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元汐皱眉看着那两张图:“这个图……”她指着黑石板,“你说和它相关的机关阵,是什么?”
“叶家从大越开国起,就为皇室提供了许多优秀的御用机关设计者。这件事,你们知道吧。”
琦丝娜一脸茫然,封元汐和谢玉礼却是都点了点头。
三个人奇怪的看着谢玉礼,谢玉礼笑了笑:“我爷爷之前是礼部尚书。虽然建造皇室工程的事情归工部管,但是相关动土封土的仪式,却是礼部负责筹办的。而且怎么说我也是六主传承者之一,知道这些,不奇怪吧。”
纪弘靖点了点头:“倒是合理。”
封元汐问纪弘靖:“那叶家奇门弟子和这些图有什么关系呢?”
“以常理论,叶家这样的江湖草莽,成为开国功臣之后,是最容易被当朝者忌惮的。前朝的历史中,就有不少这样的例子。”
谢玉礼点头道:“不错。”
“叶家手中的那个机关大阵图,就是叶家的保命符。这是做什么的机关,我不知道,只能确定和皇室有关。”纪弘靖说道这里顿了一下,“也和六主都有关。封师妹,如果你在查关于六主和夷君的事情,确实应该随我回叶家庄一趟。”
“现在恐怕不行。”封元汐和谢玉礼异口同声的道。
刚说完,两人就诧异互望。
谢玉礼轻咳了一声:“姐姐,你先说。”
“眼下,找到叶前辈应该是师兄你需要最先做的事情。机关的事情……我们有时间。”
封元汐心中有一个猜测,但是又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夷君一直在找龙脉,这机关或许和龙脉有关。如果我们不去动,他未必能在这段时间里解开那个机关。如果是那种轻易可以做到的事情,就不需要他费尽心力想害我们六主了。”
封元汐说完,看向谢玉礼,示意他有什么想法也说出来。
“呃……我想说的是。姐姐你忘了吗,你和封家是有契约的。封家密匣现在在你手里,如果你不按每旬给封姝宁治疗的约定,而是突然不知所踪。留在千嶂的元昭哥哥和师兴的肖夫人恐怕会有些麻烦上门。”谢玉礼说道。
“要不是你提醒,我还真就差点忘了她的事了。”封元汐叹了口气,“纪师兄,这件事上……我要自私一点了。”
“可以理解。”纪弘靖点头,“听你们这样说,现在确实是不宜动作的时间。”
谢玉礼问纪弘靖:“叶家的事情,方便问追影阁的人吗?我的身边,有三个是他们的人。”
纪弘靖听着,皱眉思索了一阵,还是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师父和他们的老阁主是旧识。师父还为对方治过病。但这个消息,不好放在明面上说。”
看谢玉礼一脸没有听懂的样子,封元汐向他解释道:“朝廷和江湖,从来都是相互提防有相互利用的。如果说齐家是明面上的皇族,那叶前辈的武林盟主……说是江湖中的帝王也不为过。有他在,一些想要蠢动的人才会被压制下来。如果消息走漏,很可能是江湖的动荡。一旦这种事情发生,朝廷是不可能不对此做出反应的。”
“封师妹对这中间的关系,考虑的很清楚啊。”纪弘靖一脸的苦涩,“确实就是这样。所以我只能自己查访。因为叶家的人已经不可信了。”
“从我师父中毒的事情开始,到这次叶大侠失踪。针对叶家的人还真多。这种事情,怕是早晚都会发生吧。”封元汐感叹了一声。
最后,纪弘靖和琦丝娜告辞离开。临走前,纪弘靖和封元汐要来了那两张拓印图。
“不管事情调查的结果如何,琦丝娜他们应该会在明年二月初回到北戎。到时候我也会折返千嶂。这个上面的内容……”纪弘靖拍了拍自己的衣袖,那两张图纸正被他收在袖袋中,“我到时候都会给你个结果。”
消息一个一个的在千嶂城传开。
先是北戎使团的出发时间定了下来,然后是护送的人选。
让人觉得意料之中,又情理之外的是,这次护送琦丝娜南下的,是恒王齐世源本人。
而西北的边境,也到了需要防备的阶段。虽然靠近大越边境的都是原本亲近大越的北戎部落。但是谁有敢肯定,他们能绝对拦得住那些有意男侵的游离部落。
又或者,这些联合起来的北戎人,会借着使团出行,大越放松警惕的时候,对边境进行袭扰。
大皇子亲自护送使团出行,原本驻守北疆的任务,则被人替代了。
“你说……谁?”封元汐瞪大了眼睛问谢玉礼,“换防将领是齐世焕?”
“姐姐,你这样直呼别人的名字好吗?”谢玉礼笑道,“怎么说,也是已经封王的皇子。”
“叫习惯了……”封元汐嘟哝了一句。
谢玉礼没有听清,问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知道了。这么叫确实不合适。”她深吸了一口气,“那……慎王殿下会来千嶂这事,千真万确吗?”
“哥哥说的,自然是准的。恒王府所有的官吏,除了随着恒王护送回京述职的,其他人都会留在这里,我大哥也是留守之一。”
封元汐皱眉。
“有什么不对吗?”谢玉礼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如果慎王接手现在的恒王府,一定会有很多阻力吧。”封元汐摇了摇头。
“这就不是我们可以知道的事情了,又或者,到时候我去跟大哥打听一下?”
“不必。你都说了,他只是今冬一年,待到恒王回返的时候,仍然要回西南去的吧。”封元汐道,“既然不会就留,他也不是忍耐不得一点困难的人。倒不如说,如果他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也不是那个二皇子了。”
谢玉礼可没有听漏封元汐这话里的意思:“姐姐似乎……对这个慎王很熟悉。”
封元汐知道自己失言了,抿了抿嘴,却没有说什么。
曾经她和那个人,是敌人,是朋友,是师徒,她还是他的女人。无论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说,陪伴了一个人五年,总是会有一些熟悉的。
封元汐有些出神,谢玉礼却突然“啊”的叫了一声,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怎么了?”她问。
“这么说起来,明年的福龙祭,也是要让他来主祭吗?”谢玉礼道,“也不知道他这个人好不好相处。唉,姐姐,你说我今年的福龙祭也溜出来,行不行?”
封元汐摇头笑道:“今年你就不怕再遇到歹人了?”
“如今我可和之前刚见到姐姐的时候,大不一样了,姐姐休要小瞧了我。”
“好吧。”封元汐从座位上起身,推开了药室的门,走了出去。
“我今天的功课还没有做完,你就来陪我拆上几招吧。我倒要看看,这几日,你的功夫到底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谢玉礼立刻也跟了上去,听到封元汐的话,爽快的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