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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她吓了一大跳,以为又是那群聒噪的大妈回头了。

“姐姐?”

没等她回应,门被悄悄推开一条细缝,紧接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我能进去吗?”

安心宁定睛一看,顿时松了口气。

“大牛,”她点点头,“你有什么事?”

“姐姐,”大牛左右看了几眼,闪身蹿了进来,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你快点跟我走!”

“嗯?”

安心宁被他拉着,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当然,是单脚站起来,金鸡独立一样。

“干什么?”

“你不是连野狼也不怕,都想逃出去吗?”大牛声音发紧,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样,“趁着外面的人都在吃酒,没人注意这边,你快点跟我走,我知道有一条能安全出村的捷径。”

“真的?”

安心宁喜出望外叫起来。

“谢谢你,大牛。”

--

大牛拉着她,两人猫着身子从屋后偷偷摸摸地溜出去。

安心宁一直偷偷观察大牛。

虽然这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可大概是因为职业病的原因,她升起了一丝怀疑。

之前大牛是和村里人一样的想法,把她看守得紧紧的,半步也不肯离开,可为什么突然变了呢?

想到这,安心宁试探地问道,“大牛,你不怕放走我,会连累你的妈妈和弟弟妹妹吗?”

“我没想过要放你走的。”

大牛抿紧嘴巴,“是妈妈叫的。”

“啊?”

安心宁吃惊地望着他,“你妈妈?”

有先天性心脏病又被抛弃的那个女人?

“嗯。”

大牛点头,撇过头不太高兴的样子,“妈妈说,她和你一样。只是当年没人帮过她。”

--

原来,大牛的妈妈也是被拐卖回来的,还是在十几年前的时候。

也反抗过,结婚后怀上娃了也要逃跑,几次都被抓回来,被打得半死。

然后,生下大牛、小牛、可可,她终于绝望了,想着这辈子不得不认命,谁知道男人居然抛弃了她!气怒攻心下,她发了一次大病,虽然最后勉强救了回来,但是这辈子只能卧床,不能再干操劳活。

昨晚,听大牛说了安心宁的事,那个女人不由得感同身受,想着自己这辈子逃不出大山,但也不希望见到下一个她。

“妈妈说,让我帮助你逃出去,”大牛黝黑的脸上闪过几道羞涩,“如果你还记得我们这个恩情的,希望你能回来接走我们三兄妹。”

安心宁定定地望着大牛。

虽然他说了这么多,但是最重要的一件事却没说。

“如果我走了,那么你们一家人呢?”

安心宁嗓音沙哑且严肃,“你帮助我的事会被发现的,你们一家人都有可能被赶出村里。”

“你管我们!”

大牛重重地撇开视线,声音也充满不耐烦,“出口就在前面,你还想逃的话就别废话,赶紧跟我来。”

安心宁这时却一屁股坐在旁边的草垛上,“我不走了。”

她心肠再冷也干不出让那家孤儿寡母替她受罪的事。

“为什么?”

大牛差点跳脚,“我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把你带到这里,你有毛病喔!”

话音刚落,忽然遍布晚霞的上空响起一阵“嗡嗡嗡”的怪异声音。

“喝!”

大牛吓了一大跳,抬头寻找声音张望。

安心宁也抬起头,眯着眼,看着一架直升机在白云山距之间盘旋。

她抿唇,深山里的村不好找,也不知道这台直升机要盘旋多久才能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