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初那么做，没有任何想要玩弄她的意思。
但是他模仿蒋川的字写完那封信，终究还是错了。
“蒋小舟。”
聂辛年原本想为自己说点什么，但开口，竟只能叫出她的名字。
他还是那么不擅长给自己找借口。
她红着眼眶，嘴角尝到了泪水的咸涩，“聂辛年，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的名字，那一千万我会尽快还给你，我不会欠你的。”
“……”
蒋小舟说完这句话不等他回答，就从男人身边径直走了出去。
她越走越快，走到最后甚至跑了起来。
街边除了成排的路灯，还有她逐渐没入人群的身影。
蒋小舟伸手擦了眼泪，她今天看到聂辛年模仿的那些字迹，除了想不通为什么要拿父亲的事情跟她开玩笑，还有就是……
那个骗她的人为什么偏偏是聂辛年。
她像个无头苍蝇似的跑出来，绕了几圈却还是没能顺利出去。深深的无力感让她在路灯下的一处台阶坐下，夜里的寒风吹的让人忍不住打颤。
蒋小舟拿出手机翻着通讯录，前前后后翻了好多遍，竟也没找出来一个可以拨出去的人。
爸妈不在，就代表着整个南江她已经没有亲人了，而手机里的这些人，在她日头正盛时天天嘘寒问暖，如今身败名裂却没一个人肯为她说句话。
而她娱乐圈里最好的朋友姗姗，最近也在国外拍摄，这让她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她盯着手机屏幕发呆，任由它自己暗下去。
路灯昏黄的光穿过干枯的老树，落了一地金黄的璀璨在她身上，蒋小舟抱着双肩取暖，忽然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的落下来。
在指尖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化为冰凉。
突如其来的雪让蒋小舟此刻的处境更显悲凉，灯下的她却安静异常。
倏的，有什么东西替她挡住了这些雪花，她余光里也多出一道男人的身影。
蒋小舟没有抬头却也知道是谁，她侧着头保持沉默，旁边的聂辛年也默不作声。
她看着地上一站一坐两道人影，气氛安静到仿佛能听见周围雪花落在地上的声音。
这样的沉默大概延续了半个多小时，她耳朵里除了偶尔能听到他咳嗽两声，再无其它。
她之所以没吭声其实在等，等聂辛年主动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但是跟前的男人固执的保持着那一个动作，帮她撑着伞在雪地里站了半个小时，就是不肯为自己辩解一句。
“咳咳。”
聂辛年再次咳了几声，连带着地上的人影有轻微的晃动。
但他依然站的笔直，举着那把黑色的伞这么长时间硬是没让一片雪花落在她身上。
“你回去吧，别管我。”蒋小舟终是心软，首先打破了这份宁静。
“我们。”他停顿了两秒，似是有些迟疑，“一起回去吗。”
蒋小舟昂起头，视线顺着他修长的身型往上，“你是不是觉得我无理取闹。”
男人认真的摇头，“没有。”
她缓缓的站起身，同时袭来的一阵寒风让她被迫清醒。
聂辛年站着的这个方向，不偏不倚，就是风的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