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姬冰冷的眼神,还有那冷淡至极的质问,黑绝并未进行任何回答,只是将自己如同黑色烂泥一样的身体恢复成人形,继续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她,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东西来。丗
但可惜,除了那张冷如寒霜的脸蛋,它无法从一姬脸上读取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黑绝深知,错过这一次,下一次自己的偷袭引起警惕,想要再次接触对方的身体,就会变得十分困难。
而以一姬的能力,也很难让她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除非有人帮忙牵制,它才有第二次一窥对方意识深处的机会。
只不过这个机会,目前来说并不好找。
一姬漂浮在半空,没有再次主动上前,刚才身体被操控的感觉,让她心有余悸,在没有弄清楚黑绝那诡异的能力之前,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开和它直接接触。
那种附体之术虽然能力诡异而强大,但似乎需要直接接触身体才行,只要尽量不与对方靠近,危险性就会大大降低。
想到这里,一姬身体再次朝着天空漂浮,拉开安全距离。丗
虽然她自信自己的能力,但也不会盲目到以身犯险,用自己的生命安全,去试探敌人能力的地步。
不管怎么说,现在比起黑绝,配合十尾体内的赤子,夹击十尾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随着十尾愈加狂暴化的姿态,就连立于十尾身上的长门等人,也能清晰感受到十尾的愤怒与焦躁,那种被人扼住咽喉的窒息感,正紧紧逼着十尾陷入暴怒状态。
另一边,鸣人也是小心翼翼退后,与长门拉开距离。
黑绝的存在,让他内心产生警惕。
如果对方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操控他的身体,再加上长门的配合,他多半会有生命危险。
反正他的任务是牵制长门的注意力,让他没办法协调十尾的查克拉,让十尾体内的赤子,能力产生作用,将十尾拆分开来,变成一头头尾兽。丗
那样一来,十尾带来的各种压力,自然也跟着迎刃而解。
“白石君,看到了吗?那个黑乎乎的家伙果然和你说的一样,存在很奇怪啊。”
一姬和黑绝的短暂交手,被和平者掌上的绫音看得一清二楚。
对方竟然依靠自己的能力试图掌控一姬,而且还真的给一姬带来了麻烦,这让绫音十分惊讶。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就以实力,一姬和她还有琉璃的实力处于伯仲之间,一般情况下难分高下。不过就绫音而言,认为一姬在正面战斗上要比她和琉璃更强一些,因为对方的查克拉十分庞大,具备的底气更为充足。
即使如此,面对黑绝,一姬还是吃了一点亏。
“嗯,我看到了,不过这样也好,我本以为要用掉放在一姬身上的后手,但既然她自己心里有数,接下来盯住联盟军这边就行了。”丗
白石保持着双手结印的姿势,努力与十尾体内的赤子沟通,借助赤子这个探路棋子,锚定十尾体内的其余尾兽意识。
十尾的查克拉太过于庞大,想要渗透对方的腹地,并从中沟通其余尾兽的意志,让它们在十尾体内恢复意识,从而破坏十尾的状态稳定,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
耗时耗力不说,稍有不慎,就算是赤子,都有可能在其中折戟沉沙。
若不是十尾难以解决,他也不会让赤子如此冒险,内外夹击十尾。
实在是十尾这种存在,除了封印,也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择了。
除此之外,黑绝也是一个麻烦。
它的存在,在白石眼中,也是一个不稳定的炸弹,随时可能在这场战争中引爆。至于对方具体的身份和目的,还需要观察才能知晓,总之不能大意。丗
“但是……周围没有看到团藏出现的痕迹,那个老东西既然利用秽土转生之术提供联盟军兵力,那么,就不可能再继续在暗中躲藏下去。他的身体,可支撑不了太久了。”
绫音眉头一皱,对此感到奇怪。
毕竟错过这一次,团藏和根对于鬼之国的威胁,就等于彻底消失。
对于一个生命即将走到末路的野心家,这是不正常的表现。
按照绫音的理解,对方拼死也会咬下敌人一块肉,这种家伙,绝不会容忍自己在病床上懦弱死去。
只有这一点,绫音不会判断出错。
“难道说……他打算偷袭我们的大后方?”丗
绫音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和联盟军一样,鬼之国也将大半重要战力投入到雨之国战场,导致大后方陷入一种虚弱状态中。
若是这个时候被人偷袭,的确会让鬼之国损失惨重。
尽管在来之前,他们在大后方预留了不少的力量,但对付的秽土转生忍者,始终有限。若是没有另外支援,被团藏指派的秽土转生忍者攻陷,并非不可能之事。
“那样的话,只能使用预留在总部的逆通灵之术,将你送回去驻守了,然后再通知佐助那边,让他前往支援。不过,比起这种战术,我更倾向于团藏会选择另一种。说到底,他在联盟军之中,是不受信任的家伙,可没有太多空间让他操控……”
白石目光幽邃,语气始终平稳,没有任何波动。
晓,鬼之国,联盟军,都有明暗两部分力量,所表现出来的东西,不只是表面上的这些。丗
白石相信,即便是如今看似陷入绝境的长门,手上恐怕依旧捏着没有使用的手牌。
而这个手牌,会让他反败为胜,会在关键时刻动用。
他之所以让绫音压阵,不让她上去参战,就是为了防止这些意外发生,避免被打一个措手不及,届时来不及补救。
浮现在表面上的东西很容易看清,但暗处的汹涌,却不易察觉,且十分致命。对于暗处看不见的算计,白石不得不防。
……
“你们这些家伙,不会让你们去妨碍到长门大人的,全部都乖乖成为我的大便吧!”
小山一样大的木人在阿飞的驱动下,轰隆轰隆踩踏着大地,每一下都引起地面震动,留下巨大的脚印,将脚下的大地碾碎。丗
而被它追逐着的联盟军忍者,虽然不算陷入苦战,但面对这种庞然大物,也没有展现出一面倒的战斗力。
“尘遁·原界剥离之术!”
大野木飞翔在空中,从掌心放射出去的白色光柱,瞬间打向下方的木人,在对方胸口上开出一个大洞。
然而木人像是没有受到干扰一样,继续我行我素向前迈步,驱赶着四代雷影等人。
出现在胸口的大洞,也立刻恢复,完好如初。
银亮的刀光从空气中划过,朔茂的身影从木人的腿部一闪而过,在上面留下一道深长的刀痕,打算以此来阻断木人的行动,让对方就此停下脚步。
可是,木人依然没有任何寻上,被白牙短刀撕裂的腿部伤痕,很快消失,一只巨大手掌从空中拍来。丗
朔茂来不及闪躲,一下子被巨手打飞,在地面上轰出一个大洞,身上更是裂开无数伤痕。
随着纸片汇聚,原本破裂的身体很快得到修补,朔茂若无其事从坑洞中站起来,紧紧握着白牙短刀,面色沉着,扫了一眼自己的身躯。
“秽土转生,这个战斗感觉还真是怪异……好像不是自己在控制一样。”
老实说,用这副身体,他感受不到战斗的实感。
挥刀也好,移动也好,全部都没有实感,只能凭借生前的经验来大致估测。
即使身体被拍的四分五裂,他也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除此之外,巨手袭来之时,他的身体也没办法提前做出警觉,因为气流的波动感,他也感受不到,只能凭借眼睛去看。丗
导致他战斗的灵敏度大大降低。
换做生前,这种显而易见的偷袭,他不可能中招。
因此,朔茂觉得秽土转生之身很怪,也不由得钦佩起二代五影们。
在这种质感彻底缺失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如此高水准的进攻,与他们非人般的战斗意识相比,他似乎差了一筹。
随后,他继续挥刀冲了上去。
秽土转生之身的缺点明显,但优点也明显,那就是不用担心身体损坏。
这样一来,他可以无视一切意外因素,悍然对阿飞发起进攻,替纲手等人探路。丗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移动速度更快,不停在木人腿部制造伤口。
而且打算这么做的,不只是他一人,四代雷影也凭借自身的高速移动能力,不断进攻木人的腿部,打算就此来封锁木人的行动。
随后纲手和凯也是随风而动,配合朔茂与四代雷影,与天空中的大野木进行上下夹攻。
“火遁·火龙炎弹!”
“土遁·黄泉沼!”
远方,日斩也是展开攻势,先是从口中喷射出火龙,正中木人头部,引起爆炸,散开的尘烟,遮掩住阿飞的视野。
接着双手改变印式,按向大地。丗
木人脚下的大地立马化为方圆数十公尺的泥沼,将木人的膝盖以下部位陷入沼泽之中,木人移动速度陡然下滑。
“笨蛋,这种招数怎么可能对我有用!”
阿飞大声嘲笑着,丝毫没把联盟军等人的攻击放在眼中,而是进一步加大查克拉的流出,涌入脚下的木人之中。
“既然你们也拿出了真本事,那么,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绝望吧。”
说着,阿飞的万花筒写轮眼微微放大,双手结印。
“木遁·木龙之术!”
木人背后猛地凸起一根粗长的巨木,形成一条巨大的木龙,张开嘴巴撕咬向四代雷影等人。丗
“小心,别被木龙缠住,不然会被抽干查克拉而死!”
纲手看到这一幕,脸色顿变,向后撤退。
她深知这一招的麻烦,若是被木龙缠绕住,哪怕是尾兽也很难摆脱,会遭到木龙的压制。
忍者被木龙缠住,据纲手所知,基本上只有死路一条。
不用纲手的提示,众人也知道被阿飞召唤出来的木龙的棘手之处,这可是忍者之神过去用来压制九尾的木遁秘术。
强大如九尾,都很难反抗这一招,何况其余人。
虽然这一条木龙威力不可能和忍者之神千手柱间的木龙相提并论,但对他们而言,足以致命。丗
四代雷影等人四散开来,哪怕是秽土转生之身的朔茂也是如此,秽土转生之身虽然不会死,可被木龙缠住的结果可想而知,会被作为查克拉提取工具,成为敌人补充查克拉的工具吧。
那样一来,无疑会增加五影们对付阿飞的难度。
避开和木龙的正面战斗,才是正确选择。
“别想逃!”
阿飞操控木人走出沼泽,朝着纲手冲去,对于其余人并未追击。
因为这支队伍中,只有纲手是医疗忍者,只要解决掉纲手,联盟军就失去了持续作战的能力。
纲手看出了阿飞的目的,是她这个医疗忍者,只能闪开阿飞的进攻,避免和木龙接触。丗
“必须想办法限制木人的行动,不然很难打败这个混蛋。土影,没有更好的土遁术吗?”
四代雷影斜眼看向半空中的大野木。
日斩用黄泉沼限制木人的行动效果十分有限,而要说在场之中,谁的土遁造诣比日斩更高,那么只有三代土影大野木了。
“老夫的土遁术中没有那种大范围改变地形的,不过即使有,估计也很难限制对方的行动。比起我的土遁,风影的砂金更能限制对方的移动。”
大野木这般回答。
木人一直移动,配合木龙的防守,再加上对方还有万花筒写轮眼,可以远程扭曲时空,以他们这边的力量,除非有人限制木人的行动,他们才有把握制伏阿飞。
罗砂的砂金,便是最有效的忍术之一。丗
可惜,罗砂重伤未能参战,至今还在联盟军总部养伤,现在也多半处于昏迷之中,没有苏醒过来吧。
这件事让大野木深感遗憾。
……
边缘战场,四周寥无人烟。
鬼鲛正在与照美冥以及三代水影僵持战斗着。
“水遁·水鲛弹之术!”
随着鬼鲛双手快速在身前结印,巨大的鲨鱼型水弹生成,冲向照美冥和三代水影。丗
面对鬼鲛的进攻,照美冥和三代水影都是临危不惧。
“水遁·水龙斩!”
三代水影微微吸了口气,一道水柱激流便横扫而过,瞬间将鲨鱼水弹从中间切成两半,连带着大地,都出现一道深长的斩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溶遁·溶怪之术!”
照美冥也是一个闪烁,飞奔上去,拉近自己与鬼鲛的距离,从口中喷涂出熔浆般的腐蚀性洪流,快速奔袭向鬼鲛。
鬼鲛镇定自若,脚下水流迸溅,以水瞬身转移阵地,同时一道水墙涌现,将奔袭而来的腐蚀性洪流挡住了一瞬,为鬼鲛的逃脱争取了时间。
然而刚刚等鬼鲛落脚,一道水柱状激流再次横扫而过。丗
激流的锋利程度,甚至在空中划出了刺耳的尖啸声音,让鬼鲛全身寒毛直竖。
鬼鲛只好狼狈伏下身子,向侧旁翻滚,躲过攻击。
只见他原本站立位置的后方岩石,整个被激流拦腰斩成两截,溅起一阵飞尘。
鬼鲛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心有余悸,即便是他,也是庆幸自己没有被激流扫中,不然和这块岩石也是同样的下场。
目光扫去,发现三代水影和照美冥再次站在了一起,联袂而至,用冰冷而复杂的目光盯着他。
想必他们到现在都无法接受他的背叛吧。
“鬼鲛,多余的话我不想说了,你现在束手就擒还来得及。对于你背叛雾隐的罪名,我会让矢仓大人亲自审理。”丗
虽然不知道鬼鲛为什么要在这时背叛雾隐,去投靠晓的长门,但照美冥还是期望于对方能够迷途知返,不要再一错再错下去。
“那可不行啊,五代目,现在的我,只想要见证一下晓最后的风景。”
鬼鲛呵呵笑着,对于照美冥的质问,也只是双手合起,结起水遁印式,没有给出多余的解释。
这里没有外人在,所以有些话可以尽情敞开来讲。
“这是最后一次警告,我现在的耐心有限。”
照美冥声音阴冷,眼神饱含杀气。
鬼鲛脸上的笑容也缓缓收敛,脸上的神情恢复了平静,凝视着照美冥那双带有森寒杀气的眸子,淡然的吐出两个字:丗
“抱歉。”
说罢,他大口一张,对准地面倾吐出大量水流,向着四周蔓延开来。
“水遁·大爆水冲波!”
眼前迅速扩张的水流,似乎能够吞噬一切,没有止境的扩张。
一眨眼的功夫,一个湖泊便已形成。
“用这个术,是打算进入无尾状态对付我们吗?真是天真。”
三代水影一眼看穿了鬼鲛的目的。丗
鬼鲛能与大刀·鲛肌融合,形成无尾尾兽,而与之配合的遁术便是大爆水冲波,制造巨大范围的水球,将自己和敌人笼罩其中,然后形成猎杀敌人的游乐场。
碰到鬼鲛的这种能力,哪怕是八尾人柱力,听说也吃尽了苦头,差点被鬼鲛拿下。
然而,面对这样的一幕,无论是三代水影,还是照美冥,面部表情都显得十分镇定。
换做其余忍者,也许会觉得棘手,然而,他们是雾隐的水影。
同样也是精通水遁的行家。
只见三代水影向前一闪,双手结印,张口一吸,原本用来扩大水域的水流似乎遭到了某种力量的诱引,开始有意识向着三代水影汇聚,源源不断被三代水影吸入体内。
“溶遁·溶怪之术!”丗
瞄准这个时机,照美冥再次施展溶遁,一口气喷吐出大量腐蚀性液体,铺天盖地涌向鬼鲛。
“啧。”
鬼鲛见状,连忙中断印式,向后闪躲。
沾染腐蚀性液体的土地开始嗤嗤冒着白气,变得坑坑洼洼,溶解出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坑洞出来。
“果然想要用出这招没这么简单啊,竟然把我的水遁术都破解了,既然如此——”
看到自己制造出来的水流,全部被三代水影吸收,鬼鲛知道,用对付八尾的招数,对这两位水影是行不通的。
“——那就索性直接进入到那个状态吧。”丗
鬼鲛咧嘴一笑,手中的印式顿时一变,放在背后的鲛肌,缠绕的绷带解开,露出布满倒刺的深蓝色刀身,开始有生命的鼓胀起来,与鬼鲛的身体血肉相连。
嗤啦!
包住鬼鲛的黑底红云大衣瞬间撕裂,暴露出上半身,头部与双臂长出类似于鲨鱼鱼鳍的东西,脸颊两侧的鱼鳃也更加明显,露出一嘴尖锐的森白牙齿。
比起人类,鬼鲛现在,更像是鱼人。
“真是可悲啊,鬼鲛,你难道忘记了吗?再强大的鲨鱼到了陆地上,也只有死路一条。”
照美冥看到鬼鲛的这种姿态,没有半点慌色,有的只是叹息。
“可悲吗?呵呵,也许是因为我对于这种忍者的游戏,已经玩腻了吧。过去的我,总是徘徊在背叛者与被背叛者之间,无论是自己,还是其他人,亦或者是村子,都不过是虚假的存在,有的只是名为忍者的工具罢了。”丗
鬼鲛微笑着,回答道。
而鬼鲛的这番回答,不只是照美冥,就连三代水影也不由得露出复杂之色,以及潜藏在眼底的那份惭愧。
因为是他这位水影,给过去的雾隐,带来了重重隐患,为血雾的诞生,提供了生存的土壤。
有很多有志忍者,都曾在那场动荡中,失去了自我,沦为他人手中争权夺利的杀戮工具。
他原以为投靠矢仓的鬼鲛,已经走出,现在来看,那份痛苦,依然在鬼鲛内心的最深处生根发芽。
“对于你们来说,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不只是你们,老实说,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名为忍者的工具?还是名为干柿鬼鲛的忍者?亦或者是雾隐的忍刀七人众?还是暗杀水之国大名,加入晓的叛忍呢?我好像在任务中,将真正的自我给遗忘掉了,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雾隐的干柿鬼鲛,还是真正加入晓的叛忍了。但是,我果然……还是讨厌欺骗啊。”
鬼鲛脸上笑着,但这份笑容看上去充满了空洞,还有几分自嘲的意思。丗
他生来在背叛与被背叛之中长大,见识到的永远是忍者之间的种种背叛,能够看到的,自然也只有各种背叛。
因此,谎言带来的永远只是谎言。
就连他自己,也是诞生于谎言之中,在谎言之中寻找着人生的真谛。
“所以……这一次,请你们杀死我吧,否则——我将杀死你们二位!”
鬼鲛声音带着惋惜,还透露着某种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