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的房子虽然破旧,但地方大,还是两层阁板楼,在村子里算是条件不错的人家了,地方也开阔,屋子前面有一块很大的晒稻地。
屋前有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在玩,小女孩穿着粉红色的新棉袄,棉袄很洋气,其他几个小女孩也是新棉袄,但明显是手工缝制的,显得土气。
小女孩和徐婶模样有几分像,应该就是徐婶的女儿了。
江小暖听徐婶说过女儿,和她并不亲,因为从小和奶奶一起,被奶奶教唆得不和亲妈亲了,但徐婶心里一直记挂着女儿,这次回家,带了大包小包,很多都是给女儿买的。
“你们找谁?”
几个小女孩在跳绳,看到他们就停下了,怯生生地问他们找谁。
“找你妈有要紧事。”
江小暖话音刚落,小女孩脸色就变了,跑进屋子里大声叫:“阿嬷(奶奶),有人来找那女人!”
并不叫妈妈,而是以那女人称呼,江小暖沉下了脸,这个小女孩已经被黑心奶奶养歪了,身上穿着亲妈买的新衣服,可却没有一点感恩,徐婶被关了起来,这女孩还在和伙伴们玩耍,开心的很。
很快,一个矮小精瘦的老太婆出来了,三角眼耷拉着,又黑又瘦,脸上满是褶子,看起来就不是好说话的人,一脸凶蛮。
“干什么的?”老太婆喝问。
“徐霜降偷了我家老太太的金镯子跑了,至少值五六百,我找她来拿东西。”江小暖冷声道。
不少村民围了过来,有些就是之前和他们唠过的,一听是五六百的金镯子,都面色大变,齐抽了口气。
难怪徐霜降买了那么多东西,敢情是偷的啊,五六百啊,够花十几年了。
老太婆也变了脸色,心里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那贱人身上有这么多钱,她应该搜得更仔细些的,一会儿再去搜搜。
“她不在家,回娘家了。”老太婆矢口否认。
村民们也都没吭声,他们肯定帮本村的,尽管他们都知道,徐婶就在屋子里关着。
“我们刚从她娘家过来,别用这些话糊弄我,把徐霜降交出来,否则我叫公安来处理,你窝藏罪犯,也得去坐牢!”江小暖大声道。
村民们脸色变得迟疑了,公安还是有些怵的,可高老太婆却毫无惧意,咬死家里没人。
“你叫公安来好了,我哪知道徐霜降和你们的狗屁倒灶事,有本事让公安去抓徐霜降,反正我家里没这个 人!”
老太婆软硬不吃,非常难缠,江小暖有点后悔没带她奶奶出来。对付这种横蛮无理的老太婆,她奶奶是最拿手的。
“咣”
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摔了,紧接着是徐婶的大叫声,“我在这……小暖……”
江小暖冷笑了声,推开了老太婆,就要进去找人。
“这是我家,不准进去,强盗土匪啊,来人啊,我家进土匪啦,光天化日要抢劫啦!”
高老太婆拦不住人,就大叫了起来,整个村子都能听见,有些村民蠢蠢欲动,犹豫着要不要帮忙,毕竟是一个村的,总不能眼看着让外人欺负了。
“我们找徐霜降要回金镯子,劳烦各位帮忙!”
陆寒年拱了拱手,从包里拿出了几包香烟,还拆开了,抓几支扔了出去,没多会儿就扔出了几十根香烟,立刻村民们就飞一般冲了出去,他们刚才看得可清楚了,是贵的中华香烟,他们一辈子都舍不得买的好烟哪。
“我的,滚开,是老子找到的!”
“你给老子滚,我先拿到的!”
“都是我的!”
村民们疯狂地抢香烟,滚作一团,哪还顾得上高家的破事。
高老太婆又气又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小暖如入无人之境,大摇大摆地进了屋,偏偏她小儿子去地里干活了,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
最里面的一间房,传出了砰砰声,陆寒年一脚踢开了,就看到徐婶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披头散发的,看到他们就哭了。
“别怕,不会有事的。”
江小暖从包里拿出了匕首,她知道今天肯定不会太顺利,提前准备了板砖和匕首,用来防身的。
割开了麻绳,徐婶转动了几下,手灵活了些,这才说道:“我……我不想嫁人,他们逼我嫁。”
“没事了。”
江小暖轻轻拍了几下,庆幸她赶过来了,否则徐婶真被卖进了深山的话,杳无音讯,怕是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他们要抢走那贱人,你给我打死他们!”
外面传来高老太婆凶神恶煞的声音,徐婶害怕地抖了下,小声道:“我小叔子来了,他凶的很。”
江小暖冷笑,来了正好,让她男人教训教训这窝土匪。
她扶着徐婶出了房间,陆寒年走在前面,迎面撞上了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满脸横肉看起来比土匪还凶横,手里还提着锄头,看到他们就举起了锄头,恶狠狠道:“把人放下,要不然老子弄死你们!”
陆寒年也不说话,快速地闪身上前,没几下这男人的锄头,就到了陆寒年手里,总共也才一分钟不到。
男人心里慌乱,但又舍不得徐婶的彩礼,他都三十了,村里和他同年的后生,孩子都生三四个了,他却连女人啥滋味都不知道,其实他觉得娶了前嫂嫂也没啥。
以前他还觉得前嫂嫂又老又丑,他瞧不上,可进城干了活后,这个前嫂嫂反而年轻漂亮了,男人挺心动的,他不嫌弃徐婶年纪大几岁,他就想娶媳妇,可他妈不同意,说徐婶是生不出蛋的阉鸡,娶了没用,男人也只得作罢。
下不出蛋的女人,娶了确实没啥用,还是卖了换钱,再娶个年轻漂亮还会生儿子的媳妇,明天把徐婶卖进深山,就能挣一百块彩礼,有了钱他就能娶媳妇了。
男人眼睛红了,他都旱毛三十年了,决不能被这些城里人搞破坏。
“不准走,把人留下!”
男人嗷嗷叫着扑了上来,手里还多了把锋利的柴刀,一副要杀人的狰狞样,李母吓得眼睛都不敢睁开,不住念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