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心软了。别乱说,我没有。”
郝甜接过抽纸,擦干眼泪,纸团放在书桌上,抬头看他,神色倨傲,“你忙完了吗?”
郝甜盯着他,如果他敢说没有,她就把纸团塞进他嘴巴里,抱着礼物扭头就走。
没忙完就好好忙去,跑过来搭什么话。
“差不多了。”顾依斐道:“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长时间,是我的错。”
小姑娘在他旁边,他很安心,效率也出奇的高,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还剩些收尾的工作,现在天已经很晚,尽管他很享受佳人在侧的感觉,可也不忍心让小姑娘陪他熬着。
他这么一道歉,郝甜也有点不好意思。
看在他这么诚信实意的跟她道歉的份上,她也就大人大量,不跟他计较了。
时间刚过零点。
郝甜轻咳一声,调整情绪,扯过来礼物推到顾依斐怀里,抬眸看他,眼神明亮似有星辰闪烁。
“这个给你,顾依斐,生日快乐。”
顾依斐怔怔地望着她。
书房光线很亮,他从小姑娘的眼底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时隔七年,他终于再次中郝甜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激动难以言表。
没人知道,郝甜离开的这七年里,除了齐相思每年固定的生日红包外,几乎没有人记得他的生日。
他这么多年来也只庆祝过一次生日。
是他十八岁生日那天,郝甜帮他庆祝的。
那晚烟火璀璨的夜空下,她手捧玫瑰花一步步朝他走来,身后是郝文柯超控的飞机模型拼成的“顾依斐,生日快乐”,那晚来了很多同学,可他眼里始终都是郝甜一个。
不管多少年过去,他都没办法忘记那天的郝甜,她像极了童话里的公主,牛油果色的礼服,裙摆刚过脚踝,是某高奢品牌的高定,很有质感,她为他跳舞,优雅又惊艳。
郝甜看着顾依斐的眼眶逐渐湿润,眨眨眼睛,表情有些无措。
他这是怎么了?
不就是送了他个生日礼物,一个大男人不会激动的哭吧?
万一待会儿他要抱着她一边说哭,一边说谢谢,她该怎么办?
揍他一拳,让他清醒一点?
不行,这不符合她小仙女的人设。
那不揍他,让他男人一点?
好像有点伤人自尊了。
正当郝甜苦恼待会儿要说什么的时候,天旋地转间,她已经被顾依斐扯着手臂,拽到怀里,紧紧抱住。
顾依斐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廓的皮肤上,她那块皮肤最敏感,郝甜被烫到,不由地哆嗦了一下,双手撑着顾依斐胸膛,推了两下没推开。
“放开我,少占我便宜。”
顾依斐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挣不开他。
问题是他抱就抱,她又不是不让他抱,可他力气这么大,抱个人跟要把人勒死似的,她有点喘不上来气。
“别动,让我抱会儿,我充充电。”顾依斐不放手,只是在觉察到郝甜的顺服后,放缓了力道。
他闭上眼睛,脑袋埋在郝甜颈窝里,嗅着她发间洗发水的清香,眉宇间透着的疲惫,饶是心肠在硬的人,看到了都会心疼。
两人不知道这样抱了多久。
顾依斐下巴一直磕在她的肩膀上,时间久了,郝甜肩膀开始泛酸,慢慢地就有些疼。
郝甜稍微动了下肩膀,顾依斐就跟着蹭了蹭脑袋,跟小奶狗蹭着主人的手撒娇一样,可怜又可爱。
郝甜无奈地叹了口气。
气氛难得的温馨。
“这是我过的第二个生日,谢谢你。”
毫无征兆地,顾依斐贴在她耳边低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的声音本就好听,此时更是慵懒的不像话,带着软绵绵的撒娇意味却又极富磁性,仿佛有个小勾子,撩动着她的心。
郝甜心疼极了这样的顾依斐。
她揉了揉顾依斐的头发,已经干透了,发丝柔软。
这七年里,真的都没人给他过过生日吗?
……
过了很久,顾依斐才放开郝甜。
没等着他开口,郝甜抢先一步道:“打住!我知道我给你过生日,你很感动,现在别煽情,煽不起来。我有更重要的事,跟你说,其他的先放一放,肉麻的话待会儿再讲,不急。”
顾依斐无奈一笑,道:“好,你说。”
下一秒,郝甜的脸色就严肃下来,“我爸的事……”
……
昨晚两人谈了大半宿,半夜才各自回房休息。
郝甜把原本愿意站出来指证郝博轩的证人,集体翻供的事告诉了顾依斐,却把家里的那些丑事全部避了过去。
七年前她不想他知道的事,七年后她还没脸让他知道。
接下来的几天,郝甜除了拍摄杂志外,其余时间都在为父亲的事情奔波,没时间关注网络上的事情,更没时间营业微博。
凯文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郝甜正在查看王康传过来的最新线索。
“宝贝儿,你还记得你上一条微博发的是什么吗?什么时候发的吗?”电话那头凯文的声音大有咬牙切齿的感觉。
郝甜想了想,还真的想不起来了,含糊道:“应该也没过多长时间吧。”
“三十二天!”凯文道:“除了我帮你转发的宣传微博,你已经三十二天没发微博了!”
郝甜滑动鼠标,标注好上面的重要讯息,满不在乎地说:“哎呀,不就是三十几天没发微博嘛,我这不是担心我人气太高,树大招风,抢了别人的风头,惹人嫉妒嘛。”
凯文被她气笑了,“那倒也是,别人都花钱买热搜,我这边花钱降热搜都降不下去。”
“哇,我又上热搜了,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上热搜这件事,郝甜早就习以为常了,反正有凯文在也翻不出什么水花来,现在还是她爸爸的事情最重要。
“你还记得周太宇吗?”
听到这个名字,郝甜脸色有一瞬间的迷惘。
细想了一下,还真有点印象。
“你是说那个世间罕见的极品渣男,演艺圈的败类,人前一副谦谦君子的温润模样,背地里殴打助理,拍戏抠图的数字先生。”
语气是显而易见的嫌弃。
她曾经跟他演过一场对手戏,想起来那天的“”,她就觉得自己那天的巴掌扇地有点轻。
不过,她跟他私下里又没什么交集,凯文突然提他干什么?
“他死了,车祸。”
郝甜怔了一下,随即问道:“所以呢?他死了又跟我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找人撞的。”
“跟你是没什么关系,但跟郝嘉兴有关系。”
“郝嘉兴?”
郝甜想了想,她不记得她家里有这么一个人。
凯文补充道:“郝博轩的私生子,今年二十二,从血缘上来说,他应该是你的堂弟。”
“他不配。”郝甜反驳的很干脆。
凯文轻叹口气,道:“这件事没有牵连到你,我告诉你,只是想提醒你,郝嘉兴属于醉酒驾驶,肇事逃逸,导致两死一伤,情节极其恶劣,按照法律来判,至少七年,可郝博轩很疼这个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