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意思？”封元汐眉头皱了起来。
前一世，封元汐也隐约听过这个三年的约定。这关乎一场比试，而且隐约的，这事情和她有关。但是前一世，她没有为殷无彩完成这个约定。她只记得自己是被纪弘靖从殷无彩的住所带走的。
“意思就是说，我需要向武林同道证明，所谓的‘毒仙’是不会为祸武林的。”殷无彩冷笑，“世人都畏惧毒物这种难以掌控的东西。毒和药就是阴阳的两极。叶家必须在那场武林大会上，彻底打败我，才能稳固叶家在武林上的地位。”
“可是听师父的意思，这事情和徒儿有关？难道徒儿也要参加那场武林大会？”封元汐瞪大了眼睛，“可是徒儿可以说是……”
“我知道你的本事有多糟糕。现在的你，在武林大会上，恐怕连纪弘靖的一根手指都碰不到。”殷无彩撇了撇嘴，说道，“我和叶扶灵不会在那场武林大会上对彼此出手。这是我们两个人早就决定好了的事情。叶扶灵会收一个徒弟，将自己的所有本事传授给他。到时候，他的那个徒儿，会‘代表叶家铲除叛徒’。”
“什……”封元汐目瞪口呆。
“成为他步入江湖的第一战的对手，打响名声，这也算是我亏欠叶家多年，应该还的债。只是……”殷无彩看向封元汐，“这其中自有一些不能与外人道的隐秘。你必须与我同去武林大会，并且挑战纪弘靖。”
“这怎么可能……”封元汐简直觉得殷无彩这是疯了，“纪师兄的武功，我是见过的。不论怎么说，我也没有可能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战胜他吧？”
“这就要看，你到底如何做想了。”殷无彩道：“事情我已经说与你了，到底要如何做，你自己选择。这封信，我会帮你想办法送出去的。”
殷无彩收起了封元汐的信，然后就下了逐客令。
梅香已经清点完货物，见封元汐走出了殷无彩的房间，便去问她今晚用什么饭食。
封元汐今天知道了许多突如其来的消息，一时间无暇顾及这些，只是对梅香摆了摆手，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铺开了纸张，拿起笔，沾满了墨汁，然后对着那张白纸开始发呆。
前一世的事情，和现在的事情，到底有多少发生了改变，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没有掌握到的，会影响自己未来人生的。这些问题，封元汐很久没有好好梳理过了。
她将能想到的事情写成两列，相互对比着。
到现在为止，很多事情发生了改变。比如曾经完全没有出现在自己印象里的谢玉礼，如今已经被自己当做一个亲近的弟弟，很多事情都愿意和他商量。过去这个时间，封元汐应该是在千嶂山里，跟着殷无彩学习毒术和暗杀的技巧。
如果以前，殷无彩就是为了让自己赴那个约，训练自己直接了当的杀戮技巧，倒是说的通。但自己在山里的时候，纪弘靖又在哪里呢？也曾经去过北域吗？那时候，琦丝娜定然是没有成为白蛇教真正的掌权者，统领北域戎人，收编各个部族的。那时候的北域之主，又是谁呢？
“不行，那三年之间发生的事情，完全没有记忆。”
封元汐为自己曾经三年的封闭生活感到懊恼。之后只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居然也没有想过了解那三年之中，到底发生过什么。
但是只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自己被纪弘靖从山里带出来的时候。恒王已经因为中了埋伏，双腿重伤致残，被送回了京城。而后，就是二皇子和杨郡君杨丹雪一起，带着有五千人杨家军奔赴千嶂，围剿了山中大小匪寨，并峪外不安分的戎人部族。
而自己则是在那期间……
如今，虽然流寇仍存，但是匪寨已清。那些山匪头领都已经被当众斩首。如同自己这样，再次重生一次，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还是觉得如此不安呢……”
封元汐在恒王两个字上，用毛笔圈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整个涂掉了。
“三年，我已经警告过恒王，出入需要小心。北域那边，现在有琦丝娜正在整顿戎族内部。像是阿瑟翁这样不安分的戎人部落，应该很难突破琦丝娜他们这些部落的联盟，侵害到靠近两国边境的地方。”
封元汐丢下了笔：“这样的话，到底能不能避免一样的事情发生。我做的这些到底有没有真的改变了命运的走向呢……”
还有那些没有改变的事情。慎王去往西南，和杨丹雪一同整顿边军。还有虽然修炼学习的地方已经换了，自己却仍然是殷无彩的徒弟，甚至于这是她自己促成的。再有就是……
封姝宁将要嫁给姜家的嫡次孙。
这件消息经过了一个月两地的来回沟通，封家已经彻底打通了关节。
能够找上姜家，封家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虽然只是个次孙，无法和嫡长孙相比，但两家地位悬殊，能有这样的姻亲关系，已经让封家很满足了。
只要有姜家和封家的这层关系，恒王在对待封家的态度上，就不能如此的为所欲为。
原本封家还担心这门亲事说不成，不提别的，就说恒王对封家刚刚下了重罚，而且明显想要接管北疆和外族的生意。这样的情况下，姜家怎么能不帮着自家人，反而来帮助封家呢？
然而，事实就是这么出人意料。
“小的去了趟京城，才知道，姜相是文半里，反对对戎人亲和的那一派的。老爷，您说怪不怪。听说杨国公在朝中，主张亲近戎人，而将兵力集中在南部。而姜相十分反对杨国公的亲戎主张，甚至对太子开边贸的事情都很是不满。”
听到来往传信的手下人如此汇报，封献泽自觉十分的安心。恒王如今不论如何，也只是亲王而已。皇帝连太子都没有封，他距离那个位置还远得很呢。
而且久闻他们的皇帝为人软弱，态度摇摆。这太子之位，如果没有姜相的意思，恐怕皇帝未必就能自己定。
对姜家来说，想要维持未来在朝中的地位，也未必只能支持大皇子。毕竟，皇后可是有两个皇子。再过上三年，三皇子也到了封王的年纪，到时候……
“看来，姜相是想用他的孙子和宁儿的婚事，来给恒王一些警告了。”封伯荣听到了儿子这样的讲述，也微微点头。
“那这门婚事，咱们……”封献泽试探的问着封伯荣的意见。
“结，自然要结。封家如今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如果再不下决断，恐怕日后，又会被拿来作法。”封伯荣皱眉，脸色阴郁。“宁儿的病，治得如何了？”
“之前三姑娘……”
“给她！”封伯荣大手一挥，“这件事关乎封家生死，想让她这个离了心的帮我们做事，你们还舍不得掏银子，这是给我们自己找麻烦。”
“儿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