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别吵—天还没亮—让我再睡一会儿。”
雁无伤在雁栋梁和洛义走了之后就躺下了。却怎么也睡不着。
哪成想又进来一个不速之客。是故意弄出了响动?哪儿的人?还是拿香囊的那个?此来是何目的?灭口么?她瞬间转了千般念头。最后来了那么一句。她感到那人并未停留。不一会儿屋中便无声无息。
她没有转身。继续装睡。身子却有些僵直了。心说,她是招啥人惹啥祸了?不由得想到集市那天被人窥视的感觉。难道真被人注意到了?这是跟踪追查到此?----安生的日子没过几天就到头了吗?
“爷,属下复命。”金子见主子闭目养神。小心地说道。
“说。”身为主子的抬了抬眼。示意道。
“之前只怕是咱们多心了。前后不一啊!”
金子有点心虚。他以为主子那天在集市上就那么一说。他派人盯着那个月国太子不敢怠慢。但是那个丫头和那个贼便没那么上心。谁让主子有那等嗜好。他也是为了主子着想啊!
后来也派人去查找那小丫头。结果没瞧出什么来。顶多是个小可怜虫儿。外加有些小聪明。主子一直没问,他就没禀告。今儿主子突然问起,显然兴趣未减,偏让他再去瞧瞧。他只得认命的再跑一趟。
那个小孩子的胆子着实不小,香囊里的东西可是歹毒的很,她居然敢自己瞧。若不是他喝住,怕是会出了事。拿走了香囊之后,他不知怎么的不放心,鬼使神差了一般。那毒沾上一点儿就足以致命。他不确定她有没有碰到,如若真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所以,他回头走了一趟。
听那孩子说了话。便知没事了。
回来的途中却发现了另一件事,才明白了主子的真正用意。原来是他多想了。就凭主子那般人物怎么可能动旁的心思。何况对方是个那么小的孩子。他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恶寒,觉得对不住主子。同时也不禁纳闷,难道他和主子那天集市所见是一时的眼障?前后又一想,出在那个孩子身上也不奇怪。乱死坡呆了一夜的人呢。没准儿沾了鬼气。想到这浑身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什么前后不一?”慵懒的声音丝毫不影响他的形象。美到极致脸微微的侧着。缓缓地睁开了眼。
“呃,就是您交代的事儿。那孩子命苦,被人欺负,听说都喊她棺材女。也不见出彩的地方啊,整日的就知道傻练武----那天咱们见她扔石头的准头儿,是她上山练打鸟练出来的,她之前常吃不饱饭-----”金子跟倒豆子似的说着。一边说一边合计,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主子这么快就把事情忘了?好在他没花多少心思。少不得白费功夫。不过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不然主子的名声里真添上这么一笔可了不得啊。万一消息传回了京城,他也不用跟着主子了。
见主子在听又继续说。包括那家里的两个大人,没有奇怪的地方,那个会种菜的,会点子功夫,另一个倒是有些不同。会的东西不少。其他未见特别的地方。平常的日子没甚可追查了。
“当是那日活见鬼。日后不必报了。”说话间,一双静湖般的眸子微微的闪向了门外。
民间多疾苦,那孩子如今吃穿不愁。也算得一番造化。他不过是一时兴致问问罢了。
主子不感兴趣就好。他不敢面带喜色。又追加了几句。见主子脸色发沉。才住了口。
“戎渊,什么事儿惹到不开心了?见得哪儿的鬼呀?”门外来了人。帘子瞬间撩起来,进来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
“见过大皇子。”金子见礼,且恭敬的道。
“都说省了这称呼,李公子不是叫的顺了口的。不必多礼。呵呵----”大皇子一脸的笑。丝毫没有架子,轻拂袍袖,在一旁坐了。
金子倒好茶,躬身退了出去。守在门外。
“看上一个小倌儿。忽而没了兴致。这地方也待得腻了。你若不回去,我就先走了。”戎渊依然云淡风轻的斜靠着。那懒散之态却未损他的优雅半分。且未有起身见礼的意思。李弈全不在意一般。俊逸的身形端坐,与戎渊松散形成了对比。
戎渊一说。大皇子一听笑得更欢。
“你呀,出来散心就尽管玩儿。明儿我让人给你找更好的。不信这明阳城没有让你满意的人儿。呵呵---”大皇子抿了一口茶。
“你是做正事的人,我可不能搅合了。还是回京城陪我的美人要紧。”戎渊不以为意的说道。
“别提那事了。到现在还没有眉目,今晚发现了个可疑的人。却被他跑了。”大皇子遗憾的道。
“什么人?”戎渊好看的眉一动。大皇子是故意试探么?他的人可是跟去了的。难保他嗅不出味道。不过那又如何?他从来就不是认人支派的人。此次名义上让他相陪来游玩。实则是因为皇上看重了此地。他借此试探自己。
皇上登基的时候年岁不小了。况且是不被人看好而占了那个位置。他心有不甘。待安稳了之后。便动了扩张国土的心思。如今皇子们成年的不少。借此机会正是一宗考验。大皇子未在皇上公布之前来此,就是想抢个先机。
君上看得一步长棋。应与此处的玄月山有关。
大皇子作为名正言顺的嫡系,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不知道皇上派来了什么人。到底要做些什么。他想抢在其他皇子的头里。当然也不能让皇帝心疑,毕竟没有公布之前,怕被安上无端揣测圣意的帽子。到时会被有心人利用。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都不小了。对他都是威胁。
他是嫡长不假。但宫中的事向来瞬息万变,没做到那一步,没坐上那个位子,一切都不是定数。所以,他以游历为名,走了多个地方。并有替身安排。暗中却来到了这里。他多方的打探都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就在这里耗上了。
那天集市上无意当中发现了一个贼人。好像抓住了一点影子。却被那辆马车和疯马给搅合了。那贼人高来高去。最后不知所踪。这都是那些差役回报给李弈的。他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事后那被称为贼人的。金子说了去向。他并不想参与,也不打算告诉李弈。只不过这其中被那个月国的太子搀和了一脚,那豪华的马车是他的。疯马一事也有可能是他动手的。却不知他目的何在。
在集市上所说的关注,实则并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不过是打个寻美的幌子,转移李弈的视线。他想弄明白他真正的意图。
“不得信,我的人从城里追到了城外。最后在玄月山附近没了踪迹。有可能与那贼人相关。”李弈遗憾的道。他这些天没闲着,先把戎渊一个人抛在了温柔乡。让人观察着。自己去了周边的城县探听。却无功而方。难道他的眼线传来的消息有误?皇上并没有新的动向?
“如何确定就是贼人?此处安生的很呢。”戎渊抬眼道。眼睛的余光正瞥见李弈深刻的五官。此刻神情肃然。
“传闻此玄月山有山贼。官府处倒不见任何的记录。但总归是草寇,难保什么时候不祸害一方。赶上了便查访一二。倾城,你可不能白来一趟,除了享受美人,你得帮我一帮!”
夜风微凉,吹起李弈的发丝,他英挺的俊颜正面对上了戎渊。言语之中他意终于肯直说出来了。且喊了他的字。自是不同呢。
戎渊笑了。清清浅浅。
“我只会**美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会那两下子花拳绣腿只够添乱的份儿。”他应是知道了他的一些事。才有此行的试探。
他什么时候这么心急了?私心这么快就暴露在外。
若他能耐心的等,真心的相待,他不是没有想过将来助他一臂之力。只是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变得不再单纯了?李弈之所以接近他,不过是因自己这层身份。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