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斐正在公司参加本季度的总结会议,助理突然急匆匆地跑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顾依斐站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钥匙疾步走出去,会议室里参加会议的股东脸色铁青,对这个和自己儿子一般大年纪的领导人,难免心生怨怼。
“备车,去医院,另外这件事暂时瞒着甜甜。”
顾依斐按下电梯的下行键,语速很快却有不容置喙的魄力。
郝文柯确诊了白血病,这太突然了。
郝甜对这个弟弟感情复杂,恨不得爱不得,唯一能做得就是离得远远的,不去见,不去关心,强迫自己放下这一切,如果让她知道这个消息,他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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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甜此时刚刚到达发布会现场,礼仪小姐引着她来到休息室,里面有活动方帮她准备好的礼服。
“哇塞,甜姐,这件礼服未免也太好看了吧,超符合你的气质的。”刘小雅张大嘴巴,表情格外夸张。
不怪她夸张,礼服却是足够华美。
黑色曳地长纱裙,抹胸款设计,腰身延至裙摆半身处以金丝线勾勒出绿叶抽枝,华丽、性感,是ELLEN当季最新款高定的首次面世。
郝甜戳了下刘小雅的脑袋,换上礼服出来后,就发现凯文不在休息室里了,她拍了拍正在整理东西的刘小雅的肩膀,奇怪道:“凯文呢?你看到她了吗?”
刘小雅缠着手里的耳机线,想了想道:“貌似是去找史密斯先生了,具体我也不清楚,甜姐,你找文姐有事吗?“
郝甜摇摇头,望着门口发呆。
凯文和史密斯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两人总是见面?
活动结束后,因为郝甜决绝了以“慈善”来做噱头的提议,她有一下午的时间可以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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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伟的奶茶店。
“陈君玥,那个小帅哥也就是一字开头的年纪,你连他都不想放过,你还是人吗?”
“闪开点,挡住我看帅哥了。”
郝甜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丁乐橙和陈君玥这两个人,本来是想来这儿躲个清净的,现在看来,是她痴心妄想了。
查算收益的程伟朝她投来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郝甜耸了耸肩膀,走过去敲了敲桌面,拉下口罩露出虚伪的假笑,使了个眼色,示意两人跟她出去。
车子在行驶,道路两旁的景色由车水马龙逐渐变得人烟稀少,偏僻寂静,最后在三环的一条小巷口停下。
“喂,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绑架还是拐卖啊?我可告诉你,那是犯法的。”
陈君玥环视周围的环境,只得出四个字“穷山恶水”,真是想不明白京城周围居然还有这么落后的地方,前面的河面上还飘着绿色的浮沫,看上去就很恶心。
丁乐橙往小巷子里面伸了伸脑袋,倒是没什么异味,反倒有股刚出蒸笼的包子的香味,笑了笑:“该不会是带我们来这儿吃包子的吧?”
“想得美。”郝甜抛起车钥匙又接住,走到一半扭头笑道:“愣着干嘛,走啊。”
她笑得跟只狡猾的狐狸似的,丁乐橙和陈君玥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陈君玥忍不住说:“你不会是打算把我们卖这儿来喂猪吧?”
“就你?”郝甜从头到脚上下打量了她一边,眼神里赤裸裸写满了嫌弃,很过分的“啧”了两声,“省省吧你,你还是饶了它们吧,多少也是一条命呢。”
丁乐橙低下头,嗤嗤地偷笑。
不等陈君玥反应过来,郝甜已经自顾自走到一扇门前,朝她们招手示意她们赶快过去。
丁乐橙拽着陈君玥磨磨蹭蹭地往这边挪,腿上跟绑了沙袋似的,怎么都挪不动步子,郝甜恨不得冲过去把她们踹过来,深吸一口气催促道:“快点。”
语气竟似有些无奈,和顾依斐待在一起久了,她也开始变得格外注重效率。
“春蕾孤儿院。”丁乐橙仰头望着门口嵌着的一块铁牌,疑惑地看向郝甜,“孤儿院怎么会建在这种地方?还有,你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我带你们来这里蹦迪,来这里社会摇,行吗?“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她是在反讽,奈何陈君玥在某些事上就是个不开窍的“铁憨憨”,一脸憧憬地问道:“那这里有没有什么帅气逼人的小哥哥啊,最好是那种有八块腹肌的。”
郝甜瞪圆了眼,心道说她憨她还真的憨啊,无语地摇摇头,“里面的小哥哥都是三十二块腹肌的型男,眼睛大的像铜铃,手里还有仙女棒。”
“你说的怕不是个变异的怪兽。”陈君玥撇撇嘴,“没有帅哥给我撩,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世界仿佛瞬间失去了颜色,苍天哪!”
不理会她不合时宜的抱怨,郝甜推门进去,扑面而来的包子味还是熟悉的味道,这个福利院的规模很小,院长何妈妈平时就是靠着卖包子带大的这些孩子。
里面的孩子和其他福利院的不同,他们身体上都有残缺,不会有人愿意收养这样的孩子,他们一出生,就注定面对世界带来的恶意。
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一瘸一拐地撑着拐杖走过来,怯生生地望着三个穿着靓丽的姐姐。
郝甜蹲下身和她平视,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姑娘很害羞的挪着不利落的脚步跑开了。
丁乐橙被院子里坐在小板凳上冲她傻笑的小男孩吓了一跳,慌张地看着郝甜。
“那个孩字叫乐乐,痴呆,智力只停留在六岁,三岁的时候被亲生父母丢弃在火车站里,是何院长捡到他,带回来的。”
这些年郝甜前后捐赠了不少钱,何院长都拿去帮这里的孩子找医生看病,每一笔支出都会跟郝甜打招呼,而孩子的吃穿则是靠她自己卖包子来提供。
郝甜带她们来这里的目的很明确,举办上流社会的慈善拍卖晚会,把拍卖筹得的善款以匿名捐赠给这个福利院,救助这些贫困的孩子。
听完郝甜的想法,两人沉默了半晌,丁乐橙才开口道:“你干嘛不自己举办,郝家大小姐的名号可比我们要亮眼的多。”
“拜托,我工作性质特殊好吗?我担心万一这件事传出去,媒体知道了,会打扰这些孩子平静的生活。”
郝甜望着桌上刚出锅,还冒着热气的馒头,吞了吞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