐妹,狐皮羊皮这点子事也能拌嘴?雁妃是身子不大好,怕冷。就羊皮那东西要是给我,我可要不得。我冬天都见不得盖两层被子。贵妃怎么就稀罕了?”

“叶姐姐若是也怕冷,倒不如也铺着,那倒不是什么稀罕的。”慕容妃也笑道。

“哼,我稀罕么?”叶贵妃没继续争,只是说了一句就罢了。

“拌嘴也罢,都是自家姐妹。只是这日后啊,宫里少不得要进来新人,你们做姐姐的,可都要收敛些才是呢。”皇后笑盈盈的。

雁南归笑着说是,心里却想,这太子妃成了皇后,果然不一样了。

如今可更加端庄了,佛爷似得了。

可要是生不出孩子,只怕这端庄日子,还不知要过多久呢。

请安结束大家散了之后,各自回去。

姜贵仪回了枕霞轩里,她的丫头碧柔上前:“贵仪回来了,奴婢泡了热茶。”

“今儿坐的久了些,那凤翔宫也不暖和,去弄些姜汤来给贵仪驱寒吧。”碧泉道。

碧柔就应了一声叫人去了。

“贵仪小日子,最怕受寒了,还好奴婢预备了红糖,一会跟姜汤一起喝。”

“雁妃一个小日子,劳动着陛下亲自去看望。又是叫太医,又是给羊皮,好一番惊动。到我这里,这不过是寻常事了。”姜贵仪叹气。

“贵仪别这么想,您这是赶着时候不好,进府就事情不断,没能跟陛下亲近起来呢。如今又是孝期……怎么说,那雁妃娘娘也进府比您早的。再说了,她爹手握重兵,究竟不同。”碧柔道。

“我不过白说一句,我自己清楚我自己的身份。给我一个贵仪,看的是太皇太后的面子罢了。可她老人家究竟不是陛下亲祖母,面子又有多少呢?我要是老实规矩不犯错,就这么到老也是可以。我要是敢做什么事,怕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也保不住我。”

“道理我如何不懂呢?只是我心疼我自己,我可没想过陪王伴驾,却一辈子,不得不困在这里了。”

“贵仪……”碧柔又叫了一句,却不知如何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