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这位姐姐,什么时候去?”封元汐一副有些惶恐的表情,看着那个宫中的女官。
女官看她年纪小,身量也不大,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又见她这副表情,想来是被皇家威仪吓到了。于是脸上也不再是一副严肃的表情,带了点笑意,说道。
“姑娘不用害怕,娘娘为人最是和善的。这次进宫,只是想找姑娘说说话。并不是是正式的谒见。姑娘还是早些准备,我们这就进宫,别让娘娘久等。”
封元汐拿眼睛去瞧齐世枢,齐世枢则是朝她咧嘴一笑:“怕什么,是好事儿。”
封元汐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对那女官行了一礼:“那就请殿下和这位姐姐在花厅用茶,稍等片刻,元汐稍作准备就随二位入宫。”
封元汐让礼仪周到的碧云和山月留下招待宫中来人,自己则是带着兰蕙,回到自己的院中,准备梳妆起来。
“汐儿,我听说……”封元昭急火火的来到了封元汐的房门口,门都没有敲就闯了进来。
“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封元汐看了一眼封元昭,“你听说了宫中要找我的事情?”
封元昭点了点头:“你……三殿下他……”
封元汐叹了口气,将自己为了打发齐世枢,把香方交给了他,但要求他保密的事情,说了出来。
“但是现在看来……很有可能他给皇后交了底了。不然,宫中的娘娘,怎么会想起来问我这么个小人物。”
“娘娘他不会……”听完封元汐的解释,封元昭有些忐忑。
“不会什么?觉得三殿下对我有兴趣,就乱点鸳鸯谱?”封元汐摇头,笑道,“兄长多虑了。那些能跟皇家攀亲带故的,哪个不是有着深厚背景的呢?再说了,兄长可别忘了,封姝宁如今可是姜家的媳妇。我和封家宗家是什么关系,皇后怎么能不知道呢?如果硬要把我和三殿下凑做对,封家的脸面又在哪里?姜家的脸面怕是也不存在了。皇后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难道……”封元昭听了封元汐的话,不禁有些吃惊。
“停,哥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虽然有一点异于常人,可是这事儿,可不是我预先能想到的。”封元汐摆了摆手,“我可没有想过,在京中能再见到三殿下。也没有想到,他可以像现在这么给我惹麻烦。不过……大概是沾了我那有点特别的能力的关系,我不想的事情,总会刚刚好,有不能让他发生的理由。你就放心吧,看来是老天爷,都不愿意让我和三殿下扯上关系。”
封元汐的话,说的没错。皇后找她来,并不是打算帮齐世枢的忙。
一路上,封元汐听了那女官的话,掌握了宫中的礼仪,和皇后见礼之后,皇后只是和颜悦色的请她喝茶吃点心,问些家常的闲话。
谈话中,自然是说到了封家的事情。封元汐倒也淡然,实话实说。她对封家过去,确实有诸多不满,但是罪魁祸首已然伏诛,皇家又让他们脱宗另立门户,此后两家再无瓜葛,自然也没有非要致对方于死地的理由。
“娘娘,其实我是非常耽于现状的那种人。小日子过的好好的,谁也不想有大风大浪的来打扰。”封元汐柔顺的说,“可是,泥人也总有三分土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大家相安无事甚好。好好的日子,若是不能好好的过了,我也总要给自己,折腾出一片能喘息的地儿吧?”
“这么说,你对你大姐……”
“娘娘不会是担心,如今我们两个人同在京中,会有什么冲突?”封元汐笑着摇摇头,“娘娘多虑了。奉京城这么大,大姐应该是在东北,我在东南。想要坐马车从奉京南到北,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够呢,我们两个,怕是碰面,都没有什么机会的。”
就算是封元汐如今在京中,也让寻芳阁有了些名声,可是封姝宁,却是一次都没让人来她的铺子里,买过任何东西。封元汐想着,她怕是也心虚吧,担心自己曾经找封元汐治过脸的事情,被说破。
“这么说,只要旁人不打扰你的生活,你倒是与人为善的了?”皇后问道。
封元汐抬眼看她,见她露出了有点像是期待的眼神,不禁有些奇怪。难道是担心因为封姝宁的事情,自己迁怒到姜家?如果是这样,未免也担心的太远了些。
“娘娘说的是。毕竟,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姑娘,也没有主动和人挑起争端的理由呀。”封元汐笑着回答。
皇后听到她的回答,神情似乎放松了些,又说起了齐世枢给自己送了香方,说是从封元汐这里弄来的方子,连宫中负责合香的宫人和御医,对这香方都赞不绝口。又说封元汐曾经救过齐世源。如今还帮了自己,定要好好的赏她。
封元汐想了想,开口就道:“娘娘想要赏赐元汐,元汐若是推辞,也不甚妥当。可至于要什么嘛……”
她故意拖长了声音,观察着皇后的反应。皇后只是坐在那里,神情中虽然有些紧张,但还算淡定。
封元汐确定了,她是真的没有对自己和齐世枢之间,有什么别的想法。
“不如就赏些金银吧。”封元汐笑道。
皇后有些惊讶:“只是想要金银?”
封元汐板着手指:“救了大殿下的功劳,皇上已经赏过了,哪里还有三番四次讨赏的道理?至于说帮助娘娘……元汐原本是想着,就让三殿下保密,就没打算要赏。哪里想着,三殿下倒是说破了。三殿下不守约定,应当是受罚的,可是娘娘和三殿下是母子,自然是护短的,元汐若让娘娘帮着元汐罚了三殿下,可就是得罪了两个人了。日后若是被想起来,元汐可吃罪不起。想来想去,也只能要点实在东西了?”
皇后听了封元汐的话,噗嗤一笑:“想要物质的赏赐,也可以不是金银呀?”
“娘娘,元汐让三殿下保密,为了就是低调。若是赏赐些什么庄子、铺面、宅院之类的,难免惹人注意。如今哥哥年少,还在念书,这些风声议论,对他并不好。若是要些绫罗绸缎,首饰头面什么的,一则元汐对此并不懂,也不知道要什么好。而且如今年纪还小,这身量一年一变,就是得了赏赐,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好。”说着,她笑了笑,“想来想去,倒都不如金银来的好。若是日后有需要,铺子也好宅院也好,自然可以去挑,衣服首饰头面,有了银钱,自己也好去造,岂不是方便?”
“你这孩子……”皇后听了,指着封元汐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