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甜把手机抛还给刘小雅,不动声色道:“那如果有人被甩后,肯等你七年,这算是真爱吗?”
“七年?”刘小雅一脸吃惊,不可思议道:“那怕不是个傻子吧!”
“正常人谁会等一个人一等就是七年啊!恐怕他等的人现在孩子都会打酱油了吧,这年头电视剧都不会演这种狗血剧情了,都是正常人,都有生理需求,一直用手也伤身啊,难不成他不行啊?”
“……行,可行了,怎么会不行。”
郝甜磨了磨后槽牙,咬牙道:“万一人家就是工作忙,忙着攒老婆本,没时间想那些事呢,你看你一个小丫头,满脑子黄色废料,老色批一个,当心找不着对象。”
想着两人第一次,顾依斐三秒就……不过他后面用一夜的时间证明了他很行,难道是憋得时间太长了,所以……憋坏了?
不对,她在胡思乱想什么?
郝甜不能接受地摇摇头,戳了戳她的脑袋,一本正经地教育。
“你不是准备英语四六级考试呢吗?没事多背背单词,少想这些有的没得,自己没谈过恋爱,嘴上倒是巴巴地说个不停,一个小姑娘聒噪地跟树上那知了猴似的,就你这样的将来谁要啊,好好读书,修身养性。”
刘小雅捂着脑门,不服气地撇撇嘴,反驳道:“不是甜姐你问的我吗?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
郝甜:“……”
—
公司。
助理跟在顾依斐身后,语速平稳。
“顾总,何总到现在都没回来,游戏上市遇到了阻挠,对家公司落井下石刻在网上散播您喜欢……的谣言,对我们产生了不小的负面影响,员工之间也对游戏开发有了怀疑,眼下我们该怎么应对?”
顾依斐原本是想陪郝甜去演唱会,可临时接到助理电话说公司出了事情,需要他回去处理,他只能临时改签航班飞回京城。
回到办公室,顾依斐解开西装纽扣,坐在办公椅上打开电脑,沉声道:“通知所有技术部的工作人员,会议室开会。”
看着网上造谣他双性恋的谣言,顾依斐忍不住连彪了几句脏话,拿起手机翻出一个手机号拨过去:“网上的东西,清掉。”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件事,而是游戏上发现的漏洞。
顾依斐平复下心情,专心投入进工作。
—
演唱会只来了不到一半人,舞台和灯光都很浪漫。
每个布景前都会佐以视频故事旁白,深夜的摩天轮,森林的秋千架,浪漫的玫瑰园……极致浪漫,尤其出彩。
尽管到场的人数很少,演唱会举办的依旧很成功,尤其是开头和结束时的那两段旁白,郝甜都不禁为之动容。
演唱会完美落幕,隋然叫郝甜出去聚餐,期间和众多工作人员一起谈论起了“真爱”这个话题。
“我初恋是十八岁谈的,当时他是学校的里校草,喜欢他的女生数不胜数,我是里面最不起眼的那个,可是我胆子大啊,我就卯足劲去追他,制造各种偶遇,故意找各种共同话题,我一个地理从来不及格的人,因为他我每天都捧着地理方面的书。”
长相小巧的女生喝了酒,脸色熏红,带着醉意。
“印象最深的一次,他主动约我去登山,然后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他脚崴了,山里又没信号。
我一米五八的身高,就背着一米八八的他一步一步从山上走下来,现在想想,我都觉得不可思议,我是怎么做到能把他背下来的。”
“那后来呢?”郝甜忍不住问。
女孩缓缓抬起脸,红着眼眶和脸颊,她咧嘴笑了笑:“后来,他成了我老公,然后就在去年他去雪山勘测,就再也没有回来。”
“对不起。”
郝甜本以为会听到“痴情少女薄情郎”的故事,却没想到故事的结局远比她想象的更加惨烈。
生和死,是他们再相爱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女孩摇摇头:“没关系。”
她眼中闪烁着泪光,两滴清泪从眼角滑落,抹掉眼泪,她用力微笑。
晚宴过后,隋然安排司机送大家回去,端着鸡尾酒放到郝甜面前,在她对面坐下。
“谢谢。”郝甜接过酒喝了口,犹豫了下措辞,道:“刚才那个女生是你的身边的工作人员?”
隋然摇头:“她是我的粉丝,是这场演唱会的观众。”
隋然如实回答:“之前她联系我的经纪人,说丈夫已经去世了,这张票是他丈夫生前帮她抢到的,加上今天是她的生日和结婚纪念日,问可不可以通融一下。”
郝甜喝了口酒,想着她的故事,半晌才道:“他们是真爱,接受了时间和生死的考验。”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真爱接受的起任何的考验,可任何考验用作去检验真爱都无比的残忍。”
隋然要保护嗓子,面前只有杯柠檬水:“有句话说得好‘明天和意外永远都不知道哪一个先来’,与其浪费时间去做什么考验,倒不如把握每一秒的时间,珍惜眼前人,在有限的生命里,把握住可以抓到手的幸福。”
郝甜抿了抿唇,心中闪过万千思绪。
这个道理谁都懂,可要真的迈出那一步,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
“你知道吗?她最遗憾的事情是什么吗?”隋然看着外面五光十色霓虹彩灯,眸光幽深。
他没有过恋爱经历,写情歌全靠想象,以及搜索身边人的故事寻找创作灵感,看郝甜的样子也是个有故事的女同学啊,他忍不住和她攀谈。
郝甜摇头。
“我讨厌你。”隋然淡道,对上郝甜困惑的表情,他耸肩解释道:“这是她跟她爱人说得最后一句话,也是她最遗憾,最愧疚的地方。”
令她难过的,不仅是曾经的美好和爱人的离去,更让她感到遗憾的是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好好跟他说声再见。
刘小雅送郝甜来到医院。
郝甜握着郝文柯的手,静静地陪着他。
刘小雅和隋然的话一直在耳边回响,尽管两人现在已经和好,可……
和好容易,如初难。
许是郝文柯生病和工作繁忙的原因,郝甜没心思想那回事,又或许是她心里其实还有那么些许的顾及,比如顾依斐家人的阻拦……
想到之前顾老爷子对她说的话,郝甜眼神微冷。