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玖年径自迈步入内,见到就是为首的子衿一袭白色单衣,乌丽长发倾泻而下。
不同于白日里娇纵张扬,此刻她低着头,纤长睫毛轻轻地垂着,如同一朵安静入世的白莲。
他一怔。她素日里,可并非是这样的。
心口不知为何,好像被什么突然一扯,心疼的情绪蔓延上来。他上前去,徒然一把拽住她手,双眸深深地盯着她!
朝子衿随着身边的宫女皆是怔愣,抬眸望向他,正巧对上一双漆黑曜石般的眸子,幽深地看不到底。还未及反应,已经被一把揽入怀中。
小李子和翠珠,已经很有眼力见地带着众人退下。
腰际被他紧紧揽着,子衿埋在他胸口,闻着很给人安全感的龙涎香,心底平静如水,视线疑惑地抬眸:“皇上...”
“朕记得,宝儿以往不是喜叫朕玖年,如今怎不叫了?一口一个皇上,听了生分。”
子衿眉梢微微一动,抬眸望向他,眉宇间流露出几分错愕。
宋玖年低头望着,静默片刻后突地扬唇笑了。笑地如阴云拨开、昼日破晓,阴沉的眉目,透出往日里从未有过的“人气”。
两人相坐于床榻上,子衿嘴角撇了撇,枕在他胸口,抬手欲掀他领口:“皇上今日,不是去的栖梧宫吗?怎得又折回来宝华宫了?”
宋玖年唇角轻勾着,将她手捉过来,轻轻地,“因朕先前有一事,想了许久,突然豁然开朗,自然匆忙来见宝儿。”
“嗯?”朝子衿面露几分不解,然他又将另一手覆上来,睫毛低落,含着笑,“朕与你有一事商量。”
朝子衿安静地听着,心底瞬间升起了一百万个警惕心,面色并无波澜,歪着脑袋:“何事?”
“朕从此以后,心底只心悦你一人。”
朝子衿原先笑着,认真地听,闻言神色几乎瞬间一僵,形同石化。
宋玖年话音刚落,便一直低眸观察她反应,此幕落入眼底,心底不由觉得好笑,抚慰性地抬手摸她脑袋。
然神色严肃,抿着唇,和她对视一会儿,方才继续:“朕先前已认真地思考过,金口玉言,句句属实。只是如此一来,宝儿自然也是需要条件回报的。”
果然有条件。朝子衿把嘴角那抹尴尬的笑容收回来,乖巧地坐着,安安静静准备洗耳恭听。
宋玖年望向她的神色,眸色愈发深沉地醉人,此时此刻,他脸上褪去惯有的阴沉和戾气,唇角一点点上扬。
“从今往后,朕的身边除了你不会再有其他女人,而你的目光里,也不能再有其他男人!”
朝子衿怔愣,旋即错愕地看向他。
宋玖年伸出指尖,轻轻弹了弹她额头,朝她扬着唇笑。不然她以为是什么?不是这还能是什么。
他终归是想明白了,他要的究竟是什么。时至今日,他方才开始明白甚至是在意,每当自己和其他妃嫔在一起时,她的心情。
将心比心,他甚至不能忍受她对别的男子眉眼含笑,难道她就能接受,自己和别的女人同床共枕吗?
“说定了。”
宋玖年笑着,将她轻揽入怀。也不准她否定。
也不知是怎得,从何时起,突地就发现在意了。那他身为一朝天子、一国之主!对外天下江山尽于他手,对内纵有儿女情长,又岂有回避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