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辛年神情有些恍惚,他一言不发的收回视线,然后大步迈开,在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
他不管不顾的从婚礼大堂走出去,身后场下的一片哗然仿佛都与他毫无瓜葛。
白念念手里还握着新娘的捧花,但是脸上的笑容却一点一点僵硬在脸上,连带着场内气氛久久未能平静。
聂辛年跟着乔南安一路到了医院,而等待他的,只是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
他难以置信的盯着那张铁床,握上聂三众露在白布外面的手,甚至还能感觉到微乎其微的余温。
母亲过世早,在他的记忆力基本没什么印象,聂三众也对他向来都是百依百顺,有求必应。
只是没想到世事无常,自上一次见面还没有几天,竟成了最后一次。
“辛年……”乔南安上前想要安慰他,但是这个时候似乎不论他说什么,都会显得多余。
聂辛年侧过脸去,没让他看见自己微红的眼眶。
就像聂三众活着的时候所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说这是聂家男人的气概。
如果聂三众还能看得见,他也一定不想见到聂辛年这个样子。
……
入夜,他又是喝的大醉,紧赶在凌晨一点前跌跌撞撞的回到家。
口袋里的手机也早已没电,倒是正好随了他的心意,可以暂时不用理会那些轰炸般的电话和短信。
聂辛年进到屋子里面,却并没有预想中的一片漆黑,楼梯侧面墙壁上的壁灯一路都亮着,暖黄色的灯光一直蔓延至楼上。
这是蒋小舟特意为他留的灯。
他进门的动静惊醒了窝在沙发上睡觉的蒋小舟,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男人走过来的那个方向,
“你回来了。”她声音不轻不重的落在客厅里,没能有半点回响。
聂辛年走到楼梯跟前,一只脚踏在台阶上,蒋小舟见他醉醺醺的模样,忍不住开口,“你又去喝酒了。”
她说出这句话的下一秒她就后悔了,聂辛年去什么地方,喝不喝酒,似乎都跟他没有关系。
正如他之前所说,他们的关系也就仅此而已。
她又怎么敢奢着望逾越。
男人回过头,忽然对着她轻笑了一声,极尽嘲讽,“怎么,我的喜酒还不允许我多喝几杯?”
蒋小舟不敢与他对视,明明没做什么亏心事,却就是被他看的心虚。
她捏着衣角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男人话里“喜酒”这两个字似乎格外的刺耳。
聂辛年说的没错,今天是他结婚的大喜日子,喝两杯喜酒而已,什么时候也要轮到她来指教了。
蒋小舟低着头,没再吭声。
她其实没想着聂辛年今天晚上能够回来,毕竟新婚之夜,不都应该和新娘子在一起吗。
虽然她不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但是于情于理,这不是她该问的问题。
聂辛年把外套随手搭在栏杆上,走上前的脚步都有些轻微的踉跄,他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蒋小舟,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