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天花板。
佐助在睁开眼的瞬间,就已经明白,自己已经在那位不知名的族人帮助下,成功从木叶撤离,安全回到了鬼之国。
从这点来说,似乎是一件幸事。
和鸣人一战后,他的身体早已经精疲力竭,虽然査克拉还有,但体力和伤势不足以支撑他,继续进行激烈的战斗。何况,根部拥有着将死者复活,并借以操控作战的能力,以个人而言,想要击败根部和团藏,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如果没有那位不知名族人的帮助,他现在大概率已经被木叶囚禁起来,或是变成尸体,成为别人手术台上一件珍贵的实验材料。这种事情,佐助完全能想象得到。
过去他在大蛇丸那里,见到这样的场面早已无数次。
强大忍者死去,哪怕是尸体,价值也难以估量。
并非自夸,此时觉醒万花筒写轮眼的自己,姑且是一位实力强大的忍者,肯定会引来研究者的好奇,对他的身体秘密进行解析。
将手搭在脑门上,眼神有些失神的盯着病房的天花板,身体的骨头还在酸痛,仿佛轻微动一下,都能感觉到骨头又要重新裂开似的,这样的伤势,比和鼬战斗之后的伤势,还要严重许多。
不出意外,他现在要在病床上,躺上一个星期,才能逐渐康复过来。
于是,佐助开始思考这次行动上的不足和纰漏。
不管怎么想,最终还是得出小看了木叶这个结论。
一个人冲进木叶向他们的髙层发起袭击,实在是太过冒险,他的那些行动计划,看似完整可行,但实际上是在失去所有理智的情况下,做出来的冒失举动。
正常来说,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一眼看上去就漏洞百出的行动。
此时想来,那位位列三忍之一,如今已是五代目火影的纲手公主,没有过来阻击他,是鬼之国出的力。
至于另一位三忍,以及在情报中重点提及的强力上忍,同样也未出现在木叶,恐怕多半也是……
想到这里,佐助在深感无奈的同时,也莫名的有些羞耻。
换言之,在木叶大部分力量,都被鬼之国成功牵制的情况下,他依然被木叶的忍者搞得这么狼狈,差点没能逃走……真是丢脸。
好比告诉别人,自己这次一定会考满分,结果在别人异样目光下只得了及格分一样无地自容。
最后还是「家长「出来,亲自给他擦屁股,免去了后续的麻烦。
这么一想,自己当时内心抱有什么天真烂漫的想法,似乎,家长,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在后面默默注视若他,看他一人起舞。
接下来的计划,佐助有了一定的思索。
这次他的行动之所以失败,一方面是他的计划有太多纰漏,更大的原因在于,木叶实力强大,而他的力量太过薄弱,以个人对上木叶而言,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想要解决团藏,他需要获得超越此时自己的力量。
没记错的话,他以前在大蛇丸那里隐隐约约得到一些情报,那就是在写轮眼之后的万花筒写轮眼,并非是写轮眼的极致,在万花筒写轮眼之上,还有更上一级的力量。
上一次在鬼之国逗留修行期间,他也从鬼之国宇智波一族族长宇智波琉璃那里获得了一些类似的情报,隐晦提及,有比万花筒写轮眼更高一级的眼睛存在。
名字没记错的话……名为永恒之眼。
寻常的万花筒写轮眼,会因为瞳力消耗过度,而导致眼睛失明,对于身体也具有强大的负担,鼬之所以败给自己的原因,恐怕也有对方身体不堪重负的缘故在其中。
只有修炼仙术,才能缓解。
但如果滥用过度,即便是仙术,也会具有一定的风险。虽然不至于失明,但身体却会因万花筒而产生负荷。
这种状况,在和鸣人战斗时,出现过一次。
使用第四阶段的须佐能乎时,他明显感觉到那种査克拉和瞳力差点失控,让自己气喘吁吁的沉重感。
而更上一级的永恒之眼,不仅会完美解决掉这个问题,而且还能让须佐能乎进化到最终阶段一一完全体。
想到这里,躺在病床上的佐助,不由得轻出了口气。
「鼬的尸体,我记得没错,应该被人运到了这里……」
进化永恒之眼的关键,是需要两对万花筒写轮眼进行融合。
基础条件已经有了,接下来……
刚要从病床上爬起的佐助,不小心再次牵动到胸前的伤口,,嘶「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后,再次不堪躺下无奈叹了口气,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还是伤重之体,无法动弹。
永恒之眼的事情,只能放到之后再说。
就在此时,病房的门把手被人从外侧扭转,门外之人走进来。
「醒来了吗?看来恢复的不错,就是脸色不太好看。」
进来的是卡卡西。
他将房门反手关上,然后笑眯眯的眯起眼睛,一边打塁着佐助此时的惨状,一边用手摸着下巴,啧啧有声。
「是你啊,卡卡西。怎么,是特意过来数落我的吗?抱歉,我的内心可没有那么脆弱。「
佐助轻哼了一声,不敢大声动作,生怕再次牵动到伤口,让自己自讨苦吃。
「嘛嘛,我可没这么说,只是你自己这么认为。事情的经过,我大致从带土那里听说了,总体来说,表现可圏可点吧。」
卡卡西这么说道。
「带土?」
「宇智波带土,就是带你回来的那名宇智波忍者。是我曾经在木叶的队友,和你一样,他也是万花筒写轮眼的持有者之一。
卡卡西大致介绍了一遍。
「是那家伙吗?」
佐助的眼中露出一抹认真的回忆之色。
虽然见面的时间很短,但是对方展现出来的能力,却让他觉得深不可测。
那神乎其技,完全不着痕迹的诡异移动方式,在面对两位前代五影,以及数+名根部精英忍者的包围,依然游刃有余将他轻松从那种不利局势下带离。
如今回想起来,那应该是某种以时空能力为主的万花筒瞳术。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清楚,对方那不讲道理的诡异移动方式是怎么回事。
时空之术,是忍术系统中最为特殊的一类。
虽说储存卷轴和通灵之术,也多少涉及时空层面的能力,但想要按照自己意愿在虚空中挪移走动,绝非一般的时空忍术可以做到。
「是的,在如今横跨鬼之***政商三界的宇智波一族中,他也算是名列前茅的存在了。「
听到这卡卡西如此点明,佐助的心情莫名愉快了不少。
虽然鬼之国的宇智波一族并非他原本的那一支族裔,但怎么说,也同样继承了「宇智波「名号的族群,同样继承了这个姓氏的佐助,自然也是与有荣焉。
「不过,这样繁荣强盛的宇智波一族,似乎和某个从木叶舶来的宇智波末裔台无关系呢。哎呀,这难道是我的错觉吗?看来某个要振兴宇智波一族的人,期望要彻底落空了。」
随着卡卡西这番转折之话落下,佐助的心情顿时发生了一百八+度的转弯,大好心情被破坏的干干净净,一丝阴郁岀现在眼眸之中,狠狠瞪着在一旁睁大眼睛装作无辜的卡卡西,有种想杀
人的冲动。
确实,以鬼之国的体量而言,宇智波一族在这里横跨军政商三界,并占据极高的地位,相比之下,在木叶被人几乎灭族的宇智波一族,完全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就算宇智波一族在这里打拼出了一片天地,也和他这个后来进来的木叶宇智波末裔,没什么直接联系。
毕竟他目前是属于坐享其成的那一类。
好不容易压下这种心底深处的不爽与烦躁,佐助咳嗽了几声后,直接转移了这个令他感到郁闷的话题,说道:「那么,你现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来看一看你现在的情况,不过,看样子你好像已经恢复过来了。虽然我觉得不是非常必要,不过……」
卡卡西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取出一份报纸,翻开到其中一页,放到了佐助的眼
前。
「你现在好像和我一样,上了木叶的必杀名单了。」
―宇智波佐助,原木叶村忍者,宇智波一族末裔,因袭杀木叶高层顾问,并在袭击木叶中杀死数百名木叶忍者,以及毁坏建筑无数因而造成特大恐怖袭击事件,破坏国际和平,影响极其恶劣,现在予以s级叛逃忍者的通告。各国各村如若遭遇此人,都有权力自由处置,
这是来自于木叶官方的正式通告。在后面,还细心附带了佐助的照片,以及展示出来的所有能力,将其情报直接公开处理。
相比三年前的叛逃文书,这一次的公告文书,明显要正式和严肃许多。
毕竟性质截然不同。
三年前的离开木叶,他对于木叶造成的伤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虽然有宇智波灭族事件横亘在他和木叶之间,但复仇毕竟还未实施,可是如今不同。
未做和已做造成的后续影响,也自然会让木叶釆取不同的应对措施。
就如同联合大蛇丸,,暗杀「三代目火影的卡卡西,其影响恶劣,不亚于此时的佐助,早已上了木叶的必杀名单之中。
在最后,还附带了地下黑市的悬赏金额通报。
一亿七千万两,身价对比三年前翻了数倍,成功在悬赏榜单中名列前茅。
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被无数实力高强的赏金猎人盯上脑袋,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佐助看完报纸上的通缉文书,还有悬赏通告,眼睛里波动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
静。
情报被木叶公开,这一点虽然麻烦,但对于拥有万花筒写轮眼的他而言,不是什么棘手的事情。
能用上这份情报的忍者,在忍界中屈指可数。
至于另外的忍者,即便得到这份情报,也对他毫无威胁。
木叶估计是想要通过情报公开,来给他造成一种紧迫的心理压力。
「怎么样,感想如何呢?」
卡卡西问道。
「无聊。木叶怎么样,和我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我已经不再属于那里。」
木叶的羁绊,是自己亲自斩断的。
木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所能做的,只是在木叶下一次排除追兵时,将他们碾碎,以示自己此时的决心。
自己走上的终究不是鼬那一条以木叶为核心利益的道路。
他可以不去恨那些不知真相为何的木叶忍者和村民,但无法忍受和他们一同共事的自己。
「是吗?」
卡卡西放下了手里的报纸,深深看了一眼佐助。
「那么,袭击木叶后的感想呢?你这次闹得还挺大的.」
特意赶在联合中忍考试期间发起袭击,即便木叶
有心遮掩,也无法盖住这样的风波。
总之,佐助这次的袭击行动,让鬼之国上下更加忙碌起来。
「那种事啊……」
佐助捂着额头,双目疲惫的合起,就像是陷入了深度睡眠一样,不愿意回味之前袭击行动的各种画面。
「发泄之后,内心的确是蛮空虚的样子,感觉做什么都没有了意义,身上所有的负担开始卸下,不知前往哪里……虽然还剩下一个团藏没有处理,但我的确该认真考虑一下,之后要做些什么事情了。」
过去的人生,他所有的行动和努力,都是为了,复仇,而准备,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死者讨还公道。
但人生是自己的,自己不可能一生都活在死者的公道之中,有时候也要考虑到自己以何种意义存活。
酒之国,顾名思义,是一个以酿酒技术为主要经济产能的小国。
整个国家的经济来源,都要依靠酒水出口换取资金,来维持一个国家的运转。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国家会一直以这样的方式来在忍界中获取喘息之机。
毕竟大国的实力与日俱增,小国光是取得喘息,已经殊为不易,想要更进一步,基本都在大国的铁蹄下,被碾碎为灰尘。
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中,每年都有新的小国诞生,也会有新的小国灭亡,政权的旁落和被掠夺,早已成为底层国家之间生存基本法则。
甚至比起大国的竞争更加残酷和激烈。
而像酒之国这种以技术来发展国民所需的国家,更容易被大国盯上,沦为他们幕后操控的对象。
于是,意外如约而至,这样一个堪比波之国的弹丸之地,就集中了鬼之国、风之国、土之国、雷之国四个大国的幕后博弈。
各自扶持起来的政权和军事组织,在此互相激斗和讨伐。
原本这个国家,仅有风之国和土之国在幕后调控,但是当权者之中,不满于这两个大国的行为,就又拉拢了如日中天的鬼之国,请求援助。
但结果发现,鬼之国比风、土两个大国更加贪婪。
风土两个大国仅仅是染指酒之国的出口酒水利益,而鬼之国却是要酒之国的根子一在当地直接以云游巫女拉拢了一大批民众,随后开办工厂,和发展其余行业,解决国内失业人员的就业问题。这些新兴行业发展起来,反而渐渐把酒之国的酒水行业给排挤出去。
时至今日,酒之国大名发现,在酒之国民间说话,鬼之国比大名府还要管用。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酒之国大名便去找风土两国的外交人员商量,祈求援助。
但由于当时正值第四次忍界大战结束后不久,风土两国属于战败国,其外交人员只能以委婉口气口气拒绝。
不得已之下,酒之国大名只好向雷之国大名求助,雷之国大名很快发信到云隐,四代雷影则是连夜派遣一支百人中队,入驻酒之国大名府,对酒之国贵族势力进行军事援助。
随后,内战爆发了。
一方是鬼之国支持的民间组织,一方雷之国支持的酒之国贵族集团,双方以酒之国为战场展开幕后博弈。
风土两大国则是作壁上观,不偏不倚保持中立。
战地医院。
樱拖着一身疲惫的身躯,从手术室里面离开,就回到自己在医院中的宿舍里面。
被调来这边工作,大约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时间。
和这里的日子相比,小樱觉得鬼之国医疗部的工作压力,实在是太轻巧了。
光是「战争「两个字,就让人觉得心里变得沉甸甸的,压抑到让人难以呼吸。
每天都有数以百计的伤
者送入进来,有的成功活下,有的则是永远冰冷躺在手术台上,等待敛尸人员收尸抬走小樱一开始还有想法去计算,自己救活了多少人,无能为力送走的又有几个。
但是过了一个星期后,小樱就不再去计数了,已经彻底感到麻木了。
尤其是一次冲进核心战场,跟随支援部队的忍者前去救援伤重者时,回来后直接呕吐了许久,一整夜都是浑浑噩噩没有睡好,就连吃饭时,有时也会突然呕吐起来,感觉吃什么都像是沾满了人血,血腥扑鼻,搞得食欲也彻底没有了。
零碎的尸体残骸,在坑洞中惨叫哀嚎,满身是血的伤者,很快炮弹的嘶吼声,盖过这些惨叫,这样的场景,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忍者也难免动容。
现在每天闭上眼睛,脑子里回忆起来的大概只有这样活灵活现的惨烈画面。
和她一起过来,在前线战地医院工作的医疗忍者,基本都是如此状态,想要彻底习惯这里的战事,恐怕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行。
「这就是战争……」
任何的言语,在这样的大势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她这个医疗忍者,仅仅是在后方进行医疗,都要承担如此巨大的心理压力,那些直面战场的人们,又是怀着何种决心,而踏入那九死一生的战场的呢?
咚咚。
敲门声传来,打断了她的沉思。
小樱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床上爬起,她回来后衣服没没来得及换,还穿着在战地医院工作的套装。
休息时间只有一个小时。
打开门,看到一张中年男人的脸庞,身上披着和小樱一样的白色大褂,是换班人员。
「春野组长,下午医院的课程由你代班,还有+五分钟开始,清准备一下吧。」
说完,男人也是一脸疲惫的离开,进入自己的宿舍房里面,开始休息,不想要多说一个字。
「知道了。」
也不知道这句话实在对谁说,小樱嘟嚷了这一句,开始洗脸,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精神一些,前往战地医院的大教室。
战地医院的工作十分忙碌,除了必要的救治工作,还有教学工作,也是他们这些医疗忍者,轮换进行。
为了减轻营地,也为了减轻鬼之国那边的医疗压力,在当地培养医疗人员,已是迫在眉睫之事。
在忍者知识几乎被大国垄断的情况下,那些不具备忍者力量的国家,想要培养出忍者,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查克拉虽然每个人都拥有,但只有经过系统性学习并掌握,才有成为忍者的资格
而大多数小国,基本都被斩断了这条进路。
像鬼之国这种不吝啬于忍者知识的传播,并鼓励他国进行忍者的培养,大概是独此一家了。
也因此,虽然雷之国的云隐不断投入兵力,但鬼之国支持的酒之国民间组织,却在实际支援极少的情况下越打越强,并逐渐成功反制对方,和这样的根本教育分不开关系。
鬼之国是在从根本上改变这个国家的基底。
只要保证这份知识的传播,整个酒之国的民间,都是可以调动的力量,而不局限于外力的支援。
以雷之国操控的酒之国贵族集团,正逐渐失去对国家民间的控制。
小樱丝毫不怀疑,只需要鬼之国髙层此时登高一呼,这里的人下一刻就会高喊「巫女,的大名,改投鬼之国,也不是没有不可能。
想到这里,小樱脸部肌肉隐隐抽痛,来到战地医院的大教室。
教室里面已经座无虚席,甚至有人蹲在墙边,拿起了笔记。
学生们比她这个讲师更加积
极参与学习。
遍眼望去,这些学生男女不限,年龄不限,小到十几岁,上到几+岁,每个年龄段的人,全部都有。
他们要么是当地的医师,要么是有扎实基础医疗知识的年轻人,但为了向「忍者「这个阶层迈入,获得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每个人眼中都是露出求知般的渴望目光。
有这么一刻,小樱突然觉得自己身上担负的,是比做医疗忍者更加神圣的责任。
这是一种比自己生命更加重要的使命感。
在过去的木叶中,她从未体验过这样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