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自然不必太担心,可陛下想叫我生,就有人不想叫我生。静贵妃当初为何出现双胎一个大一个小?黄太医是太医,显然心里有数,可以跟我说说么?”雁南归问。
黄太医一愣,想了想才道:“这……因不是臣看顾的,所以臣并不清楚。臣只能揣测。静贵妃娘娘孕中一直安胎进补,虽说主子娘娘怀孕都要进补,但是是适当进补,补过了,对于大人就很危险了。”
“而一般双胎,都是孩子小肚子大。因羊水就占据太多。可静贵妃娘娘却是子嗣太大。四公主当初七斤重,五皇子虽然瘦弱,也三斤重,而因人体质不同,有的人天天进补还是瘦。是因为发育的不好。有的人不必太过进补都结实。故而,四公主身子强壮,五皇子却……”
“而按照正常孕期进补,是不会令双胎中一个长得这么大的。”
就算是有偏差,那也不能差了两个还多。
“这便是了。静贵妃进补的药材,是要留下药渣的。都有记档,以免出了事不知道为什么。可要是适当进补,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局面。那就是有人做了手脚。什么人,能留下不令人生疑的药渣,还能加大补药的剂量?”雁南归笑了笑。
没等黄太医回答:“我说这些,不是要翻当年的案子。只是告诉黄太医你。既然我身子还好,不必多进补。但是若是需要进补的时候,药不能出错。”
“是,臣明白了,臣定然派最可靠的人看顾。补药也非一日之功,若是要起效,怕是要从开始就动手脚,臣绝不会叫人有这个机会的。”黄太医道。
“那就好。只要你保证太医院那边不出问题,等我生了,必定重谢你。”雁南归道。
黄太医忙道:“臣不敢当,臣定然尽心竭力。”
“那就好,想必昨日你与他们也说了禁忌,今日便无事了。十天一次平安脉,就有劳你。”雁南归道。
黄太医应了,这才退出去了。
心说这么多娘娘怀孕过,就辰妃娘娘把问题看的最透彻。
他啧了一声,心想这位还说不翻案,这明显是查过了吧?
当年也不知究竟是谁下的手,怕不是把柄已经落在这一位手里了?
不生孩子都厉害的不行,这要是生个皇子,啧!
黄太医又是感慨,又是佩服的回去了。
宫里娘娘就是金贵,没事瞎吃什么补药啊,好好吃喝不比这个强?
可皇族女子,孩子就是命,这话劝了也没用。
但愿辰妃娘娘是那个清醒的人吧。
中午时候,陛下就又来了。见雁南归在院子里坐着就皱眉:“这还没到暖和时候,你们怎么伺候的?”
众人吓得都跪下来了。
“今天这么暖和,坐一会怎么了?陛下故意凶我的人吓唬我做什么?”雁南归哼了一下。
“不懂事的东西,都起来吧。”舒乘风走过去拉她的手,发现手倒是不冰,可也不暖和。
“黄太医都没数什么,怀孕就成瓷娃娃了不成?小心翼翼的孩子能好吗?”雁南归道。
“好好好,你说的对。先进屋。”
拉着她进去,又笑了:“今日回神了?”
“回了回了,恭喜陛下了,又要得一个孩子了。”雁南归笑道。
“以后不许说那样的话,再叫朕听见,朕就将你关起来。”舒乘风恶狠狠的。
“嗯,不说了不说了。”雁南归笑起来:“陛下要皇子还是要公主?”
“什么都好。”
“好什么?生了皇子,雁家兵权在手。你还没嫡子,怕不是众人要拥立他做太子了?到时候你要是嫌弃了,那不如你叫太医给我配个药,省的以后麻烦。”雁南归直白道。
“胡说!方才说不许这么……”
雁南归捂着他的嘴巴:“你想好了没?”
舒乘风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拉下她的手:“就你事多。旁人都不怕这些。”
“旁人是旁人,那你怎么不去看旁人?我也不年轻了,等孩子到了十来岁,二十岁,我早就人老珠黄了,那时候早失宠了,还要看你猜忌他。不是挖我的心?又何必呢?”
“你……就是因为这个不想要?”舒乘风眉头死死皱着。
这倒是……符合她的性子。
宁愿不要,也不许人玷污。
“你别因为这时候宠我,就用些假话来说。先帝的曹宓当年不是信了先帝,最后如何?先帝自己自顾不暇的时候,可还顾着她?”雁南归道。
“啧,你这拿朕比先帝?”舒乘风道。
“自然不能比,先帝是什么人。可情形别无不同。那时候有你这个正经的嫡出太子,别的皇子也没见有收心的。如今呢,我要是生出皇子来,上头已经足足有六个哥哥了。都是皇子,差在哪里?都输庶出的。”
“我爹我哥哥忠心不二,到时候难道因为被我的孩子牵连?我虽然与雁家没什么感情,可那也是我母族。他们获罪或者出了事,我也一样不好过。”
“好了好了,越说越远。”舒乘风打断她。
“别的,朕不能说。朕只能应你一件事。朕以后不会打压你的孩子。朕也不会打压别的皇子。你该明白,朕不是先帝。”舒乘风道。
心想也就是这女人了,要是别的女人敢这么说,他直接就走了,爱生不生吧。
“不,你得答应我。要是我的孩子有资质,你不能从一开始,就从太子名单上去除他的名字。要是担心外戚,可以温和的叫我爹和哥哥回京来。”雁南归道。
“你这是要求朕?”舒乘风挑眉。
“是,就是要求你。你要是觉得,你是皇帝,我是嫔妃,我这样做是大逆不道,是恃宠而骄,我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我是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对孩子的父亲提出要求。我觉得不过分。虽说你是君父,可也是父亲。”
舒乘风许久没说话,深吸一口气:“好了,朕从来没说你的孩子就没有资格。以后这样的话不许说了,朕都应了你。”
“好。是为孩子。孩子是拥有你我血脉的孩子,所以这是陛下你应该做的,我就不谢谢你了。”雁南归只是仰头,亲了亲舒乘风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