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礼告辞离开,了封元汐的寻芳阁,回到了谢家别院。
“少爷今日回来的倒是早,婢子还以为您会在封姑娘那里多呆些时间呢。”见他回来,碧云笑着迎上来道。
“自然是有些事情,才要早些回来。”谢玉礼说,“之前烦你寻的人,寻的如何了?”
“是说给封姑娘相看的大丫头么,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碧云笑笑,对谢玉礼说,“一个姑娘是闻机堂的,她的父亲是阁中人,本人知书达理,人也机灵,处理些文书往来等事不在话下。更有一手好书法,可以模仿个家笔迹。另外一个是上好的武学苗子,听风堂和猎影堂都想收她,不管是做暗杀还是护卫,都很适合。少爷以为如何?”
谢玉礼点点头:“先将人领出来吧,等下个旬日,我再找机会,带去给元汐姐姐看看。是不是合意要看你挑的这两个人的本事了。”
“是,婢子明白了。”碧云点头应道。
“另外,我还有事,想要找追影阁的人办。”谢玉礼想了想,问碧云,“齐世焕对追影阁知道多少?”
“他是齐家人,自然是知道追影阁的。只是据婢子所知,他或者他身边的人,尚未和阁中有所接触。”
“这样啊……”谢玉礼点了点头,“我有件事,想通过少阁主,告知二殿下,还请碧云姐姐代为安排。”
碧云点了点头:“婢子明白了。”
千嶂,王府。
随着恒王回京和慎王的入驻,此处已经不应该再叫恒王府,而是该叫慎王府了。不过这也只是民间的叫法,王府的匾额上,经年累月只有三个字“皇子府”。
齐世焕从京中再次到西北,已经过了月余。因为这一次和之前不同,恐怕要有长达两到三年的时间会停留在这里,加上恒王的亲信已经悉数跟着他回京,齐世焕这次,将自己可用之人也带来了西北。用了一个月时间,他终于将千嶂的驻军和官吏都收拢了起来。
这日,齐世焕正打算拟定下一步和北戎通商的各项细节的时候,身边的亲随来报,有人想要见齐世焕。那亲随有些疑惑对齐世焕说,此人自称“追影”。
刚听到的一瞬,齐世焕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很快,他就想起了那个,母妃曾经告诉过他的,关于“追影阁”的传闻。
“人在哪里,我这就去见。”齐世焕脸色一正,起身就要向外走去。
随着亲随引路,齐世焕被带到了王府的一处客舍。齐世焕进门,就见左侧一扇屏风隔开了房间内外两边,屏风遍,一左一右,两个精壮汉子双手背在背后,人站的笔直。
齐世焕打发了自己的亲随,站在房间当中问道:“要见本王的,是追影的哪位。”
他的目光还在两个汉子身上打量,屏风后面已经传出了一个清朗的年轻男子的声音:“不才,在下于阁中,被人称一声,少阁主。”
齐世焕心中一凛,据他所知,追影阁有一个阁主和一个少阁主,再向下,是四个分堂的堂主,和不知道多少为追影阁做事的人。
“不知道追影阁的二号人物,找本王,到底有何贵干。”
“无他,近日我追影阁下揽星堂得到了消息,三年之内,西北诸地恐有天灾将至。此事关系万民安危福祉,追影阁使命所在,不得不来告知二殿下。”屏风后面,少阁主用一种仿佛在谈论天气好坏的平淡口气,说着这样的话。
齐世焕眉头一皱,问道:“此事若为真,可告知了父皇。”
“皇宫大内,自有钦天监测天运。而这人间诸事则是我揽星堂的事了。如何,二殿下是不信在下么?”
随着少阁主的话,两个护卫中的一人上前两步,将一块白色的令牌呈上。齐世焕接过,将自己的皇子令牌取出。以一种特别的角度,齐世焕将两块令牌贴在一处,令牌上的花纹严丝合缝。
将白色的令牌递还回去,齐世焕拱手,向着屏风后面行礼,就连说话的语气都谦逊了许多:“是晚辈唐突了,还请前辈莫要责怪。”
“审慎处世,无怪。你父皇给你的封号,倒是与你相衬,甚好。”
“敢问前辈,您所说的天灾是……”
“近两三年中,西北会有大旱灾。你既然在千嶂,可修水利,引福龙湖水,以备不测。此举并不单为一时之利,于千嶂百姓而言,此举利在千秋,二殿下应当明白。”
齐世焕先是听说大旱,心中一凛,再听少阁主提议早修水利,心中默默点头,深以为然,默默点头。
屏风后,少阁主又言:“追影阁生于暗处,不会走到阳光之下,也不应该走到阳光之下。此事如何做,一切端看.二殿下决断。”
“晚辈已经明白了。”齐世焕又以拱手,“多谢前辈警示。”
“你该谢的不是我,也不是追影阁。揽星堂之所以能注意到这点,多亏了二殿下的一位相熟之人。”
“前辈指的是……?”
“曾经的封氏三女,想来,二殿下是认得的。”
“竟然是她?”齐世焕诧然。
“此女甚有异处,我追影阁对她也在密切关注。奉劝二殿下一句,不可学某些人,冒犯此女。若顺之,其得天之慧,可助人避祸,正如这次的提醒,和之前她给了殿下解开祭祀案的关键提示。若逆之,封家就是前车之鉴。如何取舍,想来殿下已经能够有所决断了。”
齐世焕抿了抿嘴,还是问道:“听前辈所言,这位封姑娘似乎有预知未来之能。不知她是否曾经知道,我皇兄将遭之难。”
“……”屏风后的人停顿了一下,然后说到:“二殿下又安知,封姑娘没有对此做出防范?二殿下以为,之前大殿下手中的那些解药,是何时所做?大殿下的事情确实遗憾,但依闻机堂的所见,大殿下恢复有望,已是难得。二殿下,天命之论,总难以人愿而动。或许凡人挣扎和改变只是换了一条路达到某一个一定要到达的结果。可就算是一定会发生的事情,比如大殿下受伤,其影响轻重也会不同。二殿下可敢想象,封姑娘没有预先研制解药,此刻又会是何等情形?”
听了少阁主的话,齐世焕背后冒出了冷汗,立刻低头道:“晚辈受教了。另外……晚辈斗胆,敢问前辈,这位封姑娘……可是追影阁之人。”
“追影阁虽然惜才,但我等都是暗影中人,无故将普通人拖入黑暗,不是我等当为之事。但若有一日,封姑娘自己愿意……我等也绝不会将其拒之门外。我想,二殿下应当明白我的意思。”
齐世焕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