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你怎么了?谁打你了,快跟妈说!”周艳红着急地问,衣服也顾不上洗了。
“妈……他们打我,还踹我……饭也不让我吃……还骂我比狗都不如……”
江小月抽抽噎噎地诉苦,她早都想回来告状了,但前两天陆怀年整天都在家,还缠着她做那些事,做完了陆怀年挺尸一样躺着,她还得干家务。
其实那些事江小月也是喜欢的,只要不干活,天天做都行,但陆怀年缠了她几天后就厌了,从昨晚开始就没再缠她了,今天万金桂夫妇一上班,陆怀年也出门了。
江小月这才有空跑回家,她快饿死了。
周艳红心疼如刀绞,她如珠如宝养大的女儿,如今被陆家这般磋磨,才三天工夫就瘦了一圈,可恶的陆家。
“是陆怀年打你的?你公婆不管?”
“婆婆和陆怀年都打我了,公公在一边看着,妈……我肚子好饿……有吃的没?”
江小月肚子咕咕叫了几声,昨晚上她就没吃,因为她把万金桂的一件白色真丝衬衫洗坏了,和黑裤子一块洗,衬衫都染黑了,万金桂气得扇了她几个耳光,还不准她吃晚饭。
周艳红为难地看着女儿,肚子也跟着叫了几声,她也没吃早饭呢。
“一会儿妈带你去外面吃。”
周艳红压低了声音,好在她手里还存了些钱,等会出去吃。
“我饿死了,等不了了,妈你给我煮碗面吧!”江小月一分钟都不想等了,她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屋子里的江老太一直都在听外面的动静,江小暖则在一旁观察,老太太神情变幻,一会儿气愤,一会儿疼惜,不像几天前那么强硬了。
江小暖知道江老太定然心软了,毕竟现在她还以为江小月是亲孙女,疼了二十年,不可能说不管就不管了。
但有她在,江小暖别想再有好日子过。
“姐姐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才会挨打的?我觉得陆科长家的人都挺不错啊,无缘无故怎么会打你啊?”江小暖靠着门框故意问。
本来想去煮面的江老太,听了这话便停下了, 厉声喝问,“你做了什么?”
江小月颤抖着身体,瑟缩着脖子,小声说道:“我……我没做……就是打破了碗……”
“不会吧,我刚刚路过时,听到你婆婆说你把她新买的一套碗打破了,还说你把衣服洗坏了,煮的粥像屎一样,姐姐,你这样真不应该,现在陆家肯定以为是奶奶没教好你,故意把你送过去祸害陆家的呢!”
江小暖慢条斯理地说着,声音很温柔,可每一句都让江小月后背生寒,脑子里只在想——
之前那么狼狈的时候,全让江小暖这贱人听见了。
贱人肯定在笑她吧?
江老太脸色大变,她是最好面子的,江小暖的话戳在了她的痛处,对江小月的那点怜惜,现在全变成气愤了,巴掌也抽了出去。
“你个没用的废物,家务活都干不好,活该被你公婆打,换了老娘都会打死你!”
“奶奶别打了……疼……我知道错了……求你别打了……”
江小月抱着脑袋求饶,身上旧伤未好,又添了新伤,她的眼泪都哭干了,感觉她现在根本看不到未来,前面一片黑暗,永远都走不出来的黑渊。
江老太抽了几下,速度缓和了些,江小暖又问道:“陆家把吃的都锁起来了?”
“没……没有……”
江小月战战兢兢地回答,万金桂虽然对她苛刻,可并没锁住吃食,挂面鸡蛋油这些都摆在外面。
“这就奇了怪了,陆家条件比咱家好多了,有面有蛋,你随便煮个面吃不就得了,干嘛还跑回来吃,姐姐,你这才嫁过去几天呢,就胳膊肘全拐到陆家了,一心帮着陆家蹭咱家的便宜啊!”
江小暖阴阳怪气地说着,每说一句,江老太的脸色便难看了些,对江小月的怜惜也越来越淡。
本来老太太还觉得陆家做得过分了,她打算去找陆家为孙女讨回公道,但被江小暖这么一问,江老太却觉得陆家对孙女还是蛮不错的。
换了是她遇上如此蠢笨的儿媳妇,老早一火钳打过去了,更不可能留那么多吃食在外面,绝对要锁得牢牢的。
火气上涨的江老太,看到哭哭啼啼的江小月,怒火更加旺盛,一把拽了江小月进屋,抓起鸡毛掸子就劈头盖脸地抽了起来。
“打死你个吃里爬外的废物,干啥啥不行,吃起来比猪还多,陆家不打你才怪,老娘都要打死你个不中用的东西!”
“奶奶别打了……好痛……我知道错了……别打了……”
“你知道个屁……知道就不会跑回来丢人现眼了……给我滚,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你以后是陆家媳妇,和江家没关系,再跑回来我打断你脚!”
江老太恨铁不成钢地抽了十几下,看得江小暖心里痛快无比,嘴角上扬,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好想高歌一曲《好日子》。
周艳红看得心突突地跳个不停,小畜生这是在幸灾乐祸啊,还一点都不掩饰,小畜生巴不得她的小月生不如死啊!
“你姐姐过不好你还笑得出来?你还有没有心!”
“对你们,没有!”
江小暖冷漠地看着她,眼里没一点波动。
“我是你妈,小月是你姐姐,你个畜生!”周艳红气急败坏地骂。
她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小畜生会变化这么大,一个月前还唯唯诺诺,她让小畜生往东,绝对不敢往西,现在却没把她放在眼里,还说这些大逆不道的混帐话。
周艳红对上了江小暖的眼神,平静无波,像是冬天的湖,冷得掉冰碴子,她不由抖了抖,哪怕外面烈日炎炎,她也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你是江小月的妈,和我无关,好日子还在后面,你好好享受吧。”
江小暖无声冷笑,现在只是开始,好日子确实在后面。
周艳红想说的话,一下子堵在了嗓子眼,身上冷的很,像是坠入了冰窖一样,她甚至生出了一丝惧怕,不敢和江小暖直视。
一会儿找吴柏寿商量商量,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必须想个法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